戚嫣能感受到母亲对于章一皓的喜爱，抬起头来看着幽暗空间里的某一点，吸了一口气，入肺部的空气把心里充斥得满满涨涨的，“好，都听您的。”
“傻孩子，还好你终于看到章一皓的好，”白素在那头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唉，不说了，等你回来啊，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戚嫣不吭声，也许白素也觉得自己太过。
电话两端静默小会儿时间。
最后戚嫣说，“等我回来我也学做菜，做菜给您吃。”
“你不添乱就得了，”白素笑道，“路上注意安全。你姥姥在对照说明书捣鼓加湿器，我去看看，先挂了。”
“妈妈你也早点休息，医生的话要好好记住。”她往洗手间的位置走了过去，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是开启的。难怪刚刚她觉得这里有穿透衣服的凉飕飕的冷风。一抬头看到外面灰色的天空，如果不是这城市的灯火映衬染红半边，得有多压抑。
戚嫣刚刚放下电话准备折返章一皓的电话就来了。问她是不是还在外面，她答说是。
章一皓是还在办公室里，“本来还赶着工作想要过来的，这计划没变化快。”
她也知道他现在大部分重心都在工作上，已经没有初见时候纨绔子弟的模样，“也没什么，你吃了吗？”
“吃过了。刚刚抽出空隙来。”
她们所在的餐厅楼层不高，窗外的寒风凛冽，从她的位置看过去是新建的国家泳馆，冰蓝的色彩让人想起鸡尾酒的颜色。又仿若果冻般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指隔空戳一下……
那一条街边还有一个体育场，尽管已经建成好几年。就算是夜晚也是人流如织。从世界各地涌入的游客、长期流动的摊贩叫卖的地标建筑的模型、人扮装的米奇、闪光灯成了那个条街的夜晚特色。
她曾经在那里去过，很是认真的和小贩讨价还价，那个夜晚不是冷的。好像还很热，等她买了好几件心仪的东东以后，已经累得脸上全是汗水，她记得她撩起衣袖擦汗时被人直接按在胸口……后来她还请求一个女孩为他们拍照。哦，她还拍了好些张那晚的景物……
那些时光总是很快乐。
“十月……”章一皓以为她没听见，她都叫了她好几声了。“十月！”
“喔，”戚嫣回过神来，“章一皓今晚没有星星。”她昂望灰色的天空，什么都没有。
章一皓脚一蹬，椅子往后移开。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同样看着天空，“嗯，这里很少看到星星，你要是想看，等有时间我带你去草原上看星星。”这刚刚才停了雨，在这个季节哪里能够看到星星。
他能想象的她昂起臻首的样子，那清风穿过微光扬在她白玉般的脸蛋上，让她整个眼神都变得颤巍巍的。她不知道当她专注一个物事时必定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那细微的表情也显得震荡人心。
她挂断电话折进去又跟她们一起吃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
章一皓叫她出去，然后等她接完电话发现大家都盯着她看。
她被她们看得脸色红红的，“我先走了。”
“最好别回来，我们都醉了没人给开门啊……”姚蜜说得意味深长。
紧接着一桌子人都笑。
……
戚嫣走下去的时候章一皓果真在外面等着了。
他的车大大咧咧的停在路边，姿态闲适的靠在引擎盖位置，双手闲闲的插进裤子兜里。身上只是穿了一件银灰色的休闲毛衫，里面是一件枣红色的衬衣，领角熨烫得妥帖。他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大楼门口。
看到她出来就迎了上来，“怎么不多穿一点。”一走进就转身搂着她的腰把她揽进自己怀里。一手很自然的握着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手心的那颗蓝痣，“手指好凉，这冻着了！”
他身上有股很清冽的香味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很是好闻。真真正正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她不太习惯跟他靠的太近，身体僵硬了一瞬，又说服自己放松下来，“没有，身上不冷的。就是手有一点冷而已。”
“还而已呢，这冬天手指冰凉是身体太虚了……得补补。”他的语气有点担忧的。突然他脸色有点犹豫，鼻子深深的吸一口气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又把头凑下来挨着她的脑袋，“十月，你喝酒了？”
“嗯……”她点点头，也没有试着躲开他那颗脑袋在自己耳朵边作祟。“就喝了一点点……还没吞进喉咙呢。”像是在证明她用舌头顽皮在嘴边划拉一个溜儿。
等做完这个动作，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傻。果然酒精使人思想变得混沌。
章一皓看清了她那截粉红的小舌头在嘴边一晃就不见了，那舌头的味道他很想尝一尝，想知道是不是让人欲罢不了。他赶紧直起身子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再开口前两个字都变得嘶哑了。“那个……哪怕以后喝一点点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好，没问题。”戚嫣笑着看向他，“章先生我以后就说我喝酒得听你的。只是今天见了新姐夫所以没办法推脱。”她这已经是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实惠了好不好。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有点不近人情的，没想到戚嫣那么爽快的答应了。
她那张脸是迎着光的，那雪亮的灯落进她的眼睛里，那扑簌簌的睫毛下黑沉沉的眸子里他的影子那么的清晰。他觉得她是看到自己的，希望她心里此刻也是满满的自己。
吃完饭其实时间都不是太晚。章一皓这人特立独行，把她的回家交通工具变成了飞机。
章一皓说飞机是第二天上午十点的，问她有没有想要带点东西回家。
戚嫣想了想，摇头。她又陪他去吃了宵夜，这才往回走。
她刚刚和章一皓告别。就在他的车还在校外的时候她说自己想要走一走消消食，他就也下车陪自己走了一段，戚嫣见他虽然欣喜却难掩脸上的疲态，知道他最近很累。好劝歹劝的在他陪着自己走完三分之二的路程的时候他才答应往回走。
她是看着章一皓走远的。
她自己一个人没走几步就被从路边树干处窜出的人给拦住了。学校的树太多，所以有好些的地方的树木都还是从南方运来的常青树。这本来是很好的举措，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枝桠密匝匝的遮住了大部分路灯的光线，草坪的景观灯呢也折射不出太亮的光。
她差点以为自己这大半夜的遇上了拦路抢劫的了。
她捂着胸口定睛一瞧差点诧异得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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