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小姐？”
旁边传来一声喊，纪棠侧过头去，看见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妇人，包着头巾，眼里泛着泪。
“还真是小小姐啊！”
纪棠还没缓过神，妇人激动万分，“小小姐，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除了那双眼睛，其他的，一模一样！”
她眼睛像纪元山。
纪璃也是。
所以不像母亲很正常。
纪棠默了默，妇人握住她的手，感叹万分，“我是陪着你母亲长大的，小小姐叫我孙姨就好。当年房子被卖，我求了那洋人好久，才允许我留下来……”
她无奈摇头，“可惜那些东西，是我没能力……”
“留下的，有哪些？”
纪棠出声询问，她对这位孙姨没有印象，所以不如她激动。不过也能理解。
故人已远离人间，她尚且算是一种念想吧。
“有好多呢，还有一本相册，我都保护的很好。还有小小姐的照片！”
孙姨兴奋的很，“我马上去给小姐拿来！”
说完，竟真的转身跑去了小楼里。
陆易衡在一旁解释。
“她是邱老爷子收养的，和你母亲一起读过书。只是你母亲后来进了文工团。她成绩好，老爷子供着读完了大学。”
纪棠心头一惊。
那个年代，读完了大学。
最起码，可以当个大学老师吧？
可是她……
却完全没有。
“她读完大学，知道你母亲没了，没两年老爷子也去了。房子变卖，她就留了下来，当了这么多年的佣人。”
纪棠满目惊愕。
她是真没想到。
孙姨竟然付出了这么多。
为什么不走呢？
因为她，是把这里当做家的啊。她一直守着这里，就是希望这座庄园的主人真正回来。
那才算功德圆满。
为了守这一座庄园。
竟然……
用了大半辈子做赌注。
纪棠心酸，揉了揉鼻尖，陆易衡立在她身侧，又道：“她实际年龄四十多，包着头巾是因为。”
他顿了顿，“二十多年前，你母亲去世，伤心过度一夜白发。”
纪棠心中一颤。
“这么久。”
他惋叹了声，“她从未嫁人。”
也就是说，单身了这么多年。
纪棠是真的被震撼住了。
恰好孙姨下来，捧着一本相册，看见纪棠，笑眯了眼，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你看，这里有很多照片。”
相册被翻开。
纪棠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和陈旧的彩色照片。
“这个穿旗袍的，是你外婆，她当年可是京市出了名的贵妇人，你外公就是这个戴眼镜的。当时客厅摆了架从东京运回来的手工钢琴。你妈妈可喜欢了。”
照片上的一家三口。
和谐又幸福。
孙姨指着中间那个扎着羊尾辫，穿着连衣裙和圆头皮鞋的小姑娘，“你妈妈，三岁左右，很漂亮吧？”
的确很漂亮。
那张脸的确是和她极为相似。
纪棠以为看到了小时的自己。
她摸了摸照片，颇为感概。
如果，母亲没有去世，那么现在，拿着这些照片给她讲解的，应该是母亲了吧。
“你妈妈小时很调皮，看上去算是文静，惹了不少祸。但总得偏袒。连你舅舅，也没有她受宠爱。”
孙姨好像陷入了回忆里，眼神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