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叶梓沁是最后一个被通知明天去肖家的。
虽然不愿意，但是时念和向阳都没有拒绝，也同样默许。
夜里。
时念翻来覆去睡不着。
“蹭来蹭去的，你到底想要什么？”
肖妄掌心顺着侧边的腰线落在她的臀腰上，低着头眼里含着笑。
时念确实有心事，但是具体要说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窝在他怀里，娇声娇气的：“肖爷，我想听故事。”
肖妄哪会讲什么故事，不过看她满眼的期待，没拒绝：“想听什么？”
时念又巴巴的凑近些：“那聊聊肖爷的恋爱史？”
肖妄冷笑了一声：“听点健康的东西，重说。”
眼看无果，时念其实也没多在意，只是随口一问，斟酌一下用词，有些讨好的笑笑：“我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相遇……”
话没问完，虽然他表面没有任何改变，但是周身气息微小的变化还是让时念住了口。
肖妄注视着她，她的眉眼很干净又撩人不自知，皮相骨相都属于柔和的美，却又透着不入世俗的冷艳。
两种极致在她身上融合碰撞，让人难以抗拒。
指腹轻轻扫过她的眉，勾勒着她的脸颊轮廓：“你就这么想知道？”
时念见他松口，眸光亮了亮：“想。”
肖妄躺平，捻了捻指尖，指腹还有她肌肤的细腻感。
“第一次见你，你是短发，个头不高，但是很白。”
这是肖妄对‘她’的第一印象。
时念光是听这几个词汇的描述就知道他说的是妹妹。
妹妹从小到大性子比较活泼，小时候不爱留长发，皮肤也是遗传性的很白。
“那年，我在永城街头遇到你，没想到你会让我记这么久。”肖妄语调平静，真像是在讲一个他人的故事，而不是自述。
……
又是沉默，时念着急知道后续，小手推了推他的腰侧：“然后呢？”
肖妄好似又不想继续，侧头有些不正经的打趣：“也没想到会跟你睡上瘾。”
时念眉头蹙了蹙，总感觉听着很别扭：“我说遇见之后呢？”
肖妄重新侧过身子：“你有被偷过钱包吗？”
时念下意识的回答是自己的经历，摇摇头：“没。”
“你真的是她吗？”
肖妄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时念呆滞了一下。
没什么底气的反问：“这是什么意思？”
在肖妄的认知里，人对一件事情的记忆就算是短暂遗忘，但提起某点时，总会勾起一些模糊的印象。
关键词给了很多，她如果没有失忆，就不会一点深思的反应都没有。
肖妄眸色深邃犀利，但语气依旧缓和：“字面意思。”
时念知道这个答案她得给，紧着一颗心：“如果我说不是，你会讲给我听吗？”
肖妄从来没有多想，她会不是那个小女孩。
原因是除了那颗红痣，细看模样是有几分相像。
突然闪过一个猜测，眯了眯眸：“你跟你妹妹——”
并不是没找到过胸口有红痣的女人，只是位置不偏不倚形状一样的，没有。
那颗红痣像滴血落在当时穿着吊带的女童身上，除了长相，那是最醒目的标志，他不会记错。
时念听听着他像是开了慢倍速的语速，心咯噔一下。
“是她吧？”肖妄话锋一转，直接给了自己猜测后的答案。
时念咽口水的声音都能被听到，没有否认：“嗯。”
“我妹妹跟我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
肖妄不明意味的笑了声。
压着她的后脑勺把人搂在怀里，顺着她后背的发丝。
“你对我还真是一路骗过来的。”
骗他的收留她，骗他对她食髓知味，骗他一步步陷进去。
时念此刻感觉内心轻松了很多，他的怀抱也很温暖，喃喃道：“现在我没什么骗你的了，你都知道了。”
肖妄嗤了一声：“马后炮。”
“所以，到底为什么？”时念下巴抵着他的胸膛向上看着他。
关于妹妹的事情，她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时初已死，甚至时家都没了，肖妄这么多年的执念也跟着消散很多。
这个秘密藏了很久，从一开始找不到人没办法跟向阳说，到后来不敢跟向阳说，到现在，原来一切真的都过去了。
捋了捋思绪。
“其实是她的错，但也不完全是她的错。”肖妄低磁的嗓音从唇间慢慢吐出。
时念挪了挪身子，离他的臂弯，跟他肩并肩的靠着。
——
那年暑假，肖妄十五岁，时念十岁，时初七岁。
永城是风土人情很浓厚的地方，算是半个度假胜地。
湾水区则是最多人去的地方。
时家四口借着时父来谈合作的机会一起来散散心，入住湾水区的酒店。
“姐姐！起床了！跟我出去玩嘛！听妈妈说这里可好玩了！”
时初一下下扇动时念的被子，声音稚嫩又充满活力。
床上的时念就没那么好了，不知道吃坏了什么，腹痛想吐难受的下不来床。
“初初乖，姐姐生病了，你自己带人出去玩……”
说两句话，肚子一阵绞痛，皱着眉头，屈着腿，身子蜷缩成一团。
时初见姐姐不舒服，立马压好被角：“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陪着你！”
时念忍过一阵的疼痛，手伸出被窝摸了摸她的头：“我没事，你玩你的去，我一个人躺躺。”
知道她贪玩，也不想她留下看自己一直难过，三言两语的哄着她离开。
虽说时家千金年纪小的时候出于安全要隐藏好身份，但出门还是会带上保镖。
就在时初满眼新奇的看着不一样的建筑和街道时，不小心跟一个高个子的少年撞到。
看到她年纪尚小，又不是故意的，肖妄没有计较。
刚准备离开，就被叫住：“咦？你怎么撞了人连个对不起都不会说啊？”
听着身后小女孩的抱怨，肖妄知道她刚才面朝另一边，没注意到自己，误会成是自己不小心，因为着急离开，并没有多解释。
“抱歉。”
语气淡淡的留下两个字，就继续赶路。
时初对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没礼貌’就掉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