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只是单纯的想出去走走。
生意不景气的情况下，到处逛一逛改善一下心情，所以他没指望小男孩说的都是真的。
直到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一栋小区放杂货的阁楼后，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里面却有一只厉鬼。
透过窗户望去，穿着白色背心的年迈老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灰尘淋落，老人却置若罔闻，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堆积起来的杂货。
李明诧异的看了一眼小男孩，对方小声说：“叔叔，你看，我没骗你吧！真的有厉鬼！”
“嘘！”李明连忙噤声，生怕惊动了那名老人。
旋即又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对着老人找了一下。
电筒的白光变成绿色——这意味着老人是D级厉鬼。
所有的民间事务所，经过官方审核后，都可以免费获取检测厉鬼的道具，以及一系列福利措施。
但与此同时，玄国境内禁制任何厉鬼交易，违者判重刑。
所有抓到的厉鬼，都必须上缴官方。
当然，官方也不会让其白干，会按照厉鬼的级别和危险程度，给出官方定义的价格。
当然，官方价是远低于黑市价乃至市场价格的。
可也只能如此，否则厉鬼动辄上百万上千万的天价，整个玄国的经济系统都得崩溃，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对此有不少清道夫有怨言，但一想到官方免费提供抓鬼道具，乃至各种福利措施，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言归正传。
用手电筒照出了老人的等级，李明表情瞬间涌出一抹喜色。
终于开张了！
而且等级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压抑住激动的心，李明看向小男孩问。
“叫我舟舟好了！”舟舟抬起脸。
“舟舟，你发现这只厉鬼之后，没报警吗？”李明继续问。
“报了，但警察蜀黍说人手不足，过两天再来。”舟舟答。
“怪不得你找上了我...”李明呢喃一声，又道：“你先下楼，别在这里待着，我先收容。”
舟舟乖巧点了点头，小跑步离开。
目送他远去，李明重新将目光移向老人。
老实讲，情况有些古怪。
按照正常情况，即便是遵循规律杀人的厉鬼，也会四处行动。
但眼前这只，却仅是呆坐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明朝谨慎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娃娃，呢喃道：“就你了，玩偶姐姐！”
这是官方免费发放的收容道具——‘人偶’。
丢向厉鬼后，能够忽然变大，模拟人的动作，以此来触发按照规律杀人的厉鬼污染区。
虽然污染区是一单独的空间，会屏蔽外界的观察。
但人偶体内有一个摄像头，能够实时将污染区内的画面投放到手机上。
如此，便能知道厉鬼的能力。
此刻。
李明将人偶投了过去，然后便变成一个巨大的人头，模仿着人的动作，以十分魔性的姿势手舞足蹈。
李明目光紧盯。
然而半响之后，老人却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不禁傻眼。
“这究竟是厉鬼吗？”李明嘴角抽了抽。
任凭玩偶怎么搔首弄姿，老人依旧不动如山，只是呆滞的盯着前方堆积的杂货。
咬了咬牙，李明深吸一口气。
既然玩偶姐姐无效，那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虽然这会有很大的风险。
但一想联想到自己许久没有收入，搞不好过段时间就得进厂上班。
他就鼓起了勇气。
相比较进厂上班，他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收容厉鬼。
双手里各吐一口唾沫星子，揉搓一番，李明的掌心涌现一抹蓝色的电弧。
这是他的超凡能力——掌心雷。
当然，掌心雷的名字是为了高大上一点。
实际上那只是有点麻痹效果的电弧罢了。
如果不是清道夫现今的最低等级只有D，他的等级或许还要更低一些。
“上！”
断喝之后，李明一鼓作气冲了上去，眼见距离越来越来近，他眼底渐渐也涌出一抹喜色。
掌心雷的麻痹效果其实还算不错，但却有相当大的局限性。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不能外放，只能用手贴。
但收容厉鬼，如果不会有正面接触的机会，大部分都还没碰到，就引起诡异的能力而直接死亡。
但此刻，老人呆坐不动，成了一个活靶子，李明有信心在对方使用诡异能力之前，就将起麻痹眩晕，然后收容进葫芦里。
然而，就在他的掌心将要贴近老人，蓦然的。
那老人转动了脖子，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艹！”李明心中一凉。
只见那老人瞳孔倒映出诡异的神采，而后猛地起身，伸出枯瘦手掌，直接抓了他的手腕狠狠一扭。
“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叫声。
李明倒在地上，惊恐的抬起头。
却发现眼前的老人又坐回了原位，捏成转而变成了...舟舟？
此刻的舟舟双眼没有任何神采，幼态的脸颊同样出现一抹呆滞。
这让准备用左手攻击的李明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并没有第一时间用掌心雷贴上去。
然而舟舟却小手攥着他的右手腕，重新一扭。
难以想象如此小的躯体，却爆发出了能直接将骨头捏碎的声音。
李明再度发出一声惨叫。
但他瞬间强忍疼痛，看了一眼老人，又看了一眼舟舟：“难不成，这家伙的能力是控制人？”
想到这一点的李明满心惊悚，而后左手撑起身子，一咬牙，抓住舟舟的肩膀，夹在腋下，拔腿就跑。
然而舟舟却张开牙齿，对着他腹部就是一咬，旋即狠狠撕下来一块血肉。
李明面色苍白如纸，抱着舟舟就往门外跑。
他很恐惧。
但无论如何，决不能要舟舟这种无辜者的小屁孩受害！
他咬着牙，强忍剧痛，跑出门，在走廊狂奔。
但舟舟仍旧撕咬着他的腹部，甚至能隐约看到露出来的肠子。
他终是再无力气，一下子摔倒在地。
“妈的，妈的！”无力的盯着撕咬他的男孩，李明除了死亡的恐惧外，更多的，是对其无以复加的愧疚。
自己果然只适合进厂上班，压根干不了收容的工作...
现在倒好。
害了一个无辜的小孩子。
“对不起...”他无力的呢喃。
就在他绝望的准备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之时。
忽然。
一道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愣神之际，他正要开口，让其快走，别招惹里面的厉鬼。
但那人见到他后，确实表情一变，而后速度猛地加快，旋即一脚飞踢。
在他懵逼的表情中，舟舟直接被一脚踹飞到了窗户外边，狠狠摔了下去。
“小老哥，你在做什么？”
...
...
良鼬来到厉鬼的地点，结果远远望见一个人影倒在地上，被一个小孩撕咬。
毫无疑问，这显然是中了厉鬼的能力——幻觉。
良鼬自然是操纵着傀儡一脚飞踹了过去。
他这次创造的厉鬼，能力是虚幻，能够根据周边场景，创造一个介于真实和虚幻的真实场景。
在旁人看来，对方的幻觉同样是真实的，所以常常会分不清是敌是友。
但良鼬知道自己创造的BOSS技能，所以毫不犹豫就操控着傀儡踹了过去。
“你，你做了什么？”那腹部没受伤，但却误以为自己受伤，所以捂住伤口的男人目瞪口呆。
良鼬却没解释，只是扭头看向室内的老人。
对方本体其实没有任何战力，只是单纯的能使用‘虚幻’这个机能而已。
没犹豫，一步踏过去，而后轰然捏拳锤了过去。
沿途忽然出现了李明的身影，良鼬置若罔闻，直到一拳将老人掀翻在地，倒在地面痉挛后，直接拿起白葫芦，对准收容。
出乎预料的顺利。
与此同时，走廊里见到这一幕的李明直接傻眼。
挖槽。
这开启无双模式秒天秒地的男人是谁？
这么勇猛？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踹飞了一个小男孩啊！
李阳决定鼓起勇气问责，然而后看到走廊尽头小跑进来，完好无损的舟舟，表情楞了一下。
又连忙看向腹部，压根就没有伤口。
“幻觉？”
他总算明白过来。
这时良鼬已经走进，伸出手拉起了他：“清道夫？”
李明楞了一下，点头：“是。”
“干得不错。”良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确实不错了，良鼬进来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哥们实际上是有反击能力的，但受制于小男孩，所以半天没动手。
是个好人。
良鼬很欣赏这样的人。
“只是个废物罢了...唉。”李明摇头苦笑，又抬起头，眼睛发光的问：“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感觉你好强啊！”
“呃...我叫顾州。”良鼬眨巴了一下眼睛，本来他是想直接走的。
毕竟收容厉鬼后，钥匙已经到手了，赶紧回去开盲盒才是硬道理。
但对方这种眼底冒光的景象，似乎还想和他唠一阵？
联想到对方是个好人，良鼬也就没立刻离开。
果不其然。
这家伙表示良鼬救了他一名，必须要请他吃个饭。
良鼬嘴角一抽，心想自个儿这具傀儡压根就不需要吃饭来着...
但无法，架不住对方盛情邀请，良鼬只能硬着头皮，随他来到一处苍蝇馆。
这哥们点了两个素菜，可谓寒酸。
重要的不是这点，重点是这家伙还把素菜全推到了良鼬面前，自个儿只刨着白米饭外加花生米。
见到这一幕的良鼬嘴角抽了抽，又向老板点了三份荤菜一个汤，然后全推到了这哥们的脸上。
“吃吧，我不饿，已经吃过了。”良鼬耸耸肩，虽是傀儡，但身上还是带了一些坐车需要的零钱，点几个才不是问题。
李明表情怔住一会儿，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怼着荤菜狂舔饭碗。
像是八辈子没吃过一样。
良鼬打量着他，不禁问道：“你不是清道夫么...怎么这么穷？”
如此直截了当的询问，直接让李明刨饭的动作一顿。
良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正要道歉，李明却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苦笑道：“没办法，我是废物...干不了清道夫的活儿，打算今天过后，就去找个厂上班了。”
“...”良鼬一阵沉默，旋即又问了几通问题。
才发现这哥们是真的惨。
失业之后老婆跟兄弟跑了，自己顶了大绿帽，开了一家事务所，然而因为能力问题，从来没有生意。
今天去收容那只厉鬼，还是第一单，结果却变成这个鸟样。
良鼬想着方窦李媚那几个向来到处执行任务，不愁吃喝高大上的清道夫，再一看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李明，不由叹了口气。
看来各行各业都是有阶层的呀...
将装有老人的白葫芦交给了李明，钥匙已经收容，这厉鬼对良鼬也没什么用，不如让李明上交官方，改善一下生活。
李明当然不接受，说什么自己压根就是废物没出力，没资格拿白葫芦。
良鼬好说歹说，又讲了一大顿鸡汤，才将东西硬塞给他，头也不回溜了。
望着良鼬离开的背影，李明感动流涕，同时心中以他为榜样，决定进厂了，必须成为和顾州兄弟一样的清道夫！
殊不知，也正是良鼬这通无心的操作，造就了玄国往后一位实力NO.级别的清道夫。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
良鼬回到了病房。
打开D级盲盒。
心中期盼着开出一本技能升级书，好歹把阴阳眼、魔眼这俩技能升个级。
结果出来的玩意儿，竟然是一件衣服。
效果也很简单。
披上衣服的人，能够往返阴阳两界而无恙。
良鼬当时就无语了，本来看到效果还觉得很有意思，往返阴阳两界。
但结果发现这衣服特么是个寿衣...开玩笑了吧？
这衣服我一个大活人穿着不艹蛋么。
但良鼬最终还是穿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能穿梭到阴间，结果发现压根没什么用。
蹙眉再次看了一眼效果，良鼬明白了，寿衣穿越到阴间的能力，只能往返两界无恙。
重点是无恙两个字。
这件寿衣的效用只是保证穿梭阴间无恙，但本身没有穿梭阴间的能力。
良鼬无语半响。
这衣服暂时没用。
但很快，吊死鬼却看着这衣服，两眼放光。
“小柚子，快给我，我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