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泽自然记得这件事。
那个时候他以为沈边这种情况是因为有了心理疾病。
因为苏歆雅生前那段时间的精神状况就不是很好，沈玉泽又是个混蛋，才把沈边养出了这种性子。
可看过心理医生，没有人说沈边有问题。
而沈边很快就长成了一个越来越优秀的少年，为人处世开始变得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让苏敬泽下意识地就忽略了他曾经的担忧。
鲜姨接着说道：“小少爷现在都会对苏公有脾气了，终于…有了点人味。”
是了，沈边以前对他事事恭顺，哪里像什么亲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啊？
与其说他万分孝顺，不如说那些事都不怎么被他放在眼里，就那么做了也无妨。
可现在……
鲜姨眼里闪过泪花，“小少爷是希望得到苏公对他选择的人的认可，才会说出那么一番话的吧。”
“小少爷的改变，都是因为岁烟小姐。”
想到这里鲜姨觉得甚是欣慰，她从小跟着沈边的外婆长大，看着苏歆雅长大，又看着沈边长大，对他们的感情不是亲人更胜亲人。
苏敬泽捏着大拇指的扳指，“你真这么觉得？”
鲜姨点头，“如果小少爷真的完全不在乎您的感受，怎么会把岁烟小姐带回来见您呢？”
“只是人一来您就给岁烟小姐找了两个大麻烦，小少爷才会有情绪了吧。”
“我看岁烟小姐也是个可人，苏公大可不必过于担心。”
苏敬泽深吸一口气，除去岁烟通感师的身份不说……
“你是知道的，岛现在看似和平，但外面有多少势力对我们虎视眈眈想要把岛拿捏在手心里。”
“齐家和万俟家再不济也在岛驻扎多年，岁烟一个人，能抵得过一个家族的势力？”
说到这里苏敬泽摇了摇头，“以景铄对她的在意程度，就是明晃晃地在给敌人递软肋啊。”
鲜姨不认同，“小少爷从小就有过人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不遮掩岁烟小姐的存在，肯定是因为心里有把握的。”
苏敬泽语气带了点激动，“我不就是怕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看看小雅……”
说到这里苏敬泽深深地闭了下眼睛。
鲜姨也露出了落寞的神色，但她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就像小少爷说的一样，苏公不要事了了再追悔莫及。”
苏敬泽一直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一时半会儿确实无法接受自己布了这么多年的局被岁烟搅了，甚至再这样下去，会被搅个细碎。
如果……如果真的有了什么意外是他无法顾全的呢？如果沈边因为岁烟受到了什么伤害，他又该拿两人怎么办？
当年若不是自己的一时心软，小雅如此风姿卓绝的人物，最后怎么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敬泽现在极其不喜欢这种棋子不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但他确实因为沈边和鲜姨的话动摇了。
毕竟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和沈边离心，如果可以，谁不想卸下一切享受天伦之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