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聂艽艽所住的小区外，祁佑才冷静下来。
清寒丹凤眼中神色懊恼，他这么冲动就跑过来了，什么准备也没有，而且小区里面也进不去……
试探性地用小米发过来的联系方式，那一串明显是电话号码的数字按下，拨通。
“嗡嗡——”
床头柜上，工作用的手机震动不停，这时床上伸出一只纤细手臂。
“喂，聂艽艽。”
女孩的声音似乎比上午离开的时候还要沙哑，而且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站在小区门口的男生，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聂、聂总，我是祁佑……”
“我知道，有事吗？”
难耐地按了按眉间，她声音嘶哑。
知道……
“那个、我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所以回家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一点也不好。
从女孩沙哑的声音中，祁佑都仿佛能感受到女孩的难受。
“那、那您吃药了吗？”
“没有。”
“那有人照顾您吗？”
“没有。”
“那……”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可以过来照顾您吗？”
咬了咬唇瓣，男生红着耳尖，淡然的丹凤眼潋滟水光，似有星辰坠入。
“我现在在您的小区外……”
手指间无措地攥紧，他有些不安，又莫名羞涩地傻站在原地。
清隽雅致的面容，此时两颊染上淡淡的红晕，格外动人。
幸好这是高档的小区，周围除了他这个人，也就只有门卫处的保安了。
“……等着。”那边静默一瞬，就传来女孩低哑的回答。
然后电话被挂断。
等、等着？
祁佑有些傻眼地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门卫室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那边那个小子，进来吧！”
忽地，保安远远地喊了一声，祁佑左右看了一眼，确定这边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起刚刚聂艽艽说的“等着”，他忙不迭地跑了过去。
“你叫祁佑？”
保安大叔上下打量了面前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一眼。
祁佑连忙点头：“是的。”
“进去吧，十三栋。”
“好的，谢谢！”
向保安大叔道谢之后，祁佑步履匆匆地朝里面走。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嘀咕：“怎么这个年头的小白脸质量都这么高了吗？”
祁佑隐约听到，整张脸曝红，连耳尖都在发烫。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昨晚虽然来过，但当时他在发呆，所以找十三栋的时候，还废了一些力气。
“叮咚——”
按响门铃，他站在门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喘息。
“咔嗒——”
房间门应声而开，但是玄关处却没有人影。
想来人应该是在卧室里。
他走进屋子，自顾换了一次性拖鞋，先是到厨房倒了水，才端着水杯上二楼。
“叩叩——”
敲了两边，里面才低低哑哑地传来一声“进”。
“聂总？”
男生忐忑地接近，一眼就看到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的女孩。
一张白皙的小脸酡红，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液浸湿。
唇瓣是惨白色，还有些干裂起皮的症状。
他试探性地伸手，白皙指尖在女孩额头上轻轻试了一下。
好烫！
“唔……”
被男生微凉的手掌刺激了一下，聂艽艽咕哝一声，微微睁开双眼。
清透的双眸，此时水雾迷蒙，波光潋滟。
眼周还有淡淡的绯色。
祁佑心里一悸。
“聂总，您先吃药吧？”
知道聂艽艽不喜欢医院，祁佑没办法强硬地让人去，只能让人先吃药退烧。
“嗯。”
她有些费力地坐起来，祁佑连忙上手扶了一下，碰到女孩纤细的双臂，温度也高得吓人。
这个温度烧下去，会烧坏的吧？
“聂总，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终究还是担心聂艽艽的身体，祁佑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不去医院。”
果然遭到了女孩毫不留情的拒绝，而且还有冷淡的眼神一个。
当然因为高烧，原本威慑力十足的眼神在此刻也显得一点威力都没有，反而她怒视的样子，看着像是在撒娇。
男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可是您发烧的温度抬高了，高温下容易烧坏身体的。”
抿了抿唇，他还是决定“以死进谏”。
“降温就可以了。”
聂艽艽固执地开口，话里话外还有小脸上抗拒的表情，祁佑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她对医院的抵触。
“可是单单吃退烧药，是没办法马上降温的。”
“用酒精。”
“……”
“好，好吧。”
拗不过，也不忍心和女孩争执，祁佑最后只能妥协。
从梳妆台的柜子下面翻出退烧药还有酒精，祁佑先让聂艽艽吃了药，然后又把酒精递过去。
聂艽艽懒懒地抬眸瞥了一眼，被男生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的酒精瓶。
默默地把自己的头转开。
很明显就是不想擦身子了。
祁佑差点被气笑。
这个无赖得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的女孩子，真的是他看到的那个，雷厉风行的聂氏集团继承人吗？
“聂总，您要是自己不擦，我就失礼了。”
言下之意，聂艽艽自己不动手，祁佑可能会“强行”动手。
对此，聂艽艽只是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然后闭眼把头转到另一边。
也不知道是无所谓还是不相信祁佑敢对她动手。
祁佑：“……”
“聂总，我真的会动手的！”
“……哦，那你动吧。”
女孩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把祁佑的话放在眼里。
祁佑心里一恼。
明明自己就是在为她好，怎么还是这么不配合的样子，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状况！
于是，在聂艽艽几乎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扣子。
本就烧得有些迷糊的脑袋，完全都不想动。
加上房间里还有祁佑，她也不担心是不是有人想要行不轨之事。
见聂艽艽似乎真的没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祁佑反而住了手。
扣子解开一颗，让女孩睡得更加舒适。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矜雅漂亮的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声。
到浴室取了一条毛巾，他用酒精浸湿了毛巾，一点一点地为女孩擦拭裸露的肌肤。
先是手臂、双腿，脖颈。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直到他感觉温度没有这么高的时候，又用医药箱里的温度计测了一下。
三十七点五度。
还有一点低烧，不过比之前好很多了。
长舒了一口气，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麻木的双腿。
替聂艽艽掖了掖被子，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又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