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厉越气得目眦欲裂。“没有！”
“如何证实？”杜清城逼人的目光紧锁着沈厉越。
沈厉越气急，“霍”地一下站起身，指着杜清城道，“你他妈别逼人太甚！”
秦莲笙笑眯眯地打量着沈厉越，“原来沈公子也有粗鲁的一面。”
杜清城不过是略施小计，沈厉越便失了平时的自制。一个人缺乏冷静的情况下，很难不露出原型。这虽然不能绝对保证沈厉越没有撒谎，但以目下情形却是最好的方法。
打仗，其实算计的也是人心。以杜清城过往战无不胜的经历，他的确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样纯善无害，只是不够成熟，还有些许缺点。她相信假以时日，他必当成长为青国不可多得的肱股之臣。
杜清城满意地笑了笑，转回头，对秦莲笙道，“所以，人不可貌相。”
“你……你们……”沈厉越气得语不成句。
“原来你是故意激他？！”冷妖娆拊掌大笑。
杜清城淡淡地说道，“沈公子，能自证清白，一点委屈又算什么？”
沈厉越几乎气噎当场，攥紧的拳握紧又松开，往复数回，终于重新坐了下来。
“你可曾有回击？”秦莲笙笑得眉眼弯弯。她不信沈厉越会不还击，更不信以沈厉越的功力会察觉不到下毒手之人所在方向。
沈厉越怔了怔，点头道，“对方当时应该也受了伤。”说着，他让徐五从袖袋中摸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飞镖。
秦莲笙接过乌黑的三角飞镖，仔细地看了又看，方启口道，“徐净，回去立刻让秦惊鸿和皑墨脱衣检查。”
“你是担心今夜的一切乃秦惊鸿设计的？”杜清城微眯眼睛，审视的目光投向了那枚乌黑锃亮的飞镖。
秦莲笙点点头，“到目前，我们还不能排除秦惊鸿的嫌疑。若是他早知道沈厉越找我寻求合作的事儿，……”
杜清城似想起了什么，星眸倏地一暗，仿似深幽碧潭。“记得他对皑墨曾说过一句话——那就让她永远过不了河。”
“不错，”秦莲笙站起身，瞧了眼沈厉越那条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的胳膊，“不管我们与沈厉越之间合作的前提和基础是什么，只要合作达成，秦惊鸿的作用便会大大削弱。这不能不说有可能引起秦惊鸿的出手。”
杜清城随之起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他俩都没有受伤，那么今晚的事就基本可以肯定是鬼魅门所为。”
“师弟，”冷妖娆不无担忧地说道，“只是那鬼魅门和……”
杜清城赶紧举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一切暂时还只是猜测。不过，我相信师傅不会插手此事。”
“如果师傅要呢？”冷妖娆神情复杂。
杜清城攒紧了眉，陷入了深思中。
秦莲笙斜了头，望了眼窗外已经漆黑似泼墨的夜空，“咱们赶紧回驿馆，只怕城门要关了。”
秦莲笙一行人回到驿馆，立刻询问徐三秦惊鸿和皑墨的行踪。让人意外的是，徐三竟说没有看到两人下楼。
杜清城一听，心中立刻有了计较。没有下楼，并不代表没有出门。何况，驿馆后院直通小平山，下楼从前门出发反而绕道。
此刻，秦莲笙早已冷眼瞧着徐三，“他们出门一定要下楼？”她的声音失却了平日的温度，冷得让人战栗。
徐三怔了怔，慌忙低下头，拱手请罪。“小的疏忽了，望殿下责罚。”
秦莲笙微眯眼睛，审视着徐三，“晚上，你在做什么？”
徐三默了默，嗫嚅道，“小的去小平山走了走。”
秦莲笙冷着脸，“察看地形？”
徐三面带惶恐，脸色惨白，哪还敢再吭声。
秦莲笙冷冷地盯着他，“那你看到了些什么？”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徐三的额头上早已密布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梗了梗喉头，“回殿下，小平山地势险要，坡陡路窄，极难通过。”
“还有吗？”秦莲笙背着双手，威严气势压得人几乎窒息。
徐三面如土色，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脸庞。
“说。”秦莲笙眸色一沉，逼视着徐三。
“小的在山上还发现了不少不明身份的军人。”徐三顿了顿，又道，“看模样，他们像是紫国人。”
秦莲笙勾唇一笑，“不错，还有些发现！”说至最后，她的脸色陡然一变，冷声质问道，“我命你留下，是为了让你去打探情况的？”
“不是。”徐三深埋着头，不敢看秦莲笙。
“那你为何擅自行动？”秦莲笙冷若寒霜的眸光紧锁着徐三。
徐三闷头不语。
“徐三，这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秦莲笙一瞬不瞬地盯着徐三，“倘若再犯，你便回隐卫营去。听明白了吗？”
“是。”徐三额头的汗涔涔而下。
“你上小平山，可有打草惊蛇？”杜清城眼下关注的是大小平山到底有多少埋伏。
徐三猛地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绝对没有。小的只是远远瞧了瞧，不敢上前。”
“倒还有几分机灵。”秦莲笙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徐三忙再次低头，“小的知错。”
秦莲笙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抬脚往楼上走。
杜清城随之跟上，往秦惊鸿的房间走去。
“砰、砰、砰”，叩门声响起，悠远而清越。
“谁？”
杜清城细细辨来，觉得这声音怎么像徐一，不由疑惑地看向秦莲笙。
疑惑的目光相触，心中的猜测也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秦莲笙转过头，面向屋内应道，“秦莲笙。”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急促的脚步声骤起，门匆匆被打开，徐一的脸庞顿时映入了眼帘。
他眸光一滞，拉开房门，让开一条通道。
杜清城顺着半开的房门往内一瞧，忙伸出大掌，猛地捂住了秦莲笙的眼睛。“你回房等着，我去看看。”
掌心传来微烫的热意。他斜眸一瞧，见秦莲笙俏脸微红，又羞又恼的模样可爱极了。
秦莲笙撇撇嘴，转身拉着冷妖娆就往房间走。
冷妖娆一脸茫然，还忍不住好奇地回头。
杜清城吩咐徐净去请觉慧后，方才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