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辞，又是陆西辞……
不过一介微末，怎么谁都来问他！
“祖父还没有闲到去找一个天使的麻烦！”莫格利特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前脚刚被蒋璇气了一通，后脚卡兰德又来膈应他。
“除了您，我想不到其他人。”卡兰德望着莫格利特，眼神稍黯。
“祖父之前那么坚定地主张加大力度审问陆西辞，甚至不惜把人交给第三军。祖父心里，显然已经不再相信我了。”
卡兰德叹了口气，“您一定是听闻我要释放他，所以才急急忙忙把人弄走。祖父可知，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莫格利特抬手捏了捏脑门，一字一顿道，“吾、没、有！”
卡兰德定定地看着莫格利特，“祖父，您真让我觉得……陌生。”
莫格利特猛地抬头，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孙子，“你说什么？”
“我是祖父一手抚养长大的，自我小时候起，祖父就一直教导我要明事理、辨忠奸，以身作则，以守护星际联邦所有民众的利益为使命，身先士卒！可如今呢？”卡兰德话音轻颤，“您……都做了些什么啊！”
“吾做什么了！”莫格利特起身喝道，脸都变白了。
“特林斯勒的死和您有关吗？！”
“那管精神控制类的不明针剂是您交给他的吗？！”
“联邦历年来不明横死的官员都是出自您手笔吗？！”
“陆西辞的失踪，是不是您指使的？！”
“您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卡兰德一股脑把自己心里藏了很久的疑问宣泄而出。
哗啦啦——
纸页翻飞。
莫格利特怒极，一手将满桌的文件掀了个精光！
写满了密密麻麻黑字的白纸纷纷扬扬落了满地，散在卡兰德和莫格利特中间，隔绝开了一对祖孙。
“有关……”卡兰德轻声求证道，“是吗？”
莫格利特侧过身，沉默不语。
“呵……呵呵……”卡兰德冷笑，缓缓退后，垂下瞳眸，黯然离去。
人走以后，莫格利特失去了最后一分力气，颓然坐进了办公椅中，垂首顿足，喃喃说着，“浑小子……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鲁斯听见动静进来的时候，莫格利特正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白纸。
“总理大人，我来吧！”
他慌忙蹲下，双手把那些散落在四处的纸收拢。收着收着就听见一道重物落地的顿声，回头一看，莫格利特已倒在了那些纸上……
“总理大人！”
鲁斯瞳孔骤缩。
……
【来。】
卡兰德收到了蒋璇传来的短讯，后面还附带了一个位置坐标。
本欲回独立自卫军本部的他，决定再次改道，带着叶忘语朝着那个位置坐标出发。
那是一处偏僻的地下酒吧，大门开得极为隐秘，想来是某个势力的信息驿站，这个势力此时也不言而喻了。
卡兰德和叶忘语的到来，让清冷干净的场子多了几分人气，白序从吧台后面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遥遥指向地面上一处不起眼的拉手。
叶忘语会意，大步过去拽着拉手一提，一个竖井般的黑洞出现在眼前。
卡兰德点了点头，二人先后跳入黑暗。
下坠了片刻，卡兰德平稳落地，刚侧身留出一个位置，正好叶忘语也到了。
他们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地下基地，两边皆是一排排的光幕，各种信息资讯快速流动、翻新。蒋璇一身冷冽，站在这些闪动光源的中心，表情严肃地凝视着他们。
见到她，卡兰德有些难堪，说好要好好照顾陆西辞，可现在人却在他的地盘上失踪了。
说起来，算他食言了。
“你也去找过莫格利特，他怎么说？”蒋璇凛声问道。
“祖父……没有承认。”
蒋璇嗤笑一声，不再执着于莫格利特的态度。
既然斯文的不行，那就只有上野蛮的了。
“叫你来，是要跟你这位赫兰卡特独立自卫军司令打声招呼，鉴于你们第十军的无能，我第七军预备从此刻起接管后事，敢问司令大人你意下如何？”
卡兰德震惊，“你说什么？！”
叶忘语一惊之后怒气陡升，扬声质问，“烈托上将怎可出此狂言？！”
“叶卫士长！”蒋璇稳着语调，沉声道，“吾在和你家司令说话，并未征求你的意见！”
叶忘语咬紧牙关，愤愤不平。
“绝无可能！”
卡兰德脱口而出，态度强硬，“没有看好人是我的责任，但你想插手赫兰卡特内务，除非我死！”
“既如此，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蒋璇话锋一转，并未坚持之前的言论。
卡兰德看了眼时间，“18个小时内，我必然找到陆西辞。”
“好！”蒋璇也不纠结，“既然不让我接管，参与协同总可以的吧？”
卡兰德叶忘语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她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就是退而求其次。
蒋璇快刀斩乱麻，直接拍板，“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啊！”
“刚好我这有些线索可以提供给你们，跟我来。”
不待人反应，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看着前方引导的蒋璇，卡兰德既无奈又无法，叶忘语的愤怒也减了减，只感慨这烈托上将真叫人摸不准。
蒋璇领着他们走到最后方一个角落，挪步让开了视线。
角落中，陆沫沫端坐在地上，双爪触地，豆豆眼既黑且亮，不断闪着七彩流光。
“那些光幕全是他投放的，沫沫他正在筛查赫兰卡特。”蒋璇陈述道，“先说声抱歉，你们独立自卫军本部首当其冲，沫沫已经找过一遍，向我汇报了部分结果。”
“什么？！”叶忘语讶然。
被人翻了老巢，她这边竟然还没收到异常报告！她再次震惊地望着陆沫沫，这台人工智能实在强大到可怕！
卡兰德拧着眉头听蒋璇继续说。
“你们本部在收到你的释放命令后，保全系统就遭到了入侵，警报响起，所有人员按照突发情况处理办法相继到达指定位置，有人趁着这个间隙将陆西辞从审讯室里带出来，沿途避开人群，入侵的那一方为他一一开道，保障他一路畅通，将人带到备用的停机坪。”
“有艘不起眼的中型穿梭舰等待接应，陆西辞最后察觉到了什么，是被人电晕后带上穿梭舰的，之后穿梭舰迅速驶离。”
“目前，你们恢复后的那份监控信息也是虚假杜撰的，真实的信息早已被粉碎抹消，是沫沫寻回这些信息碎片，筛选、重组、还原后交给了我。”
“值得一提的是，你们那同时失踪的自卫军士兵，就是把陆西辞带出来的人。”
“也就是说，第十军本部……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