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不是那么合适。”头顶传来喃喃的声音，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帮他按着。
何慕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的，只不过沈晗在他的背后并没有看见他的神情。
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脑勺，指尖触着他的软发，笑：“你是不是吃醋了？顾凌凡不喜欢我的，你放心，他就是帮我当兄弟来处的。”
没出声，兄弟？那他也太多管闲事了一些。
还跑来找他说教。
说什么：保护不了的人就放手，明知道她会受到伤害，还非要将她禁锢在身边，何慕瑾，你就是这样对沈晗的。
他被他约出来说了一通，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谊？
“记着，你只有我一个男人……”
“记着，记着呢，我们家有一个超级爱吃醋的男人。”
她这么理解也未尝不可，只要她保持距离，他不将顾凌凡找他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还看在他哥的面子上。
若是出了他的防线，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感觉到沙发上手机在振动，何慕瑾拿起看了一眼，眼神凝滞，又将手机放了下来。
“你怎么不接？”
“顾凌风的，烦。”
原来顾凌风在何慕瑾这里等于烦，那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你可是他最好的兄弟……对了，沫沫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他。”
沈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件事情她差点忘记嘱咐何慕瑾了，他们这对好兄弟在国内的时候就形影不离，现在顾凌风去国外了，自然少不了每天的‘嘘寒问暖’。
“他迟早会知道。”
“那也等他回国再说呀，毕竟，你知道他出国本就是躲着沫沫，他今年回来吗？”
这件事情前几天顾凌风也同他提过一嘴，今年怕是回不来了，将顾老爷子和顾凌凡接到英国那边去。
“不回来，顾爷爷会去英国那边。”
“那你呢？”
寻思着这小丫头拐了这么大一个弯，是在问他。
最近这几年沈盼一直担心着沈魏的身体，所以过年的时候都会选择去B市，自从上一次何慕瑾同他们去过一次B市以后，后来的时间再也没有一起去过。
以往都是一起，突然分开，没有何慕瑾在身边，她觉着没有什么意思，看春晚都没劲。
沈晗将他的手指圈在自己的双手中，低垂着眼眸，掰开又合起，玩得不亦乐乎：“你今年跟我一起回去吗？”
他沉默，没回答。
见状她往他跟前挪了挪，整个人都摊在他的怀里：“不行，你今年一定要跟我回去见爷爷，以男朋友的身份，好不好？”
在沈晗这里，他向来是软硬都吃，她在他的怀里蹭着，头顶细碎的毛发蹭得何慕瑾有些难受，扶起她的身子。
“帮我泡一杯咖啡进来，我先看会儿文件，等一会带你出去吃饭。”
“可是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沈晗双手揽着他的腰身，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软磨硬泡何慕瑾，她沈晗别动的本事没有，拿下何慕瑾，可是看了三本大全呢！
第几页，第几行，若是拿那三本书来考试，她一定是第一名。
“这件事情你还要问过你何阿姨不是？”
“何阿姨最疼我了，这件事情她肯定会答应的。”她笑，松开手：“我这就去给阿瑾泡咖啡。”
走到的时候还不忘在何慕瑾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咯咯的笑。
看着沈晗关门的动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向下，拿起手机，回拨了刚刚没有接通的电话。
开口只有淡淡的一个字：“说。”
语气冰冷到了极点，没有半分感情。
“失败了。”
三个字，何慕瑾脸色一沉，眼眸紧了紧：“你的意思是，两只手还在，是吗？”
“废了一只。”
何慕瑾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缓了一口浊气：“人怎么走的。”
陆安禹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处，那天将何莫辰带走之后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半路来截杀，他的侦查能力一向很强，有人跟踪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人在他废了何莫辰一只手后才赶过来，很显然不是跟踪，而是一开始知道他们绑了何莫辰，估摸着时间，自己探过来的。
“被人带走的。”
“从你的手中带走？”
显然，何慕瑾有些惊愕。陆安禹不管是侦察还是反侦察能力都很强，在道上，除了那几个，怎么可能跟着他，又从他手中将人带走。
“对方人太多了。”
那天他只是带了几个兄弟，对方却来了几十号人，能出来已经是万幸。
有几个还受了重伤。
“查到人是谁了吗？”
“不出意外应该是罗致。”默了一会儿，又开了口：“按格斗场规矩，我没完成任务，领罚。”
“阿瑾……”
一道软糯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何慕瑾缓了语气：“罚就不必了，你先养伤。”
陆安禹刚刚说话的时候他就感觉他的气息不太稳，周围还有些杂音，像是在外面的诊所。
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敲打着手机屏幕：去医院，找齐云翰。
沈晗凑近的时候何慕瑾，已经将手机收在口袋中。
“你要的咖啡。”
见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将咖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桌子上的文件完好，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一愣，转瞬又恢复了如常。
“走吧。”
“诶，你不是说……”
“有些饿了，先去吃饭。”
A市。第一人民医院。
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何莫辰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脸色有些苍白。
何赤看着病床上的人，满脸心疼，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却变成了一个残废！
那个杂种，当初就应该让他死在他那个不要脸妈妈的肚子里。
罗致感觉到旁边人的怒意，嘴角勾起了一抹很小的弧度，眸色紧了紧，现在这场戏可要比以前精彩多了……
将何赤拉了出来，病房的门轻轻带上，听着关门的声音，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周围很黑，没有开灯，窗户边上因为路灯的照射而有些微亮。
黄色的色调映在他的薄被上，他的手被纱布缠着，显得有些臃肿。
何莫辰盯着那抹白色，动了动自己的左手，倒吸一口冷气：“嘶……”
疼，刺骨的疼。
疼的他眉眼都皱了起来，右手抓着被单微颤。
他想用力衬着床板将自己坐起来，额头都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的左手仍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上齿咬着下唇，嘴里开始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会？怎么会……
何慕瑾废了他一只手！
那人当真废了他一只手？！眼底散过一丝阴霾，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心里一遍遍的默着何慕瑾的名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