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
迪木连连后退。
屠魔中将的大名但凡海贼都听说过，因为这人对海贼一向是赶尽杀绝。
十年时间里，屠魔中将在北海屠戮海贼，杀的北海海贼人头滚滚。
近28万北海海贼，死于他和屠魔军之手。
北海海贼闻屠魔之名无不丧胆，就连那号称绝对正义的萨卡斯基，在北海海贼眼中，也不会比屠魔中将的威慑力大。
但是，从来没人知道，为什么屠魔中将不去另外三片海域屠杀海贼，为什么只在北海屠杀海贼。
今天，他终于知道了真相。
“呵呵呵呵，怎么了，后悔参与海贼之乱了？”
卡德冷冷的扫了一眼迪木。
“120万啊……光是可以统计到的，就有起码120万普通人死于你们之手。”
“前本部大将黑腕泽法，前本部中将纳多，前本部少将米斯奇，现任本部大将萨卡斯基，还有那些普通海军的家人……”
“你知道死了多少么？”
“北海经此一事，整整十年没有恢复元气，各地都在支援那些受灾国家。”
卡德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
他10岁的时候见到了人头滚滚，见到了血流漂橹。
那个黑暗的时代甚至都不如洛克斯时代。
洛克斯时代的人好歹还有那么一点良知，在洛克斯的压制之下不对普通人出手。
可是洛克斯时代结束不过六年，北海的畜牲们就出来了。
“虽然听到好几次了，但是每一次听到，都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是啊，虽然无法亲身经历一次，但是听着都觉得十分痛心。”
西格和希留站在一起，目光也黯淡了不少。
两人都知道北海之乱，也都知道卡德的过去。
可以说，海贼们用杀戮的手段，培养出了一个要把所有海贼送进地狱的恶魔。
迪木似乎想通了什么，抬起头来，嘴硬道：
“我们是海贼，杀你的家人，是应该做的事情，毕竟，我们是海贼。”
“这是一个弱者死，强者生的世界，你们的家人死了，只能怪你们太弱。
“你可以杀光全世界的海贼，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们是海贼啊，我们没有任何顾忌。”
卡德愈发平静，似乎在听一些与他没有哪怕一丁点关联的话。
但是他越是平静，西格和希留就越是感觉到暴风雨即将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呼啸而来。
更何况，他们今天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卡德望着迪木，淡淡的开口道：
“你知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人绝望之前的嘴硬的模样。”
“我问最后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说出北海海贼之乱的真相，以及你们当初的具体安排。”
迪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回忆停留在十年前的春天，初春刚来，寒潮还没有完全褪去。
那个男人走在海贼们搭建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高台之上，背后跟着36个海贼团的船长。
他们宣誓：
“此生不负兄弟，不负一切，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
最后他们发起了史上最大的海贼之乱，拉起了一支堪称恐怖的队伍。
9个月之后，他们把抢来的财宝分为37份，一个海贼团一份。
那个男人拿走一份财宝，说：
“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各位再见。”
“最后提示一下，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近期还是不要出海了。”
画面定格在那一刹那，迪木的思绪回到了现在。
他睁开眼睛，目光坚定，道：
“我答应了当年会盟的人，绝对不抛弃，绝对不放弃，绝对不出卖他们。”
“正是因为我们的原则，才让我们拿到财宝之后，得以存活到今天。”
“所以，我今天的选择和以前一样，绝对不出卖他们。”
迪木双手握刀，决定拼死一搏。
反正当年的财宝，他已经挥霍一空。
背后的兄弟们也都是一条心跟着他，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说得好，说的真好。”
“我真喜欢你们这种假仁假义的样子，明明是一群罪该万死的畜牲，却能把自己说的这么大仁大义。”
“你可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北海海贼之乱中死去的普通人和海军们，就在看着你。”
卡德嗤笑起来。
“那又怎样，我们一起拜过把子，我们都发过誓。”
迪木继续嘴硬，甚至都说服了自己。
卡德吐出一圈烟圈，仰着头发出一阵讽刺的笑声。
他的笑声甚是凄凉。
“果然啊，海贼的眼中，没有仁慈和道德，他们没有所谓的怜悯。”
“一千个海贼之中，找不到一个有仁慈之心的海贼，一万个海贼里面的，找不到一个有道德的海贼。”
“打着自由的旗号和名义，你们四处烧杀和掠夺，你们宛如猛犬一样发疯和滥杀。”
“行，你很好。”
卡德再也没有哪怕一丝的仁慈，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希留道：
“希留，把老先生老太太他们都请出来吧。”
“不过是不择手段罢了，我比你们更会，我阿道夫·卡德，早就没有圣母心了。”
希留重重点头，带着十几个海军回到了军舰上。
迪木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紧张的看向那条纯黑色的海军军舰。
他背后的海贼们，也都有了不妙的感觉。
似乎，他们有某些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别人攥在手心里，随时都能捏碎。
“你让他们去干什么？”
迪木紧张的看着卡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破釜沉舟的勇气。
“哦，没什么，我让他们去请老妇人老先生还有一些年轻人罢了。”
卡德阴狠的笑着，目光之中杀意闪烁。
军舰的最底层，希留带着海军们来到此处。
几个留守在这里的海军朝着他低眉，道：
“希留少校。”
希留“嗯”了一声，目光看向铁栅栏里面的一众老弱妇孺，尽力露出了一个他感觉和善的笑容。
“诸位，我军屠魔中将阿道夫·卡德，请诸位离开这里，跟我一起去见见你们的亲人。”
老弱妇孺之中，一个老人呆滞的抬起头，问道：
“可是我那不孝的儿子斯卡特尔·迪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