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杨栖放了那么久的假，一开工就给他安排了一项需要操这么多心的工作。
好在杨栖脑子灵，配上李茗绝佳的观察力，以及冷海越从业多年接触了那么多一线偶像的经验，结合观众取向挖掘出许多爆点和练习生们的闪光点，还真就把群像做了起来。
杨栖在开会时多次强调不要恶剪，不准刻意制造冲突，整体氛围一定要积极阳光、和谐友善！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没错。《晨星闪耀》进程还未过半就已经成为本年度最火的综艺。
度过了最开始的磨合期，现在节目组工作人员和练习生们都已经熟稔，相处起来也没有那么客气了。
大家刚来时见了杨栖，都是腼腆地笑着喊“导演”或者“杨导”，然而现在他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栖哥”。
杨栖大大咧咧，为人随和，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没见他发过火，所以练习生们都很喜欢他，也愿意跟他亲近。
这会儿，杨栖正在练习室晃悠，实地看看大家练习的情况。
他一过来就被练习生们围了起来。
这个年龄的练习生大都很活泼，纯真又爱笑，拉着杨导狂聊。
杨栖也很乐意听大家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新的可以挖掘的点。
只坐在监视器前肯定不行，像这种人多的大型综艺，必须得经常和大家交流。
冷海越喊杨栖看素材，微信半天没收到回复，就亲自过来找他。
刚走到练习室门口，入眼便是杨栖被一群高颜值的年轻人围在中心。
这幅画面，他这么多天下来早已司空见惯，心底不会再起什么波澜了。
不过是一群小孩儿。
正准备进门，冷海越听到有练习生八卦道：“栖哥，冷导你们俩感情可真好，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
这个问题可把杨栖问住了。
他俩年龄也不小了，好像确实该把结婚提上日程了……
杨栖正思考着，一位染着金发的Alpha直白道：“栖哥，以你的个性，不会觉得冷导太严肃了吗？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就没什么矛盾？”
他们虽然敢叫杨导“栖哥”，却都老老实实唤冷海越“冷导”。
冷导对待他们十分严格，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门外的冷海越听到这个问题，视线凝在对面的白墙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金发Alpha是现在练习生中的人气第一，实力很厉害，长得也不错，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但情商确实有待提高。
杨栖收敛了笑意，盯着金发Alpha看了半天，直把人看得心慌，其他练习生也不敢说话了。
一时间寂静无声。
半晌，杨栖道：“海越对你们严厉是希望你们能够表现得好一点，做出最好的作品给观众看，对我的话当然不会这么严肃。”
“闹矛盾更是不可能的事啦。”杨栖越回忆越荡漾，语气恢复了刚才的活跃，“你们看他已经很久没去邻国了，这次还跟我一起工作，老黏我了。没办法，主要是我太有魅力了……”
凝滞的气氛一下子就活了起来，练习生们又开始嘻嘻哈哈。
冷海越垂眸笑了一下，没进去打扰他们，转身离开。
杨栖好不容易脱身，回到导演组的房间，还没坐下，李茗捧着手机路过。
她走过杨栖身边时，还刻意摇摇头，做出一副“真受不了你们”的表情。
杨栖：？？？
察觉到杨栖眼底溢出的疑惑，李茗一句话没说，直接把手机递给他。
杨栖接过来看完，差点儿把李茗手机掉地上，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屏幕上是冷海越刚发的微博。
【冷海越：工作日常。】
文案很正常，还配了九宫格照片。
然而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照片上的人……全是杨栖。
照片上，杨栖或专注盯监视器，或戴着耳麦指挥现场，或一边吃饭一边回消息，再或者……只是一个睡觉时的侧脸。
下面的评论看得杨栖脸热。
【冷导的工作日常怎么全是杨导啊~~】
【差点以为我在看杨导微博。】
【看来冷导的工作日常很甜蜜啊。】
【和老婆一起工作能不甜蜜吗？】
【我开着婚车来了！】
【那我也开始催婚。】
李茗收回了手机，走前丢下一句话：“结婚的话记得提前通知。”
杨栖：“……”
怎么回事……这一天这么多催婚的。
《深渊潜逃1》首映礼结束没多少天就迎来了《晨星闪耀》的成团夜。
这天，李茗非要杨栖做造型，还说节目最后一天，得有仪式感。
杨栖说：“你忘了《恋爱信箱》那时候我也做了，可最后不还是换回去了，再说我这次根本不出镜。”
他不是今晚的主角，聚光灯照耀的对象是这些练习生们，他们马上要通过这个节目进入娱乐圈，正式开启自己人生的新阶段了。
李茗“邪魅”一笑：“所以我反思过了，今天找了专人牢牢跟着你，绝对不给你换回去的时间。”
她的视线移向杨栖身后，杨栖跟着转身，看到神情严肃的小吴正紧紧盯着他。
在李茗和小吴强强联手下，杨栖只得老老实实换上了休闲西装，还做了发型。
远远望去，不像导演，倒像是来当飞行嘉宾的明星。
真·飞行嘉宾于何也在后台，看到杨导的造型，连连称赞：“这不是也挺人模人样的？”
杨栖：“……”
好像是在夸他，就是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
-
各部门事先经过精密的彩排，成团夜的直播顺利结束。
杨栖望着舞台上飘落的彩带，脑海里闪过告白之夜那天的画面。
不过他们当时没人哭，现在这些小孩儿们哭得可太惨了。
选秀节目就是这样，最后的结果很难让所有人满意，必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少年特有的热烈率直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为自己，为他人，为未知的前程。
杨栖心下怅然，轻轻叹了口气。
忽然，于何顶着两个肿眼泡走了过来，一看就是感动到哭了半天。
于何说：“在哪儿开庆功宴？”
杨栖笑道：“隔壁。”
练习生住宿的地方就在录制地点的隔壁楼，里面有一个室内篮球场改成的大厅，练习生经常在那里集合，等导师或工作人员宣布新的环节和注意事项。
明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不像《恋爱信箱》只有八位嘉宾，想要再把这么多练习生聚齐可不容易，因此等下就开庆功宴。
于何拉着杨栖，说自己不认路，让杨栖带他参观参观。
杨栖想着刚好借这个机会，自己也再走一遍这个工作了好几个月的地方，便爽快地答应了，带着于何仔仔细细逛了一圈。
最后到了开庆功宴的大厅。
两人到时，大厅的门紧闭。
杨栖边推门边吐槽：“这门可重了，人这么快就到齐了吗？还关……”
未说完的话语因眼前的景象而消散。
往常宽敞明亮的大厅此刻关了灯，一片漆黑中只能看到大厅中心地面上的心形蜡烛。
杨栖打开门后，走廊的光透了进来。
这束光像是一种提示，心形蜡烛的四周突然亮起了一排暖色的LEd灯串。
虽然室内依然昏暗，但杨栖可以看清内里的情况了。
冷海越捧着一大束花站在蜡烛旁，四周是所有的工作人员和练习生。
大家都笑着看向门口的杨栖。
于何唇边泛着狡黠的笑，轻轻推了呆愣着的杨栖一下：“进去吧。”
他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祝福中走向冷海越。
走向他的爱人。
待庆功宴彻底结束，杨栖坐在回程的车上，看着自己手上的求婚戒指，才算是彻底回过了神。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很傻？”
救命啊，他还当众哭了，完全丧失了导演的威严。
冷海越神情温柔：“没有，阿栖很可爱。”
“你对我有滤镜。”杨栖撇撇嘴。
“嗯，有老婆滤镜。”
冷海越一句话彻底让杨栖红着脸闭上了嘴。
他望向车窗外的繁华夜景，不再看冷海越。
须臾，窗上倒映的侧脸渐渐扬起一个甜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