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队长开着警车，还在驾驶座上抱怨，他在审讯室一直没拿到线索，现在又被陆尧，强拉着出门，却又不说去哪里，心情多少都会有点烦闷。
“左拐，就在前面下车。”
陆尧放下手里的地图和小手电，黑夜里他目光炯炯，看着汽车的灯光打在刷着白漆的厚厚木牌上，他拍着队长的肩膀，自信的喊他：“下车。”
“下车…，救济站？”队长搞不清他在干什么。
“对，就是救济站。”
“我们来救济站干嘛？”
“别问这些，待会进去你就知道了，叫你带的相片，你带了吗？”
“带了，你小心点，我让队里的技术员，用【拍立得】照的，照片好贵。”
“给我吧。”
陆尧接过队长手里的照片，也没有再去解释，他下车后一路，敲开了救济站的大门。
“谁啊？”屋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刑警队的，找你们问点事，很急。”
昂～，老旧的铁门，发着独特的开门声，等了没多久，救济站里走出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叔。
他看了看穿着警服的队长，不解的问道：“刑警队的，你们来我这里干嘛？我们是救济站…，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先看看这张照片，您应该知道我们要找谁了。”陆尧递过去照片。
“哦，原来是方龙、方虎两兄弟啊，他们怎么啦？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们了，最近在县城里又惹事啦？”
“他们…。”队长想说话，陆尧拽了他一把衣服，接着他的话说道：“没惹事，我们是替民政局的同志来问问，他们两个的资料，怎么没有登记？”
“哦，这样啊，那你们先进来吧，我拿出来给你们看。”中年大叔转身领着两人进屋，他还解释道。
“不光是方龙、方虎，民政局那，连他们父母的档案都不全，我这里也是一份临时表格，上个月我叫人帮他们填的。”
“都没有吗？”陆尧意外。
“对，近几年的资料都没有。他们的父母，都是聋哑加智力残疾，根据有关规定，这样的人，是不能结婚的。”
“哦～。”陆尧明白，这是非法生育。
“他们一家怕人，都住进了山里，前两个月才从山里出来。我们去打听过，是两个大的死了，剩下方龙、方虎，没吃的了，才跑到县城，被我们救济站发现。”
中年男人走到档案柜，打开老式的铜锁，从里面取出一张手写的信纸，递给陆尧他们两个。
“这两兄弟，平时挺听话的，也不会乱走、乱打人，待在我们这里，有时候还知道帮忙干活，我们科里的几个年轻人，还挺喜欢他们的。”
“那怎么不给他们留下来？”队长忍不住插嘴。
“还不是萝卜。”
“萝卜？”
“方龙、方虎就喜欢吃萝卜，我们上次去调查，看到他们家屋前的菜地里，满满的，一菜地的萝卜，听说他们的父母，不会种别的，就知道种萝卜。”
“那夏天？”
“夏天吃萝卜叶，萝卜荫，也有周边的人看他们可怜，会送点米过去，他们一家不会烧菜，只会烧开水。”
萝卜荫就是没长大的萝卜苗，那个时候吃也不会辣嘴，一些酒店也常有用来烧菜，在以前的冬天，绿叶菜青黄不济的时候，萝卜荫很好的弥补了这一时期，广大人民的吃菜需求。
不过根据陆尧的猜测，这一家子都有脑子问题的四口人，估计是大的、小的一把抓，放到水里煮煮烂就吃了，他们才分不清好坏。
“那…，他们从救济站逃走，就是因为吃不到萝卜？”陆尧替队长问道。
“我想…是的，萝卜他们两个只会生啃，我们采购的同事说，现在大棚里出来的萝卜太贵，舍不得买，想给两兄弟换换口味，还特地烧了一顿红烧肉，结果…刚吃完一口，两兄弟就哭着跑了，从哪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
拿着救济站简单的资料上车，队长发动了车辆，载着两人，先回到队里再说。
“可是…。”队长欲言又止。
“是觉得，方龙、方虎两兄弟，还是有杀人的可能？”
“要不然，刀身上的指纹怎么解释？”
“队长，你拔过萝卜吗？”
“什么，拔萝卜？”
“对啊，我们种在农村的萝卜，长成后，会有一段白色的身体，留在土层的表面，那天晚上有月亮，刀身上反光以后，他们两个就把刀，当萝卜拔了。”
“所以，刀把上才没有指纹？”
“说对了，那天雷雨也是，天太黑，雷电反光，他又一次把刀，当成了萝卜。”
“有点道理，这么说…我们抓错人？”
“嗯…说不好，他们出现的时间太巧合，每一次都是杀完人就出来拔刀。”
“你是说，有人故意让他们当替死鬼？”
“唉～，最好不是真的。”
陆尧接下来没说话，他在车上一直用手扶着额头，任由队长喋喋不休，他还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么处心积虑，让两兄弟背锅，他们杀人的时候，到底是特意选的目标，还是说…随机杀人？
搞清楚这个，对尽快破案很有帮助，可是陆尧苦思冥想，也分不清楚，这凶手的想法。
队长看他一直不回答，也是停下了念叨的小嘴，脚下的油门使劲，他们俩很快便回到了刑警队。
砰～砰～，这边刚合上车门，队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队里面，还在加班的警员，已经迎了上来。
“队长，不好了，你女朋友…不是，周诗雅，被人捅伤了，还在医院里抢救！”
“什么…！”
………
十分钟后，伯温县第一医院，急救病房前的走廊上…。
队长焦急的来回走动，陆尧坐在椅子上陪他，两个人就这么干等着，谁也不说话…，直到走廊上，代表手术结束的蓝灯亮起。
病房门打开，带着口罩还没来的及脱下急救服的医生，第一个出来，对着他们两个，解释急救的后，病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