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内。
路明非从金属座椅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的身体太小了。
不是那种因为体内力量膨胀身体容纳不下力量而产生的“小”的感觉，是真正意义上的觉得自己现在的体型比起正常状态下是“小”的。
而且小很多。
路明非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原本束缚着他的金属锁扣自动开启，在那只看起来并无变化的手上，漆黑的鳞片浮现，但和之前的鳞片不同，现在的鳞片几乎看不出生物的质感，更像是某种特殊的金属或者宝石，表面泛起不知道是反射还是自身所散发出的微光。
随着路明非的念头一动，丝丝缕缕的白色丝线从他的指尖飘出，像是蛛丝或蚕丝般垂落下来。
一直守在旁边托尼愣了一下——从鳞片上长出丝线，这是什么进化？
“托尼，你这里有小白鼠之类的东西吗？”路明非转头看向托尼问道。
“等我一下。”
托尼转身离开，片刻后就提着两个笼子走了回来，里面是两只死侍小白鼠，每一只都有家猫大小，睁着泛起血色的黄金瞳，正在用锋利狰狞的利齿啃咬着合金笼，也幸亏这是托尼专门改造的合金，如果是常见的金属，哪怕是钨，都会被它们在几天之内用这对会不断生长的利齿磨开。
他在战舰里确实有一个实验室，因为这里有很多来自阿斯加德的科技是可以直接用在实验室的，非常方便，所以他干脆就从战舰里找了一个本身就有科研功能的舱室改造了一下。
能研发出再次让路明非的血统进化的药剂，这个战舰里的实验室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随着路明非黄金瞳的视线落在笼子上，原本还在疯狂啃啮笼子的两只小白鼠顿时僵住，毫无征兆地趴在笼子里。
“你要小白鼠干嘛？”托尼把小白鼠放在路明非面前，好奇道，“还有你手上的丝线是怎么回事？你这不是龙血吗，怎么开始跟蚕宝宝一样吐丝了？”
“你才蚕宝宝！这不是蚕丝，不过我也不太好说这是什么，你自己看吧。”路明非把手靠近笼子，抖了一下指尖的丝线，丝线仿佛有生命般蔓延而出，顷刻间便将两只小白鼠裹住，转眼便形成了两个白色的茧。
“你还说这不是蚕丝，这都结茧了。”托尼嘴上吐槽，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被裹成茧的两只小白鼠，愈发好奇起来。
这些丝线看起来很美丽，它们并不完全是纯白的，还透着一丝纯净的银色，如果在夜晚去看，或许会像是一束凝固的月光般皎洁动人。
但某种生物的本能却在提醒托尼，要离这些看似美丽的东西远点，它们非常危险。
“好了。”路明非开口道。
从小白鼠被丝线包裹到他开口不过几秒钟。
丝线从路明非指尖断开，他用手指在空中一划，肉眼难辨的气流化作精准的手术刀，将茧剖开，露出里面两具死侍小白鼠的干尸。
托尼有些惊讶：“这是……吞噬？”
“差不多，”路明非点点头，“这两只小白鼠身上有用的部分都被这种白色细线吸收后输送到我体内了，大概可以理解成吞噬一切有用的营养物质。”
“这能力看起来有点反派啊。”托尼挑眉看着路明非，“不过仔细想想，跟你的银槲之剑区别好像不大？”
“跟银槲之剑没法比，这些丝线很脆弱，最多也就是欺负一下普通的动物和人类，虽然吸收范围很大，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杀伤力，而且它们只是掠夺营养物质，银槲之剑是更本质地掠夺生命力和灵魂力量，”路明非摇头，“要说的话，我感觉这种能力其实更像是一种……快速进食的方式。”
“快速进食然后获得大量营养物质？”托尼微微皱眉，“可是这有什么用？”
“我猜……是获得充足的营养物质，方便快速改变自己的身体状态和体型，”路明非沉默片刻，“我感觉这次血统进化，让我多出了很多……不该有的能力。”
“什么叫不该有的能力？”托尼纳闷。
“我现在感觉自己可以用自己身躯的一部分制造一个特殊的备用容器，如果我现在的身体死亡，我就可以瞬间把精神和力量转移到容器里复活。只要有充足的能量，我也可以孕育巨大化的身体，变成一条巨龙。”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托尼。
“等一下！你说的这些，不是纯血龙类的茧化和巨大化吗？”托尼立刻反应过来。
“对，这两个能力都是纯血龙类才能有的，无论是再怎么强大的混血种，就算能和次代种角力的存在，也做不到这种普通龙类就能做到的事，”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但现在，我可以。而且我感觉很简单。”
“这，难道说……”托尼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不仅可以‘看’见元素，还能直接命令元素……甚至不止元素。”路明非抬手，装着小白鼠的笼子随之变形、分裂、重组，两个笼子融合成一个造型奇怪的金属块，“我还可以命令金属。”
不等托尼说什么，路明非又抬起手，在笼子融合成的金属块上一敲，金属块顿时破碎，溃散成满地的细小薄片。
“我也能看穿事物内部的结构，应力的流动，甚至通过自己施加力量来引导和改变原本的力的方向。”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而且我觉得应该不是错觉——我能不依靠空间宝石或者阿戈摩托之眼里时间宝石的力量，只通过自己的精神来拨动空间甚至时间线……当然，也没有借助宝石时那么轻松。”
“这些能力，怎么听起来不像是普通龙类该有的？命令金属，那不是你说过的青铜与火之王的……”
“是青铜与火之王才有的权柄，操纵力量是大地与山之王的权柄，她亲口告诉过我的，至于操纵空间和时间……恐怕也是其他龙王的权柄吧。”路明非道。
况且一个人拥有四大君主的权柄，如果不是白王的话，那就是只能是……
托尼眨了眨眼：“明非，你……”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许久之后，路明非盯着托尼，开口道：“托尼，你觉得我真的是人类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在心底有所怀疑了，毕竟从他身上表现出的某些特质，实在不像是混血种该有的，但考虑到数千年来混血种里偶尔也确实会出现一些强大到足以和初代种角力的怪物，所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
但现在……他这次血统觉醒所拥有的力量，确实已经完全不是混血种了。
面对着路明非的视线，托尼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是什么物种，你都是路明非，对吧？”
不等路明非说什么，托尼又道：“而且实话实说，你已经是这里相对比较正常的东西了。索尔是外星人，他弟弟是什么冰霜巨人，浩克是绿巨人，路西法干脆就不是人，接下来我们甚至还要去打一颗活的星球……”
“喂喂喂，什么叫比较正常的‘东西’啊，起码用生物这个词吧！”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所以说，你没必要太纠结自己的身份，”托尼道，“假设，假设就算你真的是条龙，那你起码长得比浩克好看吧？起码就算真变成巨龙，至少也是威武帅气的，不像浩克穿条四角裤招摇过市。”
路明非思索几秒，然后很有原则地摇头：“作为浩克的好朋友，我不能和你一起贬低他的外貌。况且他也不是自己想长成那个样子的，我们应该理解他。”
“你短短两句话已经把他损得体无完肤了，还好他没听见，否则就要拆战舰了。”托尼翻了个白眼道。
“父神，您的光辉更加伟岸了。”路西法不知道从哪里插进来，在不远处展开一张全息屏幕，屏幕里他巨大的血色金属龙躯恭敬地跪伏。
呵……米迦勒，你没想到吧？
你是天使长又如何？你在地球传播信仰又如何？我现在掌控着战舰，我才是父神最得力的助手！
父神在的这座战舰才是天堂，现在我才是天堂里最接近父神的天使！
“对了，路西法，你来得正好，米迦勒呢？”路明非问道。
路西法：……
“父神，米迦勒正在地球上和您的牧师一起传道。”路西法暗搓搓地踩了米迦勒一下，吐槽他跟干的事和牧师没什么区别。
“去打伊戈时，得把米迦勒也一起叫上，”路明非道，“他也是个不弱的战力。托尼，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好？”
“战舰的改造已经完成了，包括之前我们请古一法师帮忙强化使用彩虹桥能量的主炮，不过在强化过主炮后，古一法师就直接离开了，后续我和班纳又做了许多修改，所以不确定会不会跟古一法师对主炮的强化冲突，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请她再来一次，最后验收一下，”托尼道，“而且既然你的血统又一次进化了，最好还是先熟悉一下你的新能力，等你熟悉了再去也不迟。”
“也是，”路明非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先召唤古一法师吧，要锻炼新的能力，最好还是回地球，趁着我现在还在战舰里，直接请古一法师来重新查验一下主炮花不了多久，而且我也需要再从她那里借一点力量……等一下，我走之前不是把召唤古一法师的方法都跟你说过了吗？召唤锚定物阿戈摩托之眼液流给你了，你改造完战舰没有直接找古一法师来验收吗？”
“找过，她不理我，”托尼摊手，“准确地说，召唤她的法阵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就像电话打不通一样，我估计是因为我不是至尊法师吧，就算有阿戈摩托之眼作为锚定物提供联系，也未必能让她收到消息。”
“那就难怪了……没关系，我来，我肯定能联系到古一法师。”
路明非挥手，金属地面自然变形、凹陷出一条条痕迹，化作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再次血统进化后，除去新获得的能力外，他的肉体强度和精神力强度也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在这种情况下，召唤法阵甚至可以更简洁一些了。
从托尼那里拿过阿戈摩托之眼，放在召唤法阵中央，随着路明非念动几个短促的音节，一道熟悉的半透明身影复现。
古一的灵体面无表情地飘在半空，俯瞰着路明非，一言不发。
“古一法师，您的力量好像更强了啊！”路明非有些惊叹。
他这不完全是恭维，他是真的能感觉出来，古一法师的灵体比上次见面时更强了一些。
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不过这也是好事，古一法师变强了，也就意味着她能借给自己更多力量了，他可没忘了自己还得额外跟古一法师借点力量，方便回去对赫尔佐格或者奥丁使用读取记忆的魔法。
“这次又是什么事？”古一的语气中透着一种看破生死的淡然，或者说生无可恋，“我已经把主炮强化过了。”
早在打算退休前，她就用时间宝石的力量观察过伊戈还有他在地球上洒下转化之种的事情，但根据正常的时间线，这件事自会有合适的人去处理，不会影响到地球，所以她从来没管过。
结果没想到现在……
“那个，请您来一是因为您太厉害了，改造主炮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在您离开后，托尼他们又从战舰里搞到了一些新技术，又对主炮进行了大改造，需要您重新检查一下，新的改造会不会影响您之前给主炮的强化，”路明非搓了搓手，“二来……我想再跟您借一点力量……您放心，这次需要的不多，就一点点。”
古一：……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甚至升起了一个念头——要不我重新回去当至尊法师吧？
她有种不妙的预感——路明非虽然说不想要过借力量的日子，没有像其他至尊法师一样通过向维山帝和其他魔法神明借取力量来使用魔法的打算，但他最后可能还是会经常使用魔法。
只不过到时候他借取力量的对象确实不是维山帝而已……
是她古一！
安静地悬浮了很久，古一一直没有说话。
路明非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召唤来古一法师的灵体本身，而是召唤了个她的分身来，现在分身和本体间掉线了。
“我会去检查主炮的，至于借取力量……”古一沉默许久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低头俯瞰着路明非，“明非，你有没有想过，吸收时间宝石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