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醒来时，迷糊了几秒。
大脑还没完全开机，顾勋就凑上来黏糊糊地喊了一声“老婆”。
江野回忆了一下昨夜的事，有些惊讶，照理说，顾勋睡了一觉之后应该已经忘记他了。
江野从床上坐起，问道：“你记得我是谁？”
顾勋重重地点了点头，重复道：“老婆！”
江野：顾勋这是恢复了？
江野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顾勋眼神清澈地看着他，有些为难地皱了下眉，紧接着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护工小刘。
小刘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小刘：我只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哪知道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啊？
顾勋的病并没有好，早上醒来时又把江野忘记了。
大概是信息素匹配度高的缘故，即使他对怀里的人没什么印象，但就是本能地舍不得松开抱着他的手。
躺在他床上的人肯定跟他有亲密关系。
不是他男朋友就是他老婆。
护工小刘发现他醒了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的笔记本递给了他。
他翻开封面就看到了江野的照片。
看见江野的相关信息后，他满眼期待地看着小刘，问道：“他喜欢我吗？”
小刘将昨夜的事简短地概述了一下后，顾勋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我们昨晚亲了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先生，您之前伤到了头，海马体严重受损，每次睡觉后醒来就会将之前发生的事全部忘记。”
小刘例行公事似地跟顾勋讲了他的病情。
顾勋仔细地思考着，试图回忆曾经发生的事，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面前的人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呆住了，江野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发什么呆啊？”
“老婆，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顾勋垂眸，情绪十分低落。
江野：“也不是很严重，就是记性差了点，需要人一直守着，不然没准会走丢呢？”
顾勋握住江野的手，“我要是走丢了，老婆会来找我吗？”
江野揉了揉顾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我会看好你的，不会让你走丢的。”
顾勋傻笑了一会儿，抱着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江野刚刚对他说的话。
他怕自己过会儿又忘记，记下来的话，小刘会提醒他看的。
江野起床后，牵着顾勋去了卫生间洗漱。
他俩并排站着刷牙，顾勋时不时就会侧头看他。
护工小刘紧张兮兮地提醒道：“江先生，您扶着一点。”
经小刘这么一提醒后，江野立刻将左手的漱口杯放在了洗手台上，伸手搂住了顾勋的腰。
顾勋这会儿还没看完笔记本上的所有内容，还不是特别了解自己的病情，他以为自己只是容易忘记，并不知道自己还会时常晕倒。
被江野这么一搂腰，他心里甜滋滋的，好似吃了一大块巧克力蛋糕。
顾勋：嘿嘿嘿，老婆搂我腰。
江野漱完口后，发现顾勋含着泡沫对他傻笑，心里又甜又酸。
“傻笑什么？快漱口。”江野催促的语气也很温柔，就跟哄孩子似的。
刷完牙后，江野将毛巾浸湿，给顾勋擦了擦脸。
“想…想亲，可不可以亲？”顾勋的眼神凝在江野的脸上。
江野将毛巾挂回毛巾架上，踮脚在顾勋唇上亲了一下。
顾勋意犹未尽地揽住江野的腰，“小刘说你昨晚亲了我很久。可惜我不记得了，我可真没用啊。”
“想亲就亲，装什么可怜？”江野闭上眼睛，仰着头，“亲吧。”
顾勋低头用唇瓣摩挲着江野的唇瓣，时不时地啃咬一下，吻得人一点也不舒服。
江野用小舌引导了一下，顾勋立刻掌握了亲吻的诀窍。
“我哥呢？”顾淮一进病房，就看见小刘站在窗边看风景。
他每天上班前会来疗养院一趟，陪他哥说个二十分钟的话再走。
他哥每天早上会将那本笔记本上关于家人和朋友的内容都看一遍，每次见到他的第一眼眼神虽然透着陌生，但还是会笑着喊他“弟弟”。
今天他进来，没听到他哥喊的那一声“弟弟”，还挺不习惯的。
小刘走到顾淮面前，“顾总，江先生陪着顾先生在卫生间洗漱。”
“洗漱？”顾淮扫了一眼卫生间紧闭的门，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等了五分钟，发现两人还没从卫生间出来，急躁地起身，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哥，还没好吗？”
被打断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松开搂抱的双臂。
“敲门的人是你的弟弟吗？”顾勋问道。
“不，是你的弟弟。”江野松开一只手，打开水龙头，浸湿右手，在脸颊上轻拍了几下。
亲得太久了，不仅是脸颊发烫，还有点腿软。
顾勋要是这会儿晕倒的话，他肯定扶不住他。
江野急匆匆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顾淮紧张地摸了摸顾勋的脸颊。
顾勋不太乐意地推开了他的手，“没有发烧，我刚刚跟老婆亲了。你为什么要敲门，你尿急吗？”
顾淮：这是在怪我打断他的好事？
“哥，我看你一直没出来，以为你又晕倒了。”顾淮道。
顾勋：“又？我经常晕倒吗？”
顾淮：“对啊，我是关心你才敲门的。”
顾勋的脸色垮的很快，“我总是失忆，还经常晕倒，老婆会不会嫌弃我啊？”
“不会。”江野牵着顾勋，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茶几上的早点是医院给病人准备的。
江野拿着勺子在碗里舀了一勺奶油炖牛肉，眉头微蹙了一下。
“他每天就吃这个？”
护工小刘，“这是疗养院提供的早餐。有时顾总会带粥过来。”
顾淮尴尬地将手插进了裤兜，“之前带了几次，我哥不爱喝，就没带了。”
江野：“以后我给他做吧。”
“好！”顾勋捧场地道，“老婆做的最好吃了！”
顾淮：哥，你不是失忆了吗？一口一个老婆的，一点也不像是忘干净了。
“哥，我先去上班了，明天再来看你。”
以往顾淮来的时候，他哥哥还是很黏他的，经常会问他很多问题。
今天喊“哥”时，他哥没什么反应，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顾淮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哥。”
“啊？”顾勋迟钝地侧头看他，“你在喊我吗？”
顾勋今早翻开笔记本就只看了江野那一页的内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
虽然刚刚江野跟他说了，但是他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