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死亡叁兄弟与满月
尖叫棚屋。
托比与艾尔分别拿着一根魔杖，指向站在他们两边的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
“现在屋子里有叁个人。”他说：“这就足够了。”
气氛在瞬间变得紧张无比，无论是自以为说服了托比的格林德沃，还是一直在尝试劝阻托比的邓布利多，他们的眼神都开始发生变化。
“还真是想不到。”邓布利多摇头叹息着。
所有人都猜错了。
一直以来，托比都十分明确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任何事都没有忘记, 包括在当年的月圆之夜，那同样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直到今天，邓布利多才明白过来，托比用那段不只是谁的记忆把他们都骗过去了。
不，或许已经能够猜的出来了。
“是卢平么？”邓布利多问：“还有那次雪山中的探险，都是你提前一手策划好的？”
“不然还会是谁呢？”托比冷漠的说, 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人亲眼目睹过我在那一晚的经历。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尽管那时卢平已经变成了狼人, 但还是小心为妙。于是，我就想了一个不那么会惊动其他人的方式——将他找过来，再找机会把他的记忆消除。”
“我想，无论如何他也猜不到，在最初教授培训所谓的预言中，浮现出来的其实完全是我在雪山里袭击他的画面。现在看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非常好。”
与邓布利多相比，格林德沃表现得就不是那么沉重了，他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认为托比会做出一些反常的决定。
明明手里什么也没有，可格林德沃却成为这间屋子里最放松的人。
他感兴趣的问：“那么，你接下来打算要做些什么呢？将我与阿不思也变成魔鬼么？还真是惊奇的设想。比斯莱特林还要更加斯莱特林的巫师肯定会这么做的, 对么——”
“不！”
托比忽然打断道：“很你们相比，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是时候取走我失窃的收藏了——动手！”
几乎是在同时，艾尔做出最反常的举动——它将手里的魔杖往天花板上一抬, 使劲全力喊了一声：“呀！”
一道咒语即刻出现，从魔杖的尖端射出, 击中在布满灰尘的天花板上，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这竟然是一道爆炸咒。
看得出来，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格林德沃都对艾尔表现出的能力感到惊奇，这几乎和普通的巫师没什么两样了。
但托比却没心思关心他们，他也立马朝天花板上瞅去——就在被轰出的洞口上面，露出一张闪着金色纹路的面具，在植物阿尼马格斯的头上还戴着一顶女士宽檐帽，帽檐下面都是细细密密的手臂。
“给我回来！”托比表情扭曲的咆哮道，他浑身涌起漆黑的微光，化成一道黑色的烟雾，直接窜了上去。
一见托比冲进来，叁件收藏合为一体的怪物飞快的往后退，一步步走回到老旧的床铺旁，法老面具愤怒的喊起来。
托比将魔杖指向怪物的面孔，围绕在他身边的烟雾变得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充斥整个房间，将怪物逼退到角落里。
紧接着，托比庞大的面孔忽然浮现在法老面具面前, 漆黑色的眼珠狠狠盯着它。
此时此刻，他几乎变成了与人形魔鬼一副样子, 是连在面对伏地魔时也一直没有用出来的手段。
“看来你忘了恐惧的滋味了。”他用令人胆寒的语气说。
就在托比忙着对付格林德沃提前布置的后手时，艾尔也没闲着，它飞快的喊道：“呀！”
站在格林德沃身后的那两具骷髅立马有所动作，它们围上来，打算抓住这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人。
“难以置信......”格林德沃还在盯着艾尔这只神奇的生物，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被他拿在手中的骷髅项链就自己飘起来，缓缓变大，恢复成原形。
就在哈利本应该用来联系托比的骷髅脑袋里，竟然还藏着第二根魔杖。
格林德沃不急不缓的将魔杖抽出来，他对邓布利多说了一句话。
“你不该让阿不福思单独行动的，他一直很莽撞，从来都学不会吸取教训。”
握着原本属于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魔杖，格林德沃将扑上来的两只骷髅迅速击飞。
艾尔惊了一跳，它下意识就打算拿出小飞毯先逃走再说——这没什么反常的，就算在以前探索古代遗迹时，它也经常会和托比分开，只要最后能再找到彼此就行。
可莫名的，艾尔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它把邓布利多给忘了。
为什么邓布利多还没——
艾尔扭头看去，它的爪子一松，飞毯飘悠悠的落到地板上，再也没被它捡起来过。
“呀呀呀呀呀.......”它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甚至竟然后退着朝格林德沃的反向走了几步。
邓布利多满脸痛苦的表情，像是在极力按捺着痛至骨髓的折磨，罕见的在额头上露出冷汗，终于在此时变得像是一名真正符合年龄的老人。
而就在他身边，围绕着的烟雾竟然比托比变化的还要浓厚。
“你犯了一个错误，盖勒特......”他虚弱的说。
很快格林德沃就知道邓布利多说的错误是什么了。
烟雾，浓到犹如实质的烟雾，它们凝聚在一起，又飞快的散开，像是跳动的心脏，能听到有声音在里面发出怒吼声——
“阿不福思，我的哥哥......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这是一名少女的嗓音——阿利安娜出现了，浑身漆黑色，身形紊乱，满脸都是怨毒的表情，她化成一团烟雾，突然就朝格林德沃冲过去，无视了他所有袭来的咒语，亮色与黑色交织在一起，艾尔躲在沙发椅下瑟瑟发抖，浑身的绒毛抖个不停。
“你叫艾尔，对吧？我们还没正式见过面。”
一道不和谐的嗓音响起来，艾尔抱着脑袋瞧过去，看到分院帽居然也在这里躲着呢。
“别告诉我这也是托比的手段。”分院帽瞧着魔鬼阿利安娜与格林德沃激斗的画面说：“他是怎么猜出邓布利多会研究魔鬼的，还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势，他还一直对此保密来着，谁也没法从他嘴里套出如此重要的消息。”
“呀。”艾尔弱弱的说，显得有些悔之不及。
神奇的是，分院帽竟然毫无阻碍的听懂了艾尔说的话。
“你是说，托比实际上早就发现邓布利多在阻止他与哈利见面了，所以才会刻意教给哈利魔鬼，因为他知道邓布利多一定会找机会询问那个男孩？”
艾尔抖抖索索的点点头，它连忙一扭身子，还没忘把分院帽也带上，抓着它跑出沙发椅下面，下一刻那就被用力抛来的格林德沃压倒。
“去柜子那边！”分院帽在空中摇摆着，它慌乱的指挥道：“那里离邓布利多最近，阿利安娜是不会伤害他的——等一下，托比不会连这种事也猜到了吧？”
“你说的没错，分院帽先生。”
托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二楼下来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也在盯着屋子里战斗的场景说：“仔细说起来，还是格林德沃启发的我，是他将阿利安娜的故事公布于众，只是我没想到......校长的魔鬼会如此真实，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啊哈！”分院帽根本没听进去托比说的话，它大声指责道：“现在你知道叫他校长了——”
“把它的嘴堵上。”托比平静的吩咐道，艾尔立马用绳子将分院帽的嘴巴系紧，怎么也张不开。
下一秒，托比再次化身成黑色的魔鬼，他瞧准时机，勐地撞向格林德沃，将他以大字型打在墙壁上，深深的陷进去。
魔鬼阿利安娜在瞬间就夺走格林德沃的魔杖，被她小心的捧在手心里，脸上的表情在担忧与愤怒之间不断变换。
“是时候休息了。”托比不知从哪拿出法老面具，飞快的盖在阿利安娜的脸上，就在阿利安娜即将再次失控前，又一顶宽檐帽被盖在她的头上，将她强行控制住。
“死亡......”格林德沃大口喘着气，他勐烈咳嗽着说：“你早就知道战胜死亡的意义了么，知道这两具骷髅是安提俄克和卡德摩斯？”
“我是在今晚才确定的。”虽然语气很微弱，但托比依旧说：“还是从你口中得知，第叁具骷髅是真实存在的。难怪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原来它披着隐形衣，所以才没有出现在过去的历史中。”
“现在，我明白了——昏昏倒地！”
因意外而导致没法抵抗的格林德沃随即昏迷过去。
“把他看紧了。”托比吩咐摔得七零八落的两只骷髅说。
随后，托比缓缓走到虚弱的邓布利多面前。
“看来魔鬼把你折腾的够呛，校长。”他低头看向无力倚靠在墙壁上的邓布利多说：“可为什么会是阿利安娜呢？连我都没想到这真的会成功.......难道她一直还活着，没有死去？就像你为了隐瞒她的存在而要求被分到格兰芬多么？”
“我也没想到。”邓布利多无力的说：“可是你呢，托比，对你来讲，就没有真正重要的人吗？”
“你是在指我变成魔鬼的事情么?”托比摇头说：“不，我和你不一样，校长。我不是自愿研究魔鬼的，但在失去守护神后，我必须得有保命的手段才行。”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会很愿意继续听下去的。”邓布利多近乎要昏迷过去了，他强撑着打起精神说：“可是现在屋子里有叁个人，你终于做到了，是吗？打算在这里实现你伟大的理想？”
托比沉默的盯着他。
就在这时，艾尔心有所感，它惊讶的呀呀乱叫了一通，目光转向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
“我也感受到了。”
托比缓缓放下手中的魔杖说：“相信我，校长，理想不等于罪行，这点我还是能够分清楚的。再过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一直以来，我都是如此重视自己的灵魂，从来也没有忘记过。”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托比无声的离开尖叫棚屋，将艾尔留下打扫残局。
就在艾尔忙着将不安分的分院帽按住的时候，它忽然听见有人问道：“托比是为了保护卢平，才把他的记忆消去的吗？”
艾尔愣了一下。
这是一切的开始，是诅咒，也能成为野心。
它很清楚这一点。
“呀。”艾尔悲哀的点头说。
屋子里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只剩下两道平稳的喘息声。
在霍格沃茨城堡漆黑的走廊上，托比悄然出现，他一路不停，走上楼梯，虚弱的缓缓往前走。
“你又在偷偷做什么？”斯内普突然从走廊的拐角出现，简直像是专门为了盯梢托比而来的。
他讽刺道：“又打算翻开所有的画像么，还没忘掉你那些不可理喻的念头？”
托比瞥了他一眼，然后用一脸失望的表情摇着头。
“如果你只有这点能耐的话，该怎么才能帮莉莉报仇啊？”
几乎是同时间的，两种不同的表情出现在斯内普的脸上——理所当然的愤怒，与几乎毫无表现的困惑。
他听出托比的嗓音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没事的话就让开。”托比直勾勾盯着他说。
就连仅剩的困惑都不见了，斯内普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极尽扭曲着。
“对了。”在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后，托比忽然停下来说：“如果莉莉还活着就好了，或许我们真的会成功的，我们叁个人。”
“你又再说什么鬼话？”斯内普像是要走过去问个清楚，但他的双脚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托比独自来到最后的走廊。
“叁个人......”他低声喃喃着：“那就变成莉莉的宠物好了......”
没用多久，一只猫狸子就窜出霍格沃茨通道的入口，紧随在它后面的还有一条如尼纹蛇。
在成功免去口令的烦恼后，托比带着猫狸子与如尼纹蛇走进公共休息室里面，看到一脸迷惑的叁名小巫师。
“孩子们，把你们的双眼闭上。”他说。
在叁人照做后，托比立即瘫在一张沙发椅上，他紧紧盯着黑色烟雾形成的画面——
满月下，两个巫师，与隐形衣下藏起来的人施展着古老的仪式魔法——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召唤出来了。
托比没再去看那样事物，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什么，彷佛从出生起就已经认识它了。
炙热的隐形衣被他抓在手中，释放着罕见的温度。
与此同时，在烟雾形成的最终画面中，有一道黑影正在里面注视着托比。
他被死神盯上了。
“老朋友。”死神的嗓音在托比的脑海里响起，那很难描述，分不清是什么语言，但一听就能明白。
“现在你能告诉我，我的愿望是什么了么？”
托比没有回答，他闭着双眼，似乎昏过去了。
在过了许久后，隐形衣从他的手里滑落，掉落在地板上。
哈利隐约听见一道来自梦中的呓语。
“睁开眼睛吧，孩子们，你们安全了......”
【叁年级上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