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心中没有男女之别的娇娇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可是，此时此刻，偷看洗澡还被对方抓包，还当场流鼻血，娇娇浑身都泛着粉红，只想拿一个大贝壳，把自己给装进去。
在燕惊澜的注视下，娇娇的鼻血越流越多，滚烫滚烫的，她感觉自己的鼻血都是羞耻的！
“燕惊澜，你不许抓我！放开我！不然我要生气啦！”
娇娇只想赶紧把鼻血擦了，不然太丢鲛人的脸啦。
可燕惊澜的手越握越紧，不给小鲛人和自己分开的机会。
“墨娇娇，你做了亏心事，所以恼羞成怒吗？”
燕惊澜勾唇淡笑。
“我，我才没有！”娇娇小脸红得和煮熟透的虾子一样，她尴尬得脚指头都蜷起来了，反驳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像是在撒娇。
小鲛人小的时候明明脸皮很厚，总喜欢追在他屁股后面，粘着他不放，还想跟他一起回家。
怎么长大了，脸皮子这么薄了？
燕惊澜倒希望长大后的小鲛人和小时候一样，省得如此操心了。
燕惊澜自然不会拿小鲛人的身体开玩笑。
他松开娇娇细嫩的手腕，抬手，用袖子给她擦鼻血，擦得很细致，很干净。
明明他有严重的洁癖，一天沐浴两回，也不许宫人碰自己的东西，这洁癖在娇娇身上却不管用。
鼻血被一点点擦去，娇娇才感觉脸上的热意褪了一些，没那么尴尬了。
她小手揪着少年的松垮的衣襟，却不小心把男人的衣襟扯得更开了，那一大片白皙线条又结实的胸膛就暴露在娇娇的眼皮底下。
那抹羞耻的感觉又窜到了脸上了，赶紧松开手，也不敢乱摸了，小脸别开，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又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呜呜呜，娘亲亲，娇娇不知道怎么办了。
娇娇觉得好奇怪啊。
“想说什么？慢慢说，我听着。”
燕惊澜捏了捏她无处安放揪着裙角的小手，缓解她的紧张。
长大后的小鲛人脸皮薄了，胆子还小了。
娇娇这才咬着唇，悄悄抬眸，支支吾吾地解释：
“娇娇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听小满姐姐说风月楼来了一个大客人，是宫里的人，我以为是太皇太后为了王灵清的事情来的，我怕阿姐三哥受伤，所以想来看看。”
说道王灵清的事，燕惊澜的眼色黑沉了几分。
而娇娇看见他这个表情，却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得脱口而出：“真的！我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那我让你看回来！”
她伸手去解襦裙带子，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掌按住。
“墨娇娇，你真是个小妖精！”
燕惊澜眸色沉沉地看了她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
他是个正常男人，小鲛人就不怕他看了之后忍不住？
娇娇也后知后觉觉得这个做法是不对的。
娘亲亲其实教过她，不能在男生面前脱衣服。
她只是太紧张，脑子一片空白，给忘记了.
呜呜呜，娘亲亲如果知道了，肯定要打她的屁屁了。
“换上，去床上等我。”
燕惊澜抱着娇娇，长腿迈出了木桶，然后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襦裙，还有毛巾。
天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屋内的光纤很敞亮。
娇娇伸手去接衣裙的时候，看见燕惊澜深邃的眸光正落在自己胸口。
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蓝色衣裙湿透了，粉红色的肚兜显而易见。
“！！”
“呜！”
娇娇赶紧掀开被子，身子湿润润的也顾不上，就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半个屁股还露在外面呢。
燕惊澜觉得好笑。
小鲛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蠢萌蠢萌的。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回了屏风后换衣裳。
燕惊澜看着小腹下某处，用力闭了闭眼，额头冒出细密的热汗。
说是让小鲛人开窍，到头来，为难的却是他自己。
小鲛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
娇娇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换好了衣裳，然后才想起来。
她是小鲛人，她的体温比正常人的高，她的衣服很快就会干了，她不需要换的。
呜呜呜，娇娇又给忘记了。
娇娇发现自己每次和漂亮哥哥相处的时候，总是大脑空白，失去思考能力，变得呆呆的。
“哎呀！”
娇娇在被子里打滚，滚得小脸蛋儿越来越热了，突然，被子被人拉开。
“墨娇娇，你想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
燕惊澜掀开被子就看见小鲛人趴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摸了一下，小鲛人并没有犯病，便赶紧把人提溜出来。
娇娇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垂着小脸，小手藏在袖子里，可安分了，小脚丫都没有摇晃。
她听到了耳边远离的脚步声松口气，漂亮哥哥要走了吗？抬起头，却看见燕惊澜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本小拇指厚的衣服。
“墨娇娇，把这本书看完。”
娇娇最讨厌的就是看书读书了，而且，她这么大了，她才不要看书了。
她嘟嘴，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燕惊澜放出鱼饵：“若是答对了，有奖励。”
娇娇猫瞳唰地亮了。
“漂亮哥哥，你不许骗我啊！”
“不骗你。”燕惊澜听见她的称呼，顿时不悦地蹙眉。
就是这声该死的哥哥，让小鲛人心里只把他当哥哥。
他后悔让小鲛人叫自己哥哥了。
去他的哥哥！
燕惊澜看见小鲛人兴致冲冲地翻开书看。
他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
这本书是讲男女之事的。
慢慢来，慢慢纠正小鲛人吧。
“主子，这是今日的奏折。”无心出现在屋内，抱着一叠奏折放桌上。
燕惊澜去了那边桌案上批奏折。
他人是出宫了，可朝堂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研墨，提笔，批奏折。
燕惊澜边批阅，时而抬起头看一眼对面的小鲛人一眼。
小鲛人这会儿已经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手肘枕着被子，翘着两只小脚丫看书。
小鲛人的脚丫子白白嫩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燕惊澜突然就觉得手里的奏折不香了。
一抬头就能看到小鲛人，是他这十年梦寐以求的画面。
梦里，都还出现过。
如今终于实现了。
燕惊澜只觉得心安，躁动空寂许久的心里被填充。
只是，现在看着小鲛人，他又忍不住贪心，想要更多，想要小鲛人开窍点。
燕惊澜凝了凝思绪，克制冲动，手指用力握住毛笔，思绪落回奏折上。
【什么是爱？】
【爱，分为很多种。一种是友谊的爱。一种是友情的爱，爱家人。另一种便是男女之间的情感。】
【爱一个人你会忍不住想见到他，看见他会笑，会想为他做点什么，会关心他……】
娇娇本来以为燕惊澜想给自己看课本，一打开，竟然是科普男女之情的。
看着看着，娇娇就想到了燕惊澜，代入了燕惊澜。
书上的每一条，好像都对上了。
所以，她喜欢漂亮哥哥吗？
娇娇抬起头，往书案的方向扫了一眼。
瞥见少年精致的下颌线，专注的眉眼，突然一阵脸红，心跳也加速了。
娇娇一低头，就看到了书上的字。
【如果看见一个人，你会脸红，会心跳加快，会害羞，又忍不住想靠近他，想撒娇，毫无疑问，你对这个人有了男女之情。】
【你可以试着亲他一下，如果心跳加快，那恭喜你，那就是爱。】
娇娇视线从少年高挺的鼻子往下，落到了他纤薄的红唇，忍不住吞咽口水。
她居然有想亲一下试试的冲动。
这个想法让娇娇耳尖都红了，羞耻得攥紧了书，揉的皱巴巴的。
燕惊澜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到了在想着什么，一会儿抿唇，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小鲛人。
小鲛人在想什么？
“墨娇娇，你葵水来了吗？”
燕惊澜终于是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问得脸不红心不跳。
娇娇抬起头，和少年认真的眉眼对上。
他大眼里满是茫然。
“葵水是什么？”
燕惊澜：“……”
所以，他等了十年，小鲛人是及笄了，却还是个小孩子？
还得再等。
燕惊澜怎么也没想到小鲛人还没来葵水。
他原先看了书，了解了一些，按理女子十三岁就会来葵水。
小鲛人怎么还没来。
他心里几分担忧，眉头拧得很深，走过来给小鲛人把脉。
脉象是正常的。
娇娇看见燕惊澜神色凝重的样子，把完脉什么也没说，回去写着什么。
她好奇地下了床，过去看。
才发现，燕惊澜在信上问女子十五岁还没来葵水是什么原因？
她不了解这个词，也丝毫不害臊。
“漂亮哥哥你给谁写信？”
“燕京国帝师，父王和祖父的师父，小时候也于我有教育之恩。他也是神医谷传人，我的医术，便是和他学的。不过，他早早便退隐了，我登基那年，他出谷了一次。”
燕惊澜说着，让无心进来，把信亲手交代帝师手中。
娇娇上辈子并没有听说过帝师和神医谷。
不过……
“漂亮哥哥是我的师父，那漂亮哥哥的师父，便是我师父的师父，太师父？”
娇娇捧着小脸，话还没说完就被点了一下额头。
“墨娇娇，以后不许叫我漂亮哥哥！”
“那叫哥哥吗？”
娇娇说着，却见燕惊澜的脸更黑了。
“叫名字。”
燕惊澜从袖子里摸出了一瓶白色的药瓶，故意在她面前晃。
娇娇嗅了嗅，便闻出了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奶糖药片，药味不浓，但是，奶味很浓，吃了还能补身体。
小的时候，漂亮哥哥总是用这个哄她做功课，哄她学医。
她忍不住口水分泌，伸手去拿，燕惊澜却抬高手。
“叫一声我名字，便给你一瓶。”
“惊澜哥哥~”
燕惊澜明明心里厌恶极了哥哥这个词，听见这个词，却忍不住红了脸。
“下次便这么叫。”
“以后日日给你一瓶可好？”
他才把瓶子给太，娇娇已经拧开瓶盖，倒了一把奶片丢进嘴里了。
吧唧吧唧，三两下就给咽下去了。
这奶糖药片是一抿就化开的，被燕惊澜改良了，还有一抹凉凉的像薄荷的味道在嘴里分泌。
最适合夏天吃了。
吃完一把，娇娇又吃第二把。
没一会儿，一瓶就进娇娇肚子里了。
“惊澜哥哥，你还有吗？”
娇娇伸手去他袖子里搜。
燕惊澜看着空瓶子，扶额。
看来下次不能太放纵小鲛人，免得她吃坏了牙。
“咕噜噜……”
或许是因为奶糖片里加了点薄荷，娇娇的肚子突然开始叫唤了。
她摸着小肚子看着燕惊澜：“漂亮哥哥你的肚子叫了，你是不是饿了？娇娇也饿了，我们去楼下吃饭吧！”
燕惊澜嗤笑，弹了弹她的脸颊。
不像从前肉嘟嘟，反而更娇嫩了。
轻轻一弹，那个红印子便留下来了。
燕惊澜想把小鲛人养肥一点。
“跟我来。”
娇娇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着，离开了房间。
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风月楼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瞧见。
“惊澜哥哥，我们去哪儿？”
片刻钟后，燕惊澜便拉着娇娇出现在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