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烟在李俊扬的口里听见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用力甩开他的手。
她拎着包侧身看着他，“你来等我，就是大费周章地告诉我这件事吗？”
她一面笑着，一面攥紧了包链。
李俊扬阴冷地笑了笑，“我只是在告诉你，李子珩娶你也不过是为了名利，至于你怎么想，就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如果我后面没有秦氏，他不会娶我，就跟我看中他手里的人脉关系和李氏一样，至于那个女人，你说是就是吧。”
李俊扬带着冰冷的笑意，轻轻地俯她的耳边，“你大可以现在就去李子珩的包间看看，看在我们还算熟知的份上，我才提醒你。”
说完，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让出一条路，靠在一侧的墙上。
月色朦胧，后院的位置很隐蔽，环境静谧到她可以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秦雨烟不知道自己靠着一股什么劲走到了李子珩的包间门口，里面灯光明亮，窗户上确实有两个人影，一个身材高大，一个小鸟依人。
她的心沉浮在一片冰冷的海洋，不知道要停靠在哪里。
如果她真的推门进去，看见了李俊扬说的那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挂上体面的面孔。
她抬了抬手，包间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秦雨烟顿时就僵在那里。
“雨烟。”李子珩从里面走出来。
秦雨烟的目光从男人的身上转移到开门的女人上。
其实那些照片，秦雨烟看过一次，因为一遍就已经让她夜不能寐好久了，所以她不会故意去折磨自己。
但是这个女人的目光在听见李子珩出声叫她的时候，流露出太多信息了，同为女人，秦雨烟几乎断定了李俊扬说的话是真的。
秦雨烟接受着那个女人的无声打量，两人的目光交汇。
“雨烟，等着急了？”李子珩牵住她的手。
秦雨烟收回视线，低头瞥了一眼被他牵住的手，淡笑道：“抱歉，不知道你还有公事要忙。”
女人朝秦雨烟点头微笑，“原来是老板娘啊，刚刚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李子珩看出她的走神，“怎么了？”
女人笑笑，没多解释，“李总，那我先出去了。”
她身姿摇曳，慢慢走出去，整个人看起来热情似火又落落大方。
纵使心里早就认定了李俊扬说的事情是真的，可是在这一刻对视上这个女人目光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沉了又沉。
把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带在身边共事，是情人更是得力助手，这在生意场上很常见，但她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这样的常见。
李子珩将呆呆的秦雨烟牵进包间，“在想什么？”
秦雨烟的目光落在他挑眉的俊脸上，沉默不语。
“嗯？怎么不说话？”李子珩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声问道。
四目相对，秦雨烟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你，你是不是···也和她，上过床？”
她的嗓音很轻，仿佛石头卡在喉咙，叫她使不出更多的力气。
李子珩的眸光一凝，捧在她脸上的双掌都不自觉紧了紧。
秦雨烟哪还有什么不懂的，其实早就是百分之百确定的答案，她就是喜欢受虐，再来确认一遍。
这个男人说，那些照片都是过去式，可是他又将其中一个过去带在自己的身边，或许还不止这么一个过去，会所美女如云，还有他经营的酒吧各种娱乐会所······
她忽然笑了一声，“抱歉啊，我之前说可以接受你的过去，我现在，现在···好像有点难了。”
不争气的眼泪早就滑了下去，滴落在男人的手指上。
李子珩拧眉，拇指擦拭她的眼泪，低低地开口：“雨烟。”
秦雨烟用力拂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
“李子珩，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优秀，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感情的事情，我就是那个自卑的人，我知道男人嘛，追求新鲜感，我觉得挺好的，以后你就做回真正的李子珩，不用在我面前演什么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就是挺不适合你的。”
“秦雨烟。”他的眉头越拧越深，“结婚后，我真的没有别的女人。”
“可是你把她带在身边上班，甚至不止她一个吧，你是黑社会嘛，电视剧也是这么演的。”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手指抹去泪痕。
“我和她没有情人关系，最多就是之前有过一段，但后来······”
“好，别说了！就是你之前换了不少女人，她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秦雨烟打断他的话。
本来以为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消化这些事情，可是细节越来越多，她觉得胸口的气已经在打了无数个结了，呼不出，咽不下。
李子珩上前搂住她的腰，“你听我解释，吱吱她有个孩子需要抚养，所以我才会给她一份会所的工作。”
她冷笑，“孩子是你的？”
“当然不是！”
“那是谁的？你一个黑社会这么善良了？”
“孩子是她前男友的，我和她已经是5年前的事情了，至于她后来为什么一个独自带孩子，我不清楚。”
他双手扣住她的腰身，不让她逃避，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认真解释。
“你不清楚，你不也是带着身边吗？怎么不问问。”
“我不感兴趣。”
秦雨烟别过脑袋，不再看他，“你把曾经的女朋友带在身边，却说不感兴趣，这话说的真的很不漂亮。”
“雨烟，你相信我，如果不是你今天提醒我，我早就忘记我和她之前的那段了，太久了，而且她······”
她用力挣脱他，后退到门边，“李子珩，算了吧，别解释了，听着够累的。其实那份邮件我没有认真看，更没有去细数过你到底有过多少女人，所以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分开吧。”
“你要和我离婚？”
“看你啊，离婚不离婚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毕竟我们本来就是利益婚姻，没有感情，现在因为这件事要谈离婚，也蛮搞笑的。”
“我不会同意。”他眉头拧紧，冷声道。
“随便你！”
眼前模糊一片，秦雨烟一刻也呆不下去，转身跑向外面的长廊。
她跑到会所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招车，就看见正靠在车身上抽烟的李俊扬。
他将副驾驶车门打开，勾了勾唇，“兜风，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