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热烈。
少女把手指指向自己的嘴唇。
“这就是奖励。”
“那算了，都有点泛白了。”
卫赖收回目光，看向身前的路，虽然脸上表现的无所谓，但加速的心跳，还是出卖了他。
而晴婷耳朵听到的不只心跳声。
【不会是初吻吧，真要玩那么大，她感冒还没完全好，估计是脑袋不清醒。】
你才脑袋不清醒，大笨蛋。
“奖励不要也可以，那你说说刚才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晴婷跟上卫赖，在他身旁，貌似不在意地说道。
卫赖偷瞄了一下她，目光和她的余光正好对上。
大中午的太阳，明明正是最晒人的时候，可他偏偏感觉到一丝寒意。
仿佛在路边散步时，一只猛虎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与他并肩而行。
性命攸关的时刻，卫赖也没办法保留太多。
按照预知到答案，回答道：
“你都说你会游泳了，你都不去救她，我要是救她的话，总感觉会不太好。”
“我刚学会游泳，不懂怎么救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晴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
【明明是按照她的标准答案回答的，怎么还不开心。】
卫赖越来越捉摸不透小婷在想什么，又补上一句话：
“那样的话，我其实也和你一样，所以出于人道主义，见死不救也不可取，只能看看你们掉到的河，河边有什么能让她自救东西，没有的话，只能报警了。”
【这下总没问题了吧。】
“所以你还是想救她，对不对！”晴婷猛然抬头，瞪着眼睛看向他。
被猛虎盯上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还是直接拦在他前面，伏着身子一副随时要扑过来的模样。
【还以为已经是送分题了，结果是送命题吗？】
能力还在冷却中，卫赖只能自己想办法。
“好吧，转换一下思路，不光是认识的女生，就算是一只小猫掉到河里，我都会去救，但这有一个前提，我和你都不会出意外的前提下，如果我们自己都保护不了，就应该请专业的人来，给他们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不是嘛。”
卫赖说得又快又疾。
晴婷忍俊不禁，踮起脚，摸摸他的额头，“跟你开玩笑的，那紧张干嘛，都出汗了。”
“呵呵，中午有点热。”卫赖目光落到晴婷的手上，上面薄薄的一层汗水，都是刚才被她吓出来的。
“那快点回学校吧，寝室里有空调。”
“嗯，也是。”
【应该是逃过一劫了。】
卫赖刚放松下来，嘴唇冷不丁地被碰了一下。
一转头，发现晴婷正背着手，脸上洋溢着春花璀璨般的笑容。
“还是不及格，不过我很开心，奖励就送给你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转身就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初吻就这么没了？
卫赖反应过来时，只能看到小婷摆动手臂，奔跑的背影，她手上的感冒药，无辜被牵连。
这也是她的初吻吧。
“小婷你感冒还没完全好，跑慢点。”卫赖赶忙追过去。
不管怎么样，自己好像也没吃亏。
……
黄昏的光晕在天边泛起。
佟朵朵打开寝室的门，刚一进来，就看到晴婷在桌前写着什么，手边还放着一袋感冒药。
“小婷你在写什么，日记吗？”
连从家里带来的衣服都懒得放到衣柜里，佟朵朵带着它们，仰面躺到床上。
明明是放假，可又是坐动车又转车，她感觉比不放假还要累。
“不是日记，就是整理一些随笔。”
“随笔？那是什么东西？”
佟朵朵一下来了兴趣，爬起来，凑到晴婷的旁边。
“1，能抓住一定规律，但应变能力一般。”
“2，有相似的地方，可能存在共通性。”
“3，存在某种限制，不是一直能用。”
“4，似乎已经习惯了，所以一般很难察觉。”
【这是什么意思，每个字都看的懂，但完全不知道讲什么？】
佟朵朵越看越迷糊，晴婷却满意地合上本子。
卫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以前的试探没有什么收获，今天总算有了一点眉目。
不过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只能先写下来，慢慢地解开，而在此之前，她也要帮他好好地守护好秘密。
如果卫赖连她都不告诉，一定有他的理由，那么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朵朵的反应，晴婷很满意，说明就算这本子被人发现，也不会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好了，别看了，就是对于未来的一些认知，为以后做规划。”
从凳子上站起来，晴婷伸了一个懒腰，“你回学校的时候，有看到柯可和师师她们吗？”
“不知道，她们应该会在公交末班车之前来学校吧，我们先去食堂吃饭吧，我肚子都饿扁了。”
秉承着想不通就不去想，佟朵朵摸摸自己的肚子，她现在只想吃饭。
“也行，那么我们走吧。”
把本子收进抽屉，晴婷话音刚落。
佟朵朵已经迫不及待地拽上她，朝寝室门口走。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你是中午没吃嘛，那么急。”
“中午就吃了一点面包。”
离开寝室，一直到从宿舍楼里出来，佟朵朵宛如饿死鬼投胎般横冲直撞。
迎面差点撞上其他回宿舍的女生，才终于收敛，能好好走路。
等到了宿舍门口，走下台阶时，她想起了在桌上看到的感冒药。
“对了，小婷你感冒了吗？我刚才看到药了。”
“可能是空调吹的吧，不过在医院挂完点滴就好差不多了，所以不用太担心。”
两个人正说着话，旁边传来王梓的声音。
“原来是这个样子，卫赖你太过分了，陪晴婷去看病就直说，跟我说医院食堂饭好吃，知道我最后找到食堂，被一群人盯着是什么感受吗？”
“知道知道，你说八百遍了。”卫赖掏掏耳朵，下午王梓回到寝室后，已经念叨了好几遍，他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中午让小婷回寝室睡觉后，卫赖就没再见到她。
现在她睡了一觉起来，气色果然好了很多，嘴唇也变得红润有光泽。
让卫赖想起了中午的那一个初吻。
“这么巧，你们也正好出来吃饭，一起吧。”捕捉到卫赖看晴婷的眼神，佟朵朵立刻会意，松开晴婷的手。
然后她凑到王梓的旁边，小声问道：
“中午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说说。”
“没什么，都是我胡说的，你们聊，我先去食堂帮你们占位置，今天返校的人很多，说不定去晚了没有好位置。”
害怕自己的糗事曝光，王梓匆忙找了一个借口，一溜烟朝食堂跑去。
“我也帮你们占位置去。”佟朵朵气得鼓起脸，瞅了一眼卫赖和晴婷在一起，好像没她的事情，也跟着跑过去。
最后又只剩下卫赖和晴婷两个人。
“感冒好了没有？”
“已经完全好了，中午都忘记了感冒会传染，没传染给你吧。”
“你是受凉感冒的，我可没受凉。”
王梓和佟朵朵已经跑进了食堂一楼，卫赖和晴婷依旧默契地慢慢走着。
“其实中午那个奖励，我觉得太仓促了一点。”
“是吗，我感觉其实还好。”
再次提到中午的事情，卫赖的心跟着咯噔一下，脸上努力不暴露出来。
【在马路边，只是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是有点草率了。】
“中午你也说我状态不好，所以那次不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这要是你的意思，我没意见。”
“一言为定。”
踏上食堂的台阶时，晴婷回首嫣然一笑，卫赖没有丝毫防备，再次加重了他心脏的负担。
他忽然觉得，初吻失而复得不一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