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灵走出会场，来到展览厅。
为了展示实力，今天很多企业都会带上自己的王牌产品。
就像王绎龙，带来的是招牌蒜香味熏制红肠。
也提前安排了自家销售人员坐在“秋风厂”专属的摊位里，专搞接待和介绍工作。
当然，大家都牟足了劲，试图现场签单！
这是大多数企业参加交流会的主要目标。
邱灵在展厅漫步，“雪香园……雪香园，找到了！”
她快步走上前。
可能是企业太有名气，围在摊位前的人反而很少。
真正有实力的大企业想与‘雪香园’合作，一般不会来摊位上签单，都是直接跟高层联系。
而一些小型企业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看不上自己，不会没脸没皮地往上凑。
邱灵可管不了那么多，想赚钱，就主动出击！
‘雪香园’摊位里，7、8位员工闲出屁，就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不知提到了什么，他们忽然齐齐大笑。
这一笑，才发现摊位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几人瞬间收敛。
连忙迎出来，“你好，有什么想要了解的？”一个精神抖擞的年轻小伙接待了邱灵，其余几位员工搁一旁欲盖弥彰地忙碌着。
邱灵很想告诉他们，放心，我不会打小报告说你们在工作时间摸鱼。
她冲年轻小伙淡淡一笑，拿起桌上放着的产品页仔细翻看，邱灵试图找到自己最常买的那款产品，据说因为反响太好，自产出以来就没换过工艺和包装。
就是这高深莫测的一笑，搭配通身淡定从容的气度，让年轻小伙以为眼前人是条低调的大鱼！
他试图看清邱灵胸前的工作证，可惜是背面。
但没关系，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为表现自己，年轻小伙当即发挥出自己的口才，侃侃而谈起来：“咱们雪香园在全国粮食企业中，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一直以来都具有非常高的国民口碑度。
小姐眼光真好！您现在看的这款产品，是我司最新研制的高筋面粉！采用最先进的技术与最优质的小麦，最适合做面包、面条和糕点！
这是我的名片，不知小姐贵姓？”
他笑着将名片递到邱灵面前。
邱灵双手接过，瞥了名片一眼，这男人是销售二部经理，姓肖。
“肖经理，你好，免贵姓邱。”别人说了这么多，邱灵也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这个回应，让男人更是殷切。
“邱小姐好，不知您目前在哪家集团高就？如若有幸合作，我们雪香园一定会拿出最好的诚意。”
邱灵一脸真诚地说：“我不是员工。”
肖经理愣了一瞬，片刻后，秒懂：“失敬失敬，原来是邱总！”
“呃，你误会了。”邱灵冲他淡淡一笑，解释道：“我是私人买主。”
“私人……买主？”
肖经理嘴角微抽，感觉有点心梗！
不是，她装什么装啊？
以为自己是低调大佬吗？
我呸！
私人买主说白了就是个人中间商，一个赚差价的跑腿罢了，顶天了也就拿几千斤的货，她是怎么混进交流会的？怎么敢往自家摊子前凑啊？
靠，亏他刚才还那么热情！
也不早点说清楚，浪费他表情。
邱灵等着肖经理继续往下说，就发现他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哦，那你自己看产品介绍吧，桌上的东西别乱动啊，摸坏是要照价赔偿的。”
说真的，邱灵懵了一秒。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自己应该是被看人下菜碟了。
真不知道肖经理是蠢还是勇，这雪香园好像也不跟他一个姓啊，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狂的。
在会场上搞狗眼看人低这套，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算了，傻子的思维正常人怎么能猜得透？进货要紧。
邱灵又翻了会儿，终于找到她最常买的那款面粉，产品介绍上写着是庆贺千禧年推出，二十几年没变过包装，调性就是怀旧。
而且这款产品除了外层包装，内里还包裹了一层透明袋，上面是没有任何产品信息和生产日期的，完全可以上新到系统里去卖。
邱灵指着册上图片，激动道：“我就要这款。”
肖经理与同事们对视一眼，哼笑：“附近刚好有个超市，你要不去那里买？”
“哈哈哈哈！”
“肖经理，你别这么对人家，一般的超市可拿不出几千斤的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你不仁，我不义。
邱灵也不气，语气更是淡定：“c120这款面粉，一袋20斤克重款，我要30万袋。”
摊位沉默三秒。
发出一阵爆笑。
“30万袋，她说她要30万袋。”
“笑死人了，打肿脸你充什么胖子？”
“你知道30万袋有多少吗？”
“这款20斤一袋的面粉批发价是25.6元，30万袋就是750万，你有这么多钱吗？”
邱灵淡然掏兜，直视他：“刷卡。”
或许邱灵太过于冷静和淡定，肖经理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将信将疑。
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不确信，所以慌乱。
“愣着干什么？这笔订单不想要了？”
邱灵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在场之人都感到了浓浓的威胁。
最终，还是害怕战胜了面子。
肖经理支支吾吾上前，“刷卡就刷卡，我倒要看看你卡里有没有那么多钱。”
他上手要拿，邱灵忽然后退一步。
肖经理露出一副‘你果然露馅了吧’的表情，讥讽道：“怎么，不敢？现在知道怕了？”
邱灵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大哥，你倒是把合同拿过来啊。
还销售二部经理呢？怎么连最基础的签约流程都不懂，上来就让客户刷卡打钱，你们雪香园是打算强买强卖？”
“事儿妈！”肖经理低声咒骂，不情不愿地从桌子里拿出事先准备的合同模版。
“呐。”他递给邱灵。
邱灵没接，“你们雪香园就是这样接待客户的，合同那么厚，就让我站着看？”
肖经理一个眼神，手下的人就给邱灵端来板凳。
邱灵：“我口也渴。”
肖经理：“给、矿、泉、水！”
邱灵心满意足地坐下，遇到不理解的条例就问。
直到把肖经理问得烦不胜烦。
邱灵终于松口：“行吧，把poS机拿来。”
终于应付完，肖经理有种刚跑了20公里的虚空感。
他把poS机往邱灵面前一怼。
眼看着刷卡了！
要输密码了！
要输入最后一位密码了！
“艾玛，我忘记密码了。”邱灵把卡一拔，“没办法，只好改天再签咯。”
她收回卡，笑着起身。
肖经理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你耍我呢？”
他低沉的声线带着怒意。
邱灵冲他漠然一笑，“不然呢。”
肖经理彻底被激怒！
道一声“卧槽！”便甩了合同就要冲上来。
邱灵把板凳一推。
来个先声夺人：“雪香园店大欺客，是要在交流会现场打人吗！”
声音之大，回荡整个展览厅。
已有人朝这边投来好事的目光。
肖经理回过神来，当即警铃大作。
“给我闭嘴！”
“我长嘴就是说话的，闭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