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技术太过超前，花费了林霰这段时间的所有积蓄。
如果说汽车不是生活的必需品，那手机一定是。
整个蓝星70亿人，虽然很多穷困地区做不到人手一部，但很多人也不单单只有一个手机。
备用机，游戏机，通讯机……
家家户户从抽屉衣柜里，总能翻出淘汰下来的旧手机。
不管大城小城，总能听到走街串巷吆喝的“旧手机换不锈钢盆换菜刀嘞～”，就能看出这个市场有多么的庞大。
少则一两千元，多则直接上万的售价，也让这条赛道的竞争极其激烈。
在世界范围内，有260家左右的手机生产商，但只有15家市场份额超过1%，其中12家是华夏品牌。
由此可见华夏是手机厂商的地狱匹配区。
杭城园区工厂厂长穆德新最近过的是意气风发。
之前大老板要求他完成生产指标才能留下来，原本以为小菜一碟，谁知道亲自上手之后才发现看似简单的工作重复且枯燥的去做，想要完成规定的产量非常困难。
他捏夹子的手都磨肿磨破了，才在限期内的最后一天勉强达标，随着监督机器人冷冰冰的一句通过，终于保住了这份体面的工作。
后来兄弟企业福龙车厂将各种配件订单交给园区工厂代工，他们也将那些不赚钱的外部订单全部结束，专心成为福龙车厂的附属部件供应商。
福龙的谢逸厂长特别慷慨，结款利索不说，还派遣了许多专业技术人员指导他们如何提高生产效率，让他们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休息上。
随着整个公司严格执行上四休三的工作制度，员工们也不再抗拒机器人作为同事，开始主动研究它们的指令，使得产量逐渐突破。
由系统规定的每日生产指标虽然也在逐步上涨，但十分缓慢，充分的考虑到了从新手到熟练工的流程，并不会直逼极限。
这反而导致部分有天赋的工人甩开膀子放手干，生产出远超从前强制规定的数量。
毕竟他们曾经每天咸鱼一样只完成规定指标，生怕数额一提再提。
新的监管系统并不会像穆扒皮……穆厂长一样步步紧逼，他们自然愿意用自己的能力获取更多的收入。
穆德新现在非常钦佩总公司的林总，一项项规定看似离谱，但在这些政策下，工人们保住了工作，增加了休息时间，获得了更多的收入，每天干劲满满喜笑颜开。
而工厂也不再每天徘徊在收支失衡的边缘，有了源源不断的订单和高效率的生产数量，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不过这种局面是建立在企业有绝对科技统治力的基础上，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产品，只能在压缩成本降低售价上卷来卷去，可悲可叹。
曾经，园区工厂就坠入了这样的循环。
被穆德新奉为商业奇才的林霰，破天荒的来杭城找到了他。
他小心翼翼的接待这位年轻的老板，最近整个工厂都没太多的事情需要管理，空闲时间他去新成立的健身公共区域锻炼，整个人瘦了一圈没有从前虚胖，反而有了几分精干气质。
林霰看着他，点了点头:“最近辛苦了！”
穆德新诚惶诚恐，他最近像个甩手掌柜，并没有将太多精力放在本职工作上，主要是工人们如同打了鸡血般自己在努力工作，其他统筹管理大部分都由系统安排……
这句“辛苦了”到底是在嘲讽还是在阴阳他。
林霰曾经明确的表达不喜欢以及让他去像普通工人一样赶产量，给穆德新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被林霰开除的担心，心情比上次见面要踏实很多。
这句辛苦当然是真心的，园区工厂最近获取幸福值的比例完美达标，甚至还超过了福龙车厂，林霰感到十分欣慰。
“什么，让我们工厂生产手机？”
体型矮小微胖，略显精干的穆德新差点跳了起来，不顾以前对林霰的敬佩，急促的劝阻道:
“林总，不要听信谗言啊，这行现在就是神仙打架，要我说，做车可比做手机简单多了。
我们工厂确实有这个生产条件，但之前生产出来的东西也没人要啊，还造成了持续好几年的亏损，直到我接手还要还好几年的窟窿。
要不是后来勉强能保本，龙腾集团都打算把这个厂给卖了！”
林霰理解对方的急切，生怕自己像林雨龙那个草包一样被人忽悠，他把手里的一份概念图递了过去:
“我们来福公司要生产的手机，和普通手机不一样。”
“柔性？穿戴？拉伸？智能手机？”
穆德新一开始皱着眉头，看到这些字眼心中已经八成确认林霰被那些嚷嚷着要投资的民间科学家给骗了。
直到看到最后的材料、原理，他刚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这能行吗？”
穆德新将文件还给林霰，脸上将信将疑，瞳孔中隐隐透露着期待、憧憬、野心等复杂情绪。
林霰没有直接回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你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手机，售价多少么？”
“是前年上半年上市的镰刀手机，首发价5499元，现在放转转回收还能值个一千八！”
不愧是电子厂高管，林霰颔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他依稀能记得当时购买时的兴奋，可才过了两年，它就已经有有些卡顿。
“由于硬件，电池等原因，如果对玩游戏有需求，那么大部分手机的使用寿命只有三年，所以贬值很快。”
穆德新以为是自己额外加的那句回收价格让林霰沉默，补充解释道。
“假设一台价值五千元的手机，使用三年再当二手物品售出回血一千元，那么这相当于每天的租金要三块多将近四块，你不觉得这个价格太贵了吗？真的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吗？”
林霰冒出来的话让穆德新沉默，他吭哧了半天，回答道:“市面上也有很多低端手机，没条件的可以买前两年上市的新机或者二手，平时只打电话的话几百块的手机也够用了。”
“非智能机已被淘汰，但智能机上软件更新迭代越变越大，费电，卡顿，发热现象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价格便宜的手机上，现在还有很老人家在使用山寨手机，电池爆炸起火的新闻也时有报道……
我们要想办法让人们既能花几百块买到手机，又能避免这些事情！”
‘所以这就是概念图里既没有电池又没有硬件的原因？’
穆德新内心暗自吐槽，随后听到了林霰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这样一台跨时代的手机，你……您想卖多少钱？”
“666元吧，祝大家人生一路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