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转头跟韩秘书说了一句，欢快的奔向段柏南。
韩秘书看着两人说了几句什么，并肩走入黑暗里，只从背影，就能看出两人的恩爱来。
他突然有些羡慕。
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妻子了？
嗯，改天跟家里提一提。
第二天。
夏央踩着八点半的点，到了后勤办公室。
就看到了等在那的韩秘书。
汗流浃背了。
“那、什么，我刚才在仓库那边来着。”
韩秘书的笑容像是焊在脸上的一般：“我了解，应该的。”
应该糊弄过去了吧？
不管了，看韩秘书这样子，也没有拆穿她的意思，她镇定自若的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韩秘书这一大早的，找我们主任？”
“不，我找你。”
夏央：“可我刚吃过早饭。”
段柏南亲手做的爱心鸡蛋饼，贼好吃。
“没有太多，你尝个味道就是。”
行叭。
话都说到这了，夏央也没在推辞。
看着韩秘书拿出一个超大袋的面包，还是塑料袋包装的。
那面包得有夏央脸那么大。
韩秘书还贴心的给撕开包装，递给夏央：“你尝尝，说说味道如何？”
夏央用手撕了一块，放到嘴里嚼了嚼：“味道一般啊，还有点噎得慌。”
她又撕下一大块，看到了传说中的果酱，是红色的，尝了尝：“果酱挺好吃，苹果酱吧？”
“是苹果酱。”韩秘书肯定。
夏央吃不下了，转手递给身旁的梁新。
“说说你的看法？”
夏央喝了杯水顺了顺：“我的看法，果酱很惊艳，面包一般般，就很普通的面包，没什么特点，单吃面包不喝水能噎死个人，带上果酱就好很多。”
韩秘书闻言蹙眉：“除了果酱没有别的了？”
夏央：“没了。”
面包做的很松软，色泽金黄，内瓤绵白，卖相很好，但味道确实一般啊。
韩秘书不是不相信夏央，只是很不理解，既然味道这么普通，为什么会受外国人青睐？
难道说只是因为果酱？
“或许，你们有没有想过，弄错了方向呢？”
韩秘书抬眸看去，原来他不知不觉把问题问出了口。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以后要注意。
但是现在：“你为什么这么说？”
夏央就很坦然：“这面包，平平无奇，但是有一个特点，它很方便。”
“是可以直接当饭吃的那种方便。”
想当年，她大学四年，吃的全是这玩意，面包牛排，味道么，大部分都很一般，也只有上了星的，才有味道可言。
但有一点，外国流行的吃食，无一例外都很方便，越方便越受人欢迎。
比如面包，牛奶，燕麦，五分钟就能完成一顿早餐。
韩秘书眸子里划过浅浅的讶异：“你是说？”
夏央点了点头：“昂，主要是这面包真挺一般的，咱们厂生产的比这好吃多了。”
食品厂因为有伍得青在，面包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哪个都比这款果酱面包好吃。
“你有没有吃过大列巴？你觉得味道怎么样？但这在外国很受欢迎。”夏央给他举例说明。
那玩意硬的跟石头似得，切一片顶一顿饭。
韩秘书那双永远淡然的眸子亮了。
然后，她就被带到了五楼厂长办公室里。
“夏央，你把你的想法再说一遍。”
夏央：？？？
没这个必要吧？
但谁让人家官大呢，她就又说了一遍：“....以上全是我的猜想，本人不负任何责任。”
别到时候不成再来怨她嗷。
她说完以后，冯厂长的眼里爆发出精光。
“小韩，你去叫人上来开会，科级以上干部都来。”
“我这就去。”韩秘书干脆利落的走了。
夏央抬起屁股：“那我也...”先走了。
“小同志，别急，你的想法很好，要是真的成了，记你一功，给你提前转正。”
夏央抬起的屁股又放了下去：“好的收到。”
没一会。
领导们就都被叫上来了。
冯厂长说了几句场面话，开始进入正题：“今天叫大家上来，是有个新思路，想让大家探讨一下，夏央，说你的想法。”
夏央站起来，走到冯厂长身边，拿过被同事们吃剩下的面包，侃侃而谈：
“....就是这样，我是感觉，这款面包，跟大列巴有异曲同工之用，口感一般，胜在方便，早晨起来上班来不及，吃一个就能填饱肚子。”
“笑话，照你这么说，我们厂的面包岂不是都能做到这一点，那外国人为什么只选他们的，不选我们的？”唱反调的永远是孙会长。
夏央一点都不恼，笑盈盈的：“孙会长问到点子上了，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咱们生产的面包都太甜了，当饭吃齁的慌。”
之前食品厂拿出去给外国人看的食品，都是厂里卖的最好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国内卖的很好，国外未必吃香。
就拿面包来举例，国人缺少糖分，嗜甜，面包就做的甜度超标。
但外国可不是这样，外国人虽说也嗜甜，但更多喜欢来自酱料的甜，花生酱，巧克力酱，等等的。
当饭吃的面包，大多都是无糖的，或者没那么甜的。
果酱夹心的面包，因为怕掩盖果酱的味道，导致面包就没放那么多的糖。
恰好就合了外国人的口味。
当然，这只是夏央的猜测。
但以她留学四年的经历来说，外国人都是这尿性，图方便，味蕾奇奇怪怪。
吃饭讲究效率。
那四年，她过的那叫一个辛酸。
现在想起来，都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那我们也弄出一款面包来不就行了？”
好吃很难，难吃还不简单吗？
接下来，夏央就见识到了一个厂子的难管理程度。
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人人都觉得对方的想法是扯淡。
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谁。
偏偏冯厂长和欧书记这两个大佬，始终面带微笑的听着，没有一点不耐烦。
夏央老佩服了，就冲这定力，这两位就不分轩辕。
吵到最后，夏央都饿了，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她看了看韩秘书。
韩秘书往她那边走了两步：“怎么了？”
夏央问：“我能走了吗？饿了。”
韩秘书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饿了两个字，夏央能说的如此自然。
还是在这种厂领导激烈争吵的情况下，她竟然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提出了要求？
不过：“你吃点面包垫吧垫吧。”
夏央小声蛐蛐：“那我去晚了食堂里没饭了。”
“我请你吃小炒。”
夏央：“那行吧。”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撕扯着面包，该说不说，这面包真不咋好吃。
眼见着争吵渐弱。
欧书记清了清嗓子，冯厂长拍了桌子：“好了，讨论的都差不多了，说说你们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