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犹豫不定，内心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探查一番。
就在这时，武馆大门打开一扇，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灰白色的头发得不到打理，蓬松成一个球状顶在头上。
老人手持一根黑色拐杖，目光炯炯有神看向胡飞两人。
脸上带着和那位灰衣青年一样的警惕，声音沙哑地开口：“两位徘徊在此，究竟是何用意？”
胡飞两人同时感到，怀中那块玉牌，如同出锅的馒头，隔着衣物烫着两人胸口。
“此人一定是祭司级别。”
胡飞内心骇然，强撑镇定。
陆江波悄悄抹了额头上的汗水，挤出一抹微笑道：“老人家是这家武馆老师父么？我们两个人是江湖买药的，路过武馆想要出售一些培元固本、治疗外伤的丹药。”
老人用浑浊的眼眸，紧紧注视面前两人。
听到这话，他目光落在胡飞背后那口箱子。
脸色稍显缓和，面无表情开口：“咱们做武馆生意的，自然需要一些外用药散，只是我们有专门的渠道进货，无需通过其他渠道购入。”
“老人家，我们这药确实不错，要不先给你拿几瓶用用？倘若满意以后可找我们购买。”
听到这话，老人终于松口。
“也罢，那我就看看。”
陆江波精明的商人一样，脸上绽放出笑容。
他看向胡飞，“伙计，打开药箱，给老人取两瓶虎骨养元丹。”
“是。”
胡飞答应一声，放下药箱，在几十个瓶瓶罐罐中，找到对应丹药。
取出之后，胡飞小心递给陆江波。
再由他递给老人，一边笑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我姓王，家中排行老五，所以他们都叫我王五。”
王五仔细端详手中的丹药，一边回答问题。
“我看您虎步龙行，身体魁梧有劲，莫非是在这家武馆做武师？”
“不错。”
老人扒开瓶塞，从中倒出一枚龙眼核大小的漆黑丹药。
放在鼻子下边细嗅起来，脸上闪过疑惑的神情。
见到这一幕，胡飞悄悄看向陆江波，似乎在问他，“锅底灰是不是加多了？”
陆江波没法回答，只能对着他尴尬一笑。
胡飞悄悄打量王五，对方脸上的神色从疑惑，转变为确信，紧接着变成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哈哈哈。”
王五哈哈大笑，表情复杂说道：“药的确是好药，也不枉你找到这里。”
王五此刻情绪变化，尽数落在胡飞眼中。
他突然内心咯噔一下，觉得这句话大有深意。
而陆江波依旧毫无察觉，连忙笑道：“我就说不错，没骗你吧，那咱们下次还能做生意不？”
“能，怎么不能。”
王五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随后他大手一挥，颇有江湖气息说：
“行了，虎骨养元丹是吧，都给我，有多少要多少。”
“好嘞。”
胡飞从箱子中拿出另外两瓶，交了过去。
“一共十五两银子。”
王五也没还价，取出一锭银子，接近二十两交给陆江波。
“不用找了，我再拿一瓶。”
说着伸手在药箱中，随意拿走一瓶丹药。
“听你的。”
陆江波并不在意，这次买卖是否亏本，反正只是身份上的掩护。
这次交易做完，胡飞两人慢慢沿着道路离开武馆。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王五微笑的脸庞，立刻收敛，露出阴沉的神色。
他看向手中，是他从药箱中，另外拿出的一瓶丹药。
瓷瓶外面贴了张红色贴纸，上面写了三个字：活络丹。
是一种专门化解体内气血积郁的丹药。
王五扒开瓶塞，倒出一枚蛋白色丹药。
放在手中碾碎之后，与刚才一样放在鼻子下边，仔细嗅了起来。
片刻后，他紧闭双目。
低声说道：“很好，很好……”
手掌猛的一合，五根手指快速揉搓，三四个瓷瓶和里边的丹药，顿时化作粉末。
接着，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回到武馆。
……
胡飞两人并未走远，来到三个街区之外。
一处废弃的破败宅院。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胡飞升起火堆，不时抬起头，望着陆江波半人高的土墙下，给传递消息的探子仔细嘱托。
十几个呼吸后，陆江波觉得差不多，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于是挥了挥手，让那位探子把情报传递回去。
做完这件事，他一只手撑在土墙上，脚下轻轻一蹬跳了过来。
向胡飞这边走来。
胡飞点燃火堆，端坐在药箱上。
脑海中，如同电影一帧又一帧慢放，仔细回忆起刚才王五举止神态的变化。
陆江波来到火堆旁，脸上露出轻松神态。
“如果能确定陈家武馆，就是蛇神教总坛位置，咱们可算是大功一件，升个一品巡察使，不成问题。”
胡飞没有立刻接话。
许久，就当陆江波觉得奇怪，抬头望着他。
胡飞开口了，“我总觉得内心有些不安，仿佛有大事发生。”
“咱们得立刻离开此地。”
陆江波愕然，见他脸色郑重，似乎没有再开玩笑。
感受内心的念头，并未发觉有类似的感觉。
于是放心下来，满不在乎说道：“你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我可以确信，在刚才面对王五时候，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咱们今夜还是留在这，以便监控陈家武馆情况。”
胡飞却不同意他的看法。
“你不露出破绽，那些丹药呢？”
“丹药？”
陆江波一愣，笑道：“丹药能有什么问题？”
两人正要发生争执，忽然，胡飞听到附近黑夜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
大概就是人踩踏在细小石子上，相互摩擦发出的声响。
“看来不用走了。”
“我就说吧，你做什么……”
陆江波笑了笑，看着胡飞重新放回药箱，又打开水袋塞子，把水倒在火上，将篝火浇灭。
陆江波愣然，声音戛然而止，无法理解胡飞的所作所为。
然而，又过了十多个呼吸时间。
他终于听清黑夜中，包围过来的声响。
陆江波不由面色剧变，抽出环绕在腰间的软剑，想要杀出重围。
却被胡飞一把拉住。
“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