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哨声一响，正在闭目养神的姜挽月立即睁开了眼睛，眸光沉沉。
“煦儿那边出事了！”
她坐起身，套上鞋子快步朝外走去，一叠声吩咐。
“关闭凤来宫所有入口，通知禁军守门，再让人传话皇上……”
随着她的一声声命令传达下去，凤来宫明面上和暗地里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很快，凤来宫的大门和后门都被重重关上，不远处，接到传信的禁军侍卫们朝这边急速赶来。
姜挽月刚下了台阶，正要朝后头的小厨房走去，就看到煦儿朝这边跑来。
他身前身后有七八个人，除了奶娘，其余都是内卫。
姜挽月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煦儿！”
“娘！”
李成煦大叫一声扑到她怀里。
姜挽月抚着他的发顶：“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李成煦摇头，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煦儿没事，乾七一直跟着煦儿呢！”
姜挽月看了乾七一眼：“辛苦几位了。”
她当然是见过乾七的。
李策给煦儿安排了好几个内卫，乾七就是这些人的首领。不过，姜挽月只见过乾七，其他人，她没见过，也没问过。
乾七匆匆一礼。
“皇后娘娘，刺客应该还在小厨房。”
姜挽月点点头。
“我已命人守住了各处的门，禁军侍卫们应该马上就会到了。对了，你们是怎么发现那刺客的？”
乾七没有回话，眼神看向了奶娘。
姜挽月有些意外，视线也跟了过去。
“是奶娘发现的？”
奶娘紧紧拉着小主子的一只手，脸上还带着惊疑和后怕。
她听到了皇后娘娘的问话，连忙松开手福了福身。
“回娘娘的话，方才殿下在小厨房外等着用膳，送膳的宫女端着面上来，但那面太烫了，奴婢凑近吹的时候，发现她在用手擦着衣角，特别用力，还抠了下指甲……”
奶娘把当时看到的和自己的猜测一一说了出来。
姜挽月认真听完，夸了一句。
“做的不错，这次，你可是立下了大功了，待会儿去杏儿那领赏银。现在，你先陪殿下回正殿。”
奶娘点着头，又拉住了小主子的手。
姜挽月转头又叮嘱了乾七他们几句，然后，继续朝小厨房走去。
这时候，禁军侍卫们到了，几乎和她同时赶到小厨房，很快，就把小厨房的所有宫人都押在了地上。
只可惜，那个端面的宫女，被发现时，已经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姜挽月看着她的尸体，冷冷一笑。
“以为死了我就没法查了吗？”
她抬手一挥，把小厨房的管事叫了过来。
管事抖着腿，觉得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居然让刺客混了进来，差点伤害到殿下。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老奴有罪。”
姜挽月没有叫起，看着这太监，沉声开口。
“御下不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厨房管事，你也不必当了，之后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管事磕了个头，擦了擦眼角。
“谢娘娘饶命，娘娘仁慈，老奴这就收拾东西、”
姜挽月摆了摆手：“先不忙，在走之前，查清楚那宫女的身份，务必要揪出她的幕后指使者。”
管事一愣，紧接着欣喜抬起头来。
“是！”
他心下激动，知道娘娘这是给自己机会戴罪立功。
至于怎么查，在凤来宫当了几年管事，他也是经过培训的，不用姜挽月特意吩咐，他自己也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人死了，不代表她过往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她的名字、来历、来处，平时交好的朋友、从前的熟人、日常的习惯等等，都能找出蛛丝马迹。
很快，管事就从那宫女的同屋口中，得知了她最近情绪不好、晚上睡不着的情况。
再一番细问之下，管事带着人，从宫女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块松的青砖。
搬开青砖，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陶罐，里头装着几个银锭，两件精致的纯金首饰，一根老旧的绑头发的红绳，以及一个小小的纸包。
这纸包里还残留着一些粉末。
等李策到的时候，姜挽月这边差不多已经查清楚了那宫女的身世和来历。
李策一到，厨房管事又从头开始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有人收买了这个宫女，给了她一包毒药，让她藏在指甲中，找机会下到煦儿的饭菜中？”
李策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竟敢如此狠心对煦儿下手！朕要诛他九族！”
看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姜挽月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幸好煦儿没事，奶娘发现的及时，这次的事，也是妾身疏漏，没想到凤来宫竟然会混进这等贼人。”
姜挽月深吸了口气，一双眼睛红红的，带着残余的后怕。
“只是，一想到这宫里会有人如此恨妾身和煦儿，妾身这心，真的是惶恐不已。妾身自问不管是对妃嫔还是对宫女太监们，都做到了仁至义尽，怎么还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要害我儿性命？煦儿才是个孩子啊！”
她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到最后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李策心疼不已，将她拉入怀中轻声安慰。
朕绝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姜挽月伏在他怀中，浑身颤抖。
“可是妾身还是好怕……妾身原本以为这皇宫是妾身和煦儿的家，不管外头如何，这家里总是安全的，可现在……他们能策划一次，以后说不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妾身和煦儿要一直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吗？”
她的声音，像是一根根刺，狠狠扎进李策的心中。
姜挽月在他面前一直是温柔大气又沉静坚强的，偶尔会有些俏皮，但像这般崩溃痛哭，还是第一次。
这样的姜挽月，让李策心疼到了骨子里。
对那下手毒害煦儿的人，自然，也恨到了骨子里。
“挽儿放心，有我在，定能护住你和煦儿。”
他轻拍着姜挽月的背，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