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宛白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第二天中午了，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起身一个踉跄没站稳又摔在地上，安安静静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下楼。
都没作思考，直接就拉开冰箱。
从头到尾扫了一圈，最后揉了揉头发:“奇怪，我明明放进去了的。”
不满地关上冰箱，一回头就看见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李知节。她不悦地皱眉:“你没去公司？”
“今天不想去。”
“你看见我冰箱里的水了吗？”
“看见了，我喝了。”他用脚勾过旁边的椅子，自得地坐上去。
“你喝了？那是我冰着的。”她突然提高了声音。
“李知节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桌子上:“我的错，你喝这个。”
大小姐这时候脾气上来了，挥手摔了杯子，玻璃破碎的声音把一旁的关大花吓了一跳。
李知节瞥了一眼地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拿来拖把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吃什么？”
“我不要你，要夏姨。”关宛白还是不想和他说话。
李知节撑着拖把:“真不巧，今天夏姨放假了。你只有我。”
“放假？谁给放的假？”
“我。”
关宛白听着登时就怒了:“你给她放假？我今天吃什么？”
“我给你做。”李知节边说边去厨房忙活起来。
没过多久就端了出来摆在她面前，甚至连碗筷都放好了:“吃吧。”
关宛白看着面前的饭菜，没有动，她抬头看着李知节。
沉默了半晌，她才开口:“李知节，你昨天为什么会在那儿？”
“出去谈事。”
“李知节，我昨天目睹了所有，温眠让我救她，我没救。”
“我知道。”他把筷子塞进她手里，似乎并不关心她说的话。
关宛白有些诧异:“你不怨我？”
“人又不是你害的，不过是见死不救。”
他的话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但是关宛白却忍不住握紧了筷子。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关宛白最后也只说出这句话。
然而李知节却突然笑了:“所以呢？”
“你难道不应该怨我吗？毕竟……她可是差点儿被毁了呢！”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昨天陆长尽的质问，那人尚且是这样，李知节不是应该更愤怒吗？
“那是她的因果，与别人不相干。没有什么人是非救不可的。”他重新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旁边。
“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吧。”
李知节突然不动了，他没想到这大小姐会发现这一层。
昨天的确是他发现了那间包厢里的异样，没打算出手但是多看了一眼。也就是在那时，门突然被打开，他听清了里面的声音，很熟悉，也隐隐看见了温眠的面庞。
刚准备起身就看见了引着陆长尽过来的匆匆两人。
陆长尽一脚彻底踹开了门，逮着那人就往死里打，眼底泛着殷红，一向多情的脸上那时只剩下冷意，像谷底的寒冰。
直到把那人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陆长尽才小心翼翼地脱下外套盖在温眠身上。他上前两步，看见陆长尽抱着温眠，满眼都是怜惜，像是抱着瓷娃娃，都不敢用力。
他不屑地笑了。
带他过来的女生还在添油加醋:“我刚刚看到了，关小姐见死不救，如果她肯出手，眠眠就不会被变成现在的样子。”
“而且我还听见眠眠求救了，没想到她却说与她无关……”
那声音还在继续，话里话外都是对关宛白的谴责。
也成功激起了陆长尽对关宛白的不满。
他那时转头就想找到关宛白。一间间包厢地找，终于看见了那个醉醺醺的大小姐。
他只是在想，那大小姐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轻而易举又成了别人的。现在指不定多难受呢。
他也并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但是陆长尽觉得她有错。
他很早就说过了，陆长尽这人，原则性太强，他们不合适。
“是啊，我发现了。”他对上她的眼睛，坦荡的承认。
“李知节，你还喜欢吗？这样的我。”她小口的吃着饭，声音小的可怜。
他垂眸看着她:“喜欢，哪儿能不喜欢呢。”
大小姐放下碗筷，看着他的脸，认真的过分:“李知节，你什么时候和温眠撇清了关系，我就什么时候和你谈恋爱。”
“你说真的？”李知节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打火机。
“嗯。要是让我发现你还喜欢她，那你就要小心了。”
“行。”
关宛白接着埋头干饭。她为什么没有现在答应呢？她也不知道。也许是介意的吧，戎宁从前问她介不介意陆长尽和温眠，她还真不怎么介意。但是如果是李知节……她好像有点介意。
她会突然想起他明明答应了给她摘桑葚却因为温眠的电话反悔，她会想起他递给温眠钱的照片，她会怀疑那一夜他没回来是不是和温眠干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明明也不是很在意这些的人，只要能对她好，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但是那人是李知节，她好像就是会介意。
只要遇上温眠，陆长尽每次都会抛下她，如果是李知节呢？如果他最后也抛下她呢？她不敢想。
所以不敢应。
她享受他的好，但是不敢有回应。
李知节这时也想起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关宛白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他只能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就感觉到女孩儿在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低声啜泣又不肯放声大哭。
他只能轻抚她的背:“关宛白，你别喜欢他了。换个人喜欢。”
“那喜欢谁？喜欢你吗？”
“嗯，你喜欢我吧。”
“可是你喜欢温眠。我不想捡别人不要的东西，我嫌脏。”
“没有，我很干净的，我也不喜欢温眠。”
他等了很久很久，依旧没有等来女孩的回应，只能接着问:“你喜欢我，好不好？”
“可是你也会因为温眠抛下我。”
“不会的，不会的。”你等一等，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只和你有关。
后来他把她放在床上，还是没忍住问:“关宛白，你喜不喜欢我。”
她睁开了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喜，喜欢。”
“那我是谁？”
“李知节。”
……
他突然回过神来，忍不住问她:“关宛白，你记不记得昨天回来你说了什么？”
大小姐蹙眉思考了半天，最后只得摇摇头:“我忘记了。”
“很重要吗？”
“不重要。”他收拾了碗筷，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封好的袋子，里面装满了瓜子米。
“这是什么？”
“怎么？忘了？我昨儿可是剥了快一个小时。”他拎着袋子坐在她旁边。
她秀眉拧的紧紧的:“不是让你丢掉了吗？”
“丢了？有你这么糟蹋东西的？你给我吃了。”
关宛白似是有些不信，指了指他，又指着自己:“你让我吃这个啊？”
随后连连摆手:“我才不吃。肯定难吃死啦。”
“唔……你……”她瞪大了眼睛，小脸上尽是怨愤。
因为这厮趁她说话的时候往她嘴里塞了一把瓜子，不仅如此，还捂紧了她的嘴，强迫着她吃了进去。
李知节又给她灌了口水，嘴角噙着一抹笑:“这不是吃的挺好的？”
关宛白上前就掐着他的脖子:“李知节，我弄死你。”
他也不反抗，反而摊开双臂，任她摆布:“来，掐，掐死了看谁给你抱回来。”
关宛白立马松了手，在他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直到隐隐有了血腥味才松口。
大小姐觑了一眼，转身就拿着旁边的水杯跑着漱口去了。
李知节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好笑，手摸着她留下的带着血的牙印:“嘶，下嘴可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