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圣态度依然很犹豫。
王振兴也不打算再催他。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听不听的，那就只能看刘圣怎么想的了。
“我……我谈恋爱了。”
“噗！咳咳咳……”
王振兴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刘圣吓了一跳，赶忙替他拍拍背。
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这一打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振兴有所缓解以后就推开他的手，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就是不注意把茶呛气管里去了。
“谈……咳咳……谈恋爱？”
这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刘圣既尴尬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王振兴一看他这样子，心都凉了半截。
这妥妥的实话啊！
应该还挺喜欢的，不是那种玩玩的？
王振兴心内很久纠结。
既为了学生的未来担心，又为学生是个负责的人而自豪。
“唉……你接着说吧。”
刘圣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接着说了。
王振兴看他半天没开口，“没了？”
“呃……”
“算了，我问你答好吧？”
刘圣连忙点头。
挺好挺好，省得他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对方是谁？”
“这学期开始的，对方……”
王振兴杯子举到嘴边还没来及得喝就瞥到他盯着自己。
这茶是没法喝了！
默默放下杯子，假装刚才没举起来过。
“怎么不说下去了？难不成还怕我去找人家麻烦啊？”
刘圣没回答，但眼神是掩盖不住的怀疑。
气得王振兴跳起来给他一个爆栗。
“臭小子！老师我是这样的人吗？”
刘圣捂着头龇牙咧嘴，都这样了还不忘顶两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知道您是不是啊？”
王振兴忍不住笑了。
人在极度无语加生气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
刘圣看着他的笑，心里莫名有点慌。
老王不会被他气出毛病了吧？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呃……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王振兴再次跳起来给他一个爆栗。
“别的事情还好说，谈恋爱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吧？我也不是非要问是谁，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现阶段谈恋爱合适吗？”
刘圣不说话，他其实心里都有数的。
“你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也要考虑一下对方吧？”
想到陶柔的成绩，刘圣也是一阵头疼。
他有想过和陶柔的未来，但是不敢提。
他现在连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都不敢保证，怎么敢去承诺别人？
陶柔成绩不算好。
不仅没进高一一班，在普通班都处在中下游。
他以后一定是要尽最大的努力考进他能考进的最好的学校。
但到时候和陶柔就不一定有未来了。
他不仅对陶柔没信心，对自己同样没有。
“行了行了，我不问是谁了，你先说最近逃课去哪了。”
刘圣小声回答：“她身体不好，我……”
“大点声！”
“她最近生病了，我陪她去医院。”
王振兴都服了他了，这才是男女朋友就这么上心了？
“她家里人呢？”
刘圣顿了顿才回答：“他们都不怎么管她。”
王振兴：……
这还真是不好教育了。
说有爱心吧，他们的关系不对，身份也不太对。
说不务正业吧，人家也不是出去玩了。
“有事不知道找老师吗？你现在一个学生，能揽这么大的责任吗？”
一个未成年当陪护，这合适吗？
看刘圣低着头，可怜巴巴的，王振兴也狠不下心来说什么。
“她的病严重吗？”
要是小病小痛的还好，要是真有什么严重的病，他肯定要告诉那姑娘的老师的。
刘圣摇头：“就是感冒，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抵抗力弱，最近换季才生病的。”
王振兴：……
了解得真够细的，可把自己牛坏了吧？
无奈扶额：“等人家病好了就断了吧。”
“老师我……”刘圣急了。
王振兴打断他：“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不是陪人看病，我希望你弄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再说了，你们感情要真这么好，等高考再在一起不行吗？”
王振兴看他没说话，故意激他。
“你该不会对你们的感情没信心吧？还是人家姑娘根本不愿意等你啊？”
刘圣果然上当了：“当然不是了！我们感情好着呢！”
“那不就行了，趁早分了，先学习，毕业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刘圣沉默一会儿才点头。
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陶柔，或是他们的未来。
他现在都不能放弃学习。
最近逃课一方面是陶柔没人陪，他怕她有什么事情，又找不到人帮忙。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抵抗朱爽的控制欲。
从早到晚盯着他，要不是学校不接受陪读，他妈估计都要住到学校来了。
“行了，一会儿进去听我说，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知道了吗？”
刘圣一头雾水，说什么？
王振兴没给他解疑答惑。
“我问你，你能保证以后绝不逃课，好好学习吗？能给我个保证吗？”
刘圣猛点头，“我能的，以后绝对不逃课，一定好好学习。”
得到保证的王振兴叹了一口气。
“老师不是个合格的老师啊，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了。”
刘圣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做错事情的是他，但内疚的却是老王。
王振兴一只脚跨进办公室里，想到什么又突然收了回来。
低声问他，“忘记问了，和你好的不是我们班的吧？”
因为王振兴突然停住，刘圣差点撞到他。
刚稳住身体，就听到他的问题。
“不是。”
王振兴松了口气，“也对，我们班女生谁能看得上你才是怪了。”
刘圣：……
没必要这么直接吧？
他也没有很差……吧？
但他们班女生确实更专注学习来着。
“记住了，听我说，别乱开口说瞎话。”
说完不等刘圣回答就直接进办公室了。
朱爽坐在椅子上发呆。
倒是没继续抹眼泪了，就是看着情绪不高。
王振兴再次叹气，真是孽缘啊！
母子双方都有错，但站在各自的角度上，又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