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床后，林砚照常擦拭过家具，便来到厨房。
他站在水池边，冲洗着手里的碗碟，神情却有些漫不经心。
他手中动作未停，心里却在思索着如何对付陆淮渊。
对方带给他的那些伤痛以及加注在他身上的一切，都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他想要报复，却又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就在林砚思索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林砚。”
“在！”
林砚心中一惊，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急忙转身，却碰倒了放在台面上的碗碟。
“稀里哗啦”一阵响，东西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陆淮渊微微蹙眉：“你……”
林砚转身看见他，瞳孔不由得一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下意识地后退，直接踩到了碎片上。
玻璃碎片插进左脚的脚心，鲜血溢出。
林砚像是没有知觉般蹲在地上，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终究是快过了大脑的思维。
满地的碎片，映照着林砚脚底的鲜血，激得陆淮渊眼睛疼。
“林砚！别乱动！”
其实，林砚在理智回笼后，倒是也没那么大的反应了。
陆淮渊操纵着轮椅上前，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怀中之人，身体僵硬，重量也轻得几乎不像个成年男性。
别人口中寥寥的几行字，终比不得自己亲眼所见，陆淮渊难得的有些心软。
林砚神情委屈：“哥哥。”
他轻咬唇瓣，眼睛看着红红的，活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陆淮渊神情一顿，问道：“脚是不是很疼？先别乱动，我带你去包扎。”
林砚：“好。”
他脸色惨白，但到底是疼的还是被吓的，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陆淮渊将人放到沙发上：“坐着等一下，不要碰伤口。”
由于之前的车祸，顾家请了专门的医生住在家里，方便照料他的身体。
所以，林景翊来得很快。
他拿来医药箱，细心地帮林砚处理伤口。
玻璃碎片从肉里被夹出来，林砚疼的咬住了唇。
他脸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用力攥着手底的沙发，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林砚眼眶红红的，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陆淮渊神情微动：“林医生，你先去忙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他上前，阻止了林景翊的下一步动作。
闻言，林景翊身形一僵，有些为难地看向林砚。
‘陆淮渊’对林砚的所作所为，他曾是亲眼目睹。
对方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那是昭然若揭。
他有心帮林砚，但他也只是个医生，到底人微言轻。
林景翊温柔一笑：“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再说这些伤口处理起来也很麻烦的，就不辛苦大少爷了。”
陆淮渊：“没事，不麻烦，你告诉我怎么处理就行。”
见林景翊犹豫不决，林砚开口道：“林医生，你就放心吧，哥哥会帮我处理好伤口的。”
他知道林景翊是好心，但也不愿对方为难。
林景翊：……
他会处理个屁！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将东西交给了陆淮渊：“那辛苦大少爷了。”
他说完，又将各种东西的用法，处理伤口的细节都交代了一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砚不免紧张。
他不知道陆淮渊准备怎么折磨他，心里却也在思索着该怎么应对。
在对方握住他脚踝的瞬间，他反射性地想往回缩，但缩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林砚有些害怕：“对、对不起哥哥，我……”
陆淮渊不以为意：“怎么，弄疼你了？”
林砚咬了咬唇：“嗯。我怕疼，哥哥你轻点。”
陆淮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而是专心帮他处理起伤口。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林砚不免有些惊讶。
他不相信，陆淮渊会放过这次折磨他的机会，对方肯定还有后招。
林砚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嵌进肉里尤不自知。
“你掐自己干什么？还是很疼吗？”陆淮渊有些疑惑。
他明明在其中加了点神力，按理说不该疼的呀？
“没，没有。”林砚低下头，语气有些自责：“对不起，哥哥，是我走神了。”
看他的样子，陆淮渊估计他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帮他的掌心也上了药。
“好了。”他将林砚的手放下，问道：“感觉还疼吗？需要我给你拿颗止疼药吗？”
“不疼，谢谢哥哥。”林砚摇了摇头，继而道：“不用给我拿药，要是疼了我再吃。”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确实是没感到疼痛。
他不确定等会是不是会很疼，但他不想吃陆淮渊拿的药。
毕竟，谁知道对方会给他拿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呢！
陆淮渊：“行，听你的。”
有他的神力加持，他倒确实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他望向垂着脑袋的林砚，轻声呼唤道：“阿砚。”
闻言，林砚心中一紧。
从车祸之后再见面之时起，陆淮渊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贱人、扫把星、丧门星……
陆淮渊用尽这世间最歹毒的词汇来骂他，最高兴的时候也只会唤他一声‘林砚’。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陆淮渊语气平静：“阿砚，我们聊聊，好吗？”
林砚不知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陆淮渊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阿砚，前段时间发生了太大的变故，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思维也陷进死路。因而，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
“我知道，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但我会尽量弥补。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做那些混账事了。”
林砚：……
他感觉，这话十分不可信！
小七：……
该说不说，他家大人这话，听着确实特别像渣男发言！
林砚虽然心里不信，但面上还是乖顺的模样：“我知道哥哥有苦衷，你不用多说，我理解的。”
陆淮渊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心中却不免腹诽。
嘴上说相信，但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干掉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