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熙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清俊男子。
白衣胜雪，清冷俊逸，眼尾那颗微微泛红的泪痣更是平添几分楚楚动人。
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想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少年版的沈慈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瞥了白衣男子一眼，便拉着楚云熙打算绕过去。
谁知那白衣男子轻轻一挥袖，一道无形屏障瞬间拦住了二人去路。
楚云熙有些疑惑，暗中询问清暝仙尊:
“师尊，这人是谁啊?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清暝仙尊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
突然，他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
“徒儿...如果为师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始乱终弃的大弟子。”
“啥?!”
她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白衣男子，只见对方正含笑看着自己，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楚云熙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她讪笑两声，小声嘀咕:
“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云渊的目光落在了披着清暝仙尊外表的楚云熙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竟然直接上前一步，柔声道:
“师尊，您终于回来了。”
楚云熙顿时一愣，脑子里警铃大作。
她连忙干笑两声，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咳咳，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我可是你师祖啊。”
她故作威严地挥了挥手。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快快向本仙尊行礼。”
云渊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又靠近了一步，眼中满是期待与柔情:
“师尊，您不必再隐瞒了。弟子早已认出您来。”
楚云熙暗叫不妙，心想这怎么是个火眼金睛啊。
她偷瞄了眼身旁的沈慈，发现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却已经掏出了那把黑色长剑。
“那个...云渊啊。”
她硬着头皮继续装，“你真的认错了。我怎么可能是你师尊呢?”
云渊轻轻一笑，目光灼灼:
“师尊，您忘了吗?
您说过弟子每次见到您就跟狗见到骨头一样，总是能闻出来的。”
楚云熙闻言差点没站稳，心里直呼完蛋。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干笑道:
“哈哈...云渊啊，你这孩子真会开玩笑。
本仙尊怎么可能说过这种肉麻的话?”
楚云熙话音刚落，云渊微微一笑，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神色。
他轻声说道：
“师尊，不着急。
等我杀了您旁边这个男人，我们再好好叙旧。”
话音未落，云渊猛地抽出腰间长剑。
刹那间，天地变色，一股强大的剑意席卷而来。
沈慈眼神一凛，也迅速抽出那把漆黑如墨的长剑。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剑光交织，气浪翻涌。眨眼间已交手数十招，战况激烈。
楚云熙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师尊，他们两个怎么就打起来了啊？”
她忍不住向脑海中的清暝仙尊求助。
清暝仙尊慢悠悠地解释道：
“哦，这个啊。
徒儿，你当时飞升的时候不是直接离开躺平宗了吗？
想来云渊应该是等了你几百年吧。”
“几百年？！”
“不是，等等，师尊，您能不能别八卦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与沈慈势均力敌，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半空中，云渊突然后退一步，暂时拉开了与沈慈的距离。
“你这般肮脏的人，不应该陪在师尊左右。”
他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慈闻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肮脏？”
沈慈淡淡地重复了这个词，声音冷得像是从九幽传来，“你又何尝不是？”
云渊微微一笑，没有否定沈慈的话。他轻声说道：
“作为弟子，我只是想好好孝敬师尊。”
……
楚云熙原本还担心他们会再次打起来。
但看到二人似乎陷入了某种诡异的辩论中，她反而松了口气。
她索性一挥手，变出一个舒适的板凳，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喂，师尊。”
楚云熙在心里对清暝仙尊吐槽道。
“我收的都是些什么徒弟啊？
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清暝仙尊慢悠悠地回答：
“徒儿，修仙之人，抛去欲念或因欲念而行，又有哪个是正常的？
“得了吧，您老人家就别给他们找借口了。
这两个家伙，一个说要孝敬我，一个说感情不该存在。
我看他们脑子都有问题。”
清暝仙尊轻笑：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种局面呢？”
楚云熙摸着下巴思考片刻，突然灵光一闪：
“要不...
咱们趁他们互相伤害的时候，偷偷溜走？
不行...我还得找到沈慈救人才行。”
清暝仙尊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啊，还是这么顽皮。”
就在楚云熙准备继续看戏时，云渊和沈慈的对话突然停了下来。
两人同时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楚云熙被这突如其来的注目吓了一跳，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
“那个...你们聊，你们聊，当我不存在啊。”
她尴尬地笑着，心里却在疯狂呐喊：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可怎么办？
不对啊，我紧张什么。
她刚要站起来拍拍衣服，却发现云渊和沈慈已经来到她的两侧，将她夹在了中间。
云渊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师尊，您更喜欢谁呢？”
沈慈虽然表情依旧冷漠，但目光中也闪过一丝期待。
楚云熙一时语塞，心想这两个人怎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来了。
云渊莞尔一笑，继续说道：
“我与师尊相识多年。
当初若不是师尊在魔物手中救下弟子，弟子怎会有今天。
我对师尊一片赤忱弟子之心天地可鉴，绝不会有半分虚假。”
他说这话时眼中满是深情，仿佛在回忆往事。
沈慈听到这番话，似乎想要反驳，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年此刻竟显得有些慌乱。
一身黑衣的沈慈愣了一会，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红晕。
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是...我是她...她的...”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完整的话。
楚云熙看着眼前这两个奇怪的男人，一个深情款款，一个语无伦次，被夹杂二人中间的她，如今倒是想跑也不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