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垂下眼，避开陆统的目光。
祁森然歪了歪头，“既然他不知道，那就没用了，我可以杀了他吗？”
刘志强猛的抬头，“你是谁？！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又不是我推的他！凭什么怪我？”
“啊，可是你把门关上了呀。说不定陆哥那个时候是清醒的，能逃出来的呢？说不定里面还有其他人等待救援呢？你们为了自己，关上了整个实验室的大门，还锁上了。你觉得你没有错吗？”
“那有什么办法？！里面都是丧尸啊！如果让他们出来了，我们怎么办？这个世界，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噗嗤。”程禾被逗笑了，“总是要有人牺牲？那我觉得你也应该是其中的一员。”
“不……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生物学博士！我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价值！”
陆统眯了眯眼，“你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吗？”
刘志强被他的问话问应激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记得你当时研究的是丧尸进化的过程和最高限度这个课题吧？会上，你曾经主张没有实验研究对象，得不出具体研究数据，隔天丧尸就攻破了实验室的大门，一楼有丧尸是正常的，但是我们负一楼，为什么也会出现丧尸呢？甚至来得比一楼的更快呢。”
“……你什么意思？你在胡说什么？难不成你认为是我把丧尸引进了实验室吗？！”
“不是吗？你本来……”陆统蹲在他面前，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把他锁定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压迫感极强，“只是想留下一只，用来做实验。你连囚禁丧尸的笼子都准备好了不是吗？”
“可惜，你没想到，引着丧尸回去的路上会碰到同事，你根本控制不住那只丧尸，眼睁睁看着他撕咬一个，一个，又一个人。”
“被感染的人也逐渐开始变多，你慌了，抛弃了这个烂摊子，躲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假装在做实验没听到外面的丧尸嘶吼，最后一个才从里面出来，我说的对吗？”
刘志强已经被说得大脑宕机了，他抱住自己的头，疯狂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实验室的罪人！我不是！”
陆统笑了一声，“我都没说你是实验室的罪人呢。每天午夜梦回，睡得不好吧？我是不是也曾经出现在你的梦里质问过你？”
“为什么……要锁门呢？”
“为什么……要把丧尸引进实验室呢？”
“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那些人的灵魂，都在你身边跟着呢，他们死不瞑目啊刘志强。”
“啊！！！我不是！！我不是！！你别说了！”刘志强跪在地上，用头疯狂的撞击地上码头的木板，试图让自己从噩梦中醒来。
其他人已经被这一套连招看呆了。
“陆哥，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啊？你当时看见了吗？”
“没看见，我哪有那个闲心关注这种人。”
“那你咋发现的啊？”
“我猜的。”他只是刚好看到了刘志强出入，而他出入前后，马上就出现了丧尸，还都是实验室的同事们被感染形成的丧尸潮。
脑子一转，结合刘志强那几天奇怪的举动，一切就对上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徐盛的嘴巴张成o字形，“陆哥是真强啊……被扔在丧尸堆里还能活下来，不但活下来了，还搞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太强了……”
他又看了一眼崩溃的刘志强，“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全靠诈啊。”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那张嘴。”
被骂了，他立马乖巧的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下一秒又问，“那这个博士咋办？”
祁森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把他扔进丧尸堆里，让他也感受一下被咬的快感。”
刘志强垂死梦中惊坐起，“不！不行！我不会接受的！我不会让那种恶心的东西靠近我！”他猛的往外跑，迅猛得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到海边一个起跳就跳进了海里。
“诶——”祁森然的藤蔓都伸出去了，程禾拍了拍他，他又收回来了，“主子，就这么放他跑吗？”
“做错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她打开藏着吱吱喳喳的小玻璃罐，放在海边，“喳喳，去处理一下。”
“好的主人！”它一跃而起，扑通一声钻进了海里。
库里斯瞪大眼睛，“什么？那是什么？”
赵安生也目瞪口呆，“程小姐，您居然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鲨鱼当宠物吗？”
红胡子摸胡子的手一紧，差点把自己胡子薅下来，“嘶……幸好是友军啊！”
这波真该感谢腐国，感谢他们的骚操作，不然他们也没这个机会认识这么强的大佬。
祁森然见怪不怪，“我主子是海上堡垒的主人，能征服大海的人，养几条鲨鱼在身边咋了？”
很有道理，但又很没道理。
这个世界谁把鲨鱼当宠物养着玩儿啊？！
徐盛也想尖叫，他也不知道这个事啊！！
“程小姐，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等普通凡人不知道的。”
库里斯：“你也不知道？你真的是这个队伍的人吗？你不会跟我们一样是半路组局的吧？”
“……好了，可以了，你再说下去我就要破防了。”
“啊！！救我！救我！”海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刘志强。
他的身后一个隐隐浮现巨大的鲨鱼影子，喳喳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的小腿就是猛的一咬，鲜红的血迅速漂浮在海面上。
那人渐渐没了声息，等它咬到肩膀，他已经完全没了呼吸了。
喳喳呸呸两下，好不容易有出来放风的时候，程小姐给它渡了点神奇的力量，让它短暂的恢复了从前的体型，它还没玩够呢，这人就没了。
远处漂着一片血红，还有残肢断臂。
红胡子摸了摸额头的汗，“那个……程小姐，咱们移步到里面休息？”
众人收回视线，跟着他往里面走。
陆统落在最后面。
程禾意识到他没跟上来，回头看他。
这一看，她缓缓皱起眉。
只见陆统脸色煞白，紧抿着唇，手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指甲狠狠地扎进了自己手心里，险些抓出血。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