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赶到目的地时，已是深夜，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
直到第二天早上买好了礼品后，千叶优人才带着千叶滕川上门拜访。
“这里，就是那位前辈居住的地方吗？”
到了地方后，千叶环视一圈周围，有些疑惑。
他还以为像那位前辈功成名就，退役后会是一种享受的生活方式。
没想到…住处竟然这么偏僻。
而且这院子，明显也不是那种别墅之流，就是普通的民家院。
千叶优人没有回答。
稍微整理一番着装后，上前扣响了门环。
咚咚咚…
大约半分钟后。
千叶听到了窸窣的脚步声。
嘎吱~
大门缓缓打开。
映入千叶眼帘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妇人。
满脸皱纹，还有一些细微的斑点，唯有发丝梳得一丝不苟
以千叶如今的精神力，还隐约感受到了一股垂垂老矣的暮气。
如果不是在不经意间对视到对方眼睛时，从那镜片下有些浑浊的瞳孔中感受到一股隐藏极深的压迫感，千叶甚至会觉得和普通的老妇人没有区别。
“前辈。”
千叶优人弯腰行礼同时拉了拉千叶滕川：
“滕川，你应该称呼杉婆婆。”
“杉婆婆。”
千叶滕川老老实实行礼。
别管第一印象如何，这位前辈的曾经做不了假。
而且这位前辈与霓虹其他高手不同的是，她可以说是霓虹现代网球的奠基人之一。
无论如何，她都值得千叶尊敬。
“优人啊~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吧？”杉婆婆笑着对千叶优人说道，嗓音很是沙哑，身体状态似乎不太好。
“咳…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愧对前辈教导，无颜拜访。”
千叶优人涨红着脸，很是窘迫。
当初怎么说也是被杉前辈指点过的，结果在网坛走过一圈后，狼狈离开，他怎么还有脸来拜访？
这种态度让千叶滕川心中有些发笑，没想到还有一天能见到父亲这种姿态。
而后，杉婆婆将目光看向了千叶。
眸光中，似有淡淡地白色光点闪烁。
几乎是瞬间，千叶便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窥视感，好似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人翻了个干净。
“好。”杉婆婆忽然点点头，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好孩子，跟我进来吧。”
说罢，转身朝着院内走去。
进入院子后，千叶才发现，这院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虽然没有现代化的装修，但也有一个人力整理出来的球场和一个稍显破旧地小型训练场地。
只是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用过。
还有几棵樱花树，在这个正式开花的节气，偶尔飘落几片花瓣。
为这老旧的大院增添了几分诗意。
进入屋内，千叶嗅到了一股明显的檀香气息。
“人老了，心绪总是不太宁静，所以会点些香。”
还未等他思绪散发，杉婆婆便主动开口道。
一刻钟后。
“请…”
杉婆婆给两人泡上了一杯清茶。
“前辈，很抱歉来打扰您。”千叶优人用歉意口吻道。
“呵呵…没关系。”杉婆婆笑着摇头：“年龄大了后，其实我也希望能热闹一些。”
“不过滕川这孩子，虽听你说以前也打过双打，但看起来并不适合走我的路子，不太适合一直跟着我学习网球。”
“不求能学到前辈的精髓，只要能得到前辈些许指点便感激不尽。”千叶优人闻言也没有丧气。
他可没有那种自家儿子能跟着前辈一直学习的‘妄想’。
在他看来，能得到一些关键的指点，就足够滕川受用了。
谁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本事呢？
“不。”
杉婆婆的语气稍微严肃了一些。
“我的意思是，我能指点的一定会指点。”
“但滕川这孩子的天赋，应该得到正确的指引。有时间，去一趟千叶县吧，他更适合那里。”
在她的感知中，那种坚实又绵绵不绝的精神，就像是只差最后雕琢的一块璞玉。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惊喜了。
那是足以迈过那道门槛的底蕴！
她其实也疑惑，这种协调如此完美又强大的精神力，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没有多少值得称道比赛经验的少年身上。
毕竟这种精神力，跟单纯强大的精神力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对于她来说，只要看到有天赋的少年们在网球的道路上前行就好了。
那就是最值得她高兴的事情。
至于其他…
都无所谓了。
千叶县那个老头子，就是最适合的‘刻刀’，足以为面前这位少年进行最后的雕琢！
至于未来再如何蜕变，那就不是她这个老婆子能预料的事情了。
“千叶县？”
千叶优人与千叶滕川面面相觑。
“前辈，您的意思是…”反应过来后，千叶优人有些迟疑地道：“滕川他的天赋很不错？”
“其他的不清楚，但精神力方面…天赋极佳！”杉婆婆沉声道：“优人，你应该清楚。精神力对于现在的网球比赛，意味着什么。”
“是，我明白！”
千叶优人狠狠点头，惊喜之意不加遮掩。
能被这位前辈评为天赋极佳…那绝对没有水分！
难不成，他还真的有机会在大满贯的观众席上，为儿子的比赛加油不成？
一时间，千叶优人竟然有些恍惚。
旁边的千叶没有说话，只是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经历。
他自然感受到了自己精神方面的变化，但一直没有过于放在心上，重心一直都是放在身体素质和技巧上面。
精神力相关的招数他虽然眼馋，可完全没有头绪，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运用。
梦境中他也尝试请教过那个叫幸村精市的，甚至前段时间还请教过越智月光。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去做就好了！
这算是什么回答？！
气得当时心态已经逐渐成熟的千叶都差点破口大骂。
“在我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离开的时候我会给你地址。我会跟马谷户那个老头子打好招呼，有时间去一趟就行了。”
“不介意吧？滕川？”
杉婆婆笑眯眯的看向千叶问道。
“婆婆您说了算！”
千叶的回答相当干脆。
听到千叶的称呼，杉婆婆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皱纹都明显了一些。
而回过神来的千叶优人则是有些惊讶的看向自己儿子。
像是在说：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
下午。
院内。
“前辈，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认真碰过网球了…”
千叶优人拿着球拍走上坑坑洼洼的土质球场时，脸上充满苦涩。
没想到，陪儿子来一趟，竟然还重回曾经的苦日子。
这种球场，就是他曾经最为讨厌地训练场地。当初甚至没有条件故意破坏场地，都要弄出这种球场来，一想到在这种球场上打球，他就头疼。
“你儿子训练你不上，难道让我这个老婆子上吗？作为一个前职业选手，连这种基本的训练都完成不了，你很光荣吗？”
杉婆婆瞪了对方一眼。
千叶优人瞬间就成了鹌鹑，老老实实地开始准备。
对面。
千叶没有理会自家老爸的抗拒，心态略微沉重地打量着球场。
凹凸不平，甚至还有小石块。
这种硬质和半硬质的东西，很能影响网球的轨迹。
在这种场地打球…怎么判断网球的轨迹都是一个大问题。
“开始吧。”
还没等他再多想，杉婆婆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呼~”
千叶深吸一口气。
来吧！
上午杉婆婆那些话，明显是看好他。
在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甚至愿意动用自己的人情给他未来铺路。
这种情谊…
所以，一定要以最佳的状态面对这些测试，不能让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家……失望啊~
“滕川，小心了！”
砰！
千叶优人发球。
明知道自己儿子很有可能无法应对这种球场，他也没有丝毫留力。
这种毫无经验的事情，表现差不丢人。
弄虚作假，很丢人！
在这位前辈的面前还妄想弄虚作假，那是转着圈的丢人！
嘭！
网球落地的瞬间，千叶听到的就是一道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闷响。
场边。
杉婆婆的目光从未落在千叶优人身上过，全神贯注地盯着千叶滕川。
甚至，精神力也在无形的涌动着。
隐约的白芒，似乎在整个球场游荡，却又似是错觉。
少年人~
精神力的强大与潜力，老婆子我见到了。
让我看看剩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