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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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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母亲心酸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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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是一个贤惠的人,嫁给外爷家里边很穷。外婆结婚好几年都没有一个孩子,一家人不同意了,说是抱养一个孩子作为引子。他们就从本村抱养了一个男婴。

说来也奇怪,抱了男婴不到一岁,外婆就是怀下了大姨,大姨出生了,他是这个家一个孩子家里人都把她惯的不像样子。

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大姨从小特别调皮,经常下井,爬树,翻墙,净干一些男孩子干的事情。

大姨十七岁的时候,村子外边有一口枯井。枯井里面有一窝鸟,里边还有鸟蛋。大姨很好奇,就准备把鸟蛋掏出来。

那口井很深,深不见底,旁边没有一个人,大姨胆子非常大。只见她两只脚挂在井沿上,一只手扒着井沿儿。

慢慢的下去掏鸟蛋,成功的掏完鸟蛋,回去去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外婆,外婆一顿没将他打死,就那一次他还没有吸取教训。经常都干这刺激的事情。

外婆家村外有一座土堡,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母一公两只狼,给那个土堡下边儿打了个洞,生了一窝狼崽。大姨发现了。经常悄悄的跑过去抱起狼崽玩儿。她还给大狼喂吃的。

一来二去,大狼就跟她很熟悉了。她抱小狼崽,大狼也不要,不叫。大姨就给他那几只狼崽分别取了名字。

但是这些狼仔只能大姨抱,其他的谁都不能靠近。住了好久,狼崽也长大了,村民们担心这群狼会伤到小孩儿。就想着把狼赶走。

但是你用武力村民是打不过狼的。只有请大姨过去跟狼交流。

大姨走到了狼跟前,含着泪给母狼说。你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村子里人小孩儿看见狼崽害怕,你要不带着狼崽走吧?回到深山老林里边儿去,那儿才属于你们。

狼好像听懂了大姨的话。默默的点着头。这时已是黄昏,说完大姨和村民就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天麻麻亮。有村民就在那儿喊,狼不见了,狼不见了。狼很有可能是趁着天黑带着狼崽们走了。心善的大姨哭了几天几夜。

几个月相处下来,大姨跟狼已经是有了感情了。记得母亲说过大姨有一次从县城回到乡下,走到半路上,突然有几个劫匪要抢大姨的钱,大姨就大喊大叫,原来那个年代,路上人烟稀少,根本你喊破嗓子都喊不来帮忙的。

就在大姨绝望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了一排一排狼,这些狼朝这些劫匪扑过去,他们吓得落荒而逃。

大姨当时也吓蒙了,,因为她已经忘记了之前她救助过的狼和狼崽。走近一看,狼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大姨突然就想起来了,就跟狼说是哦,原来是你们,谢谢你们一家子救了我。

它们似乎听懂了大姨的话,眼里边没有凶神恶煞的目光。倒是温柔了不少,好像是故友重逢。

大姨再跟狼说了几句话,就劝它们远走高飞。不然会有猎人去伤害它们。狼群把大姨送了一大段路程,看着安全了。它们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话又转回来。狼群走了之后,大姨伤心了一段时间。好像慢慢的把这件事儿都忘了。

有一年她突然就出麻疹,出麻疹不能吹风。但是大姨不听话,原来的天气特别冷,大姨就跑出去,风呼呼的刮着,结果把眼扑了。

回去眼睛就开始流泪,眼圈红红的,像灌了血似的。外婆找了好多医生去看,医生都说没办法。出麻疹是不能见风的。

从那之后大姨每天眼睛流泪,眼圈红红的。原本很漂亮的一个姑娘最后变得很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人家看她是那个形象,也没有几个给他说媒的。

最后就嫁给了一个三个光棍家的老大,没有婆婆。刚结婚那几年,大姨过的特别狼狈。她的丈夫比较老实,经常受人家的欺负。

大姨生下来大女儿的时候,因为自己在家里边过的不舒坦,经常受气,所以女儿很小的时候经常哭,娃一哭大姨的心就烦,左右耳光,在娃头上一顿暴打。

经常这样打,结果娃每次见了大姨之后头就开始晃。外婆就说大姨,说孩子迟早被你打傻了。

大姨坐第二个月子的时候,有一天眼睛就特别难受,奇痒无比。没办法她就用做针线活的针屁股放在眼角上刮,一会儿就感觉眼里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大姨就用手一拽,像是从眼眼睛里面撕出来一层什么东西。哇,眼前豁然一亮,原来是眼睛里长期蒙着一层薄膜。小时候出麻疹见风得的病,坐了第二个月子彻底好了。

原来的人嫁给谁就死心塌地的跟他一辈子。大姨眼睛也好了,但是在这边已经有两个小孩了。只能好好的跟着人家过。

大姨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孩子们都很健康,过的很好。

母亲在外婆家是老小。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母亲,母亲虽然小但是外婆从来不因为母亲年龄小而惯着她,凡是什么事情都让母亲去干,反而让两个儿媳妇干的少。

外婆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尤其纺织,针线活,做的非常好。母亲也遗传了外婆的心灵手巧,做的一手好针线活。

母亲还说那个年代她们几乎没有上多少学。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就参加红卫兵。

母亲出生的年代刚好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经常开会,母亲还背着枪打过枪。但这丝毫不影响母亲晚上回来学干学做活儿。

外婆给母亲教会之后,母亲一晚上一晚上坐在煤油灯下,纳鞋底做鞋,做衣裳,纺线。那个年代,人们穿的用的床上铺的,都是用纺线车,一车一车纺出来的线。

说起来工序很麻烦,原来人棉花种的比较多。把棉花摘回来,晾干。再去弹棉花。把籽儿和棉花分离出来。

棉花籽可以压油当食用油吃。分离出来的棉花用途可多了。先是把棉花搓成两尺长的碾子,搓上一大堆之后就开始纺纺线。纺出来的叫穗子。

布就是用这些碎子做出来的。原来人织上几匹布,是给家人做粗布衣裳,粗布裤子,下来就是做鞋子,其次就是床单儿,褥子都是用自己做的布做的。

南方人是养蚕,做丝绸。而北方人主要是以棉种棉花为主。母亲说原来是生产队,每个村民去大队的地里干活是挣工分。一年到头大队会给各家各户分食用油,粮食等。

母亲说外婆是一个会持家的女人。一年到头才一家才分几斤油?外婆在做饭的时候,就给锅里滴上几滴油,用水把辣椒面儿拌一下拌湿。这下再给辣椒面儿里面滴上几滴油。这下再炒葱花,原来人吃的都是自己地里边儿的,一年五六口人分一点儿油,外婆到年上还会余出来一锅子油。真的是非常节省。

母亲都很佩服外婆的持家能力。外婆把五个子女教育的很好,舅舅原来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在队上干村支书,他跟妗子关系也非常好。同时他对外婆是特别的孝顺,每天从外边儿回来,先跟外婆有说不完的话。

舅舅从来都没有跟外婆红过脸,在母亲十七岁的时候,外婆四十二岁。得了一种重病。母亲整整陪着外婆半年,外婆就去世了。

母亲是家里的老小,跟外婆的缘分也只有十七年。可想而知母亲多伤心,外婆去世后,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她一个人住在柴房里边,一个小小的房间。舅舅怕他孤单,每天晚上陪她睡着之后,舅舅才去他的房间睡觉。

母亲也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她小小的一个房间。只能容纳上两个人站到那儿。小小的一个炕,但是母亲把她的房间收拾的特别干净,一尘不染。

她的床单时常都铺的平平展展的。外婆去世之后,母亲一个人很孤单。就找来她的好姐妹,陪她整整住了半年,直到现在母亲每次提起外婆还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母亲的房间里时常摆着外婆的相片。我能理解母亲心中的痛,母亲作为家中老小父亲母亲去世了,唯一对他好的哥哥也很早去世了。舅舅那年去世才五十岁,我的父亲,几年前也去世了。

母亲作为家中最小的一个却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身边离他最近的人,都一个个离她而去。母亲整天也是想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不想那些不快乐的事情。

母亲在外婆去世第二年就出嫁了。当时的陪嫁母亲说是舅舅去广州给她带了一个太平洋床单儿。这个床单我见过。

边缘是浅蓝色的。中间一大朵一大朵的国花牡丹。母亲结婚那个年代,都是粗布做成的单子。舅舅给母亲买的这个单子,人都没有见过。

那会儿已经很时兴了。舅舅给母亲的陪嫁比别的女孩儿肯定要好一些,母亲刚嫁到我们家的时候日子还很好,爷爷是一个染房的保管很能干,父亲也是在外上班。就剩下我婆和我母亲在家。

听母亲说我婆说话很难听经常偷偷的在外边骂。那会儿媳妇儿不能反驳婆婆的,所以母亲只能在房间偷偷的忍,有时候偷偷的掉眼泪。只有到父亲回来的时候,婆才不敢再骂了。

爷爷脾气很好,经常给母亲说一些好话,但是婆的嘴很厉害,把家里人所有人都让他骂遍了。

母亲生下姐姐之后身体大不如以前。经常生病。有一次母亲贫血厉害。一下子给晕过去了。舅舅闻讯赶来。让医生给母亲把了个脉。

医生说母亲严重缺乏营养,说要好好补充呢。舅舅听完,就去供销社买了一袋洋面,母亲说舅舅买的面粉蒸出来的馒头,看着都有食欲。原来的人都是自己磨的面,面粉黑的很,蒸出来的馍也很黑。

母亲说婆看到这个白馍馍喜欢的不得了,母亲没吃几个,搜就偷偷的藏起来了。母亲那会儿病着呢也没有精神,也争取不来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舅舅时常给母亲说着宽慰的话,说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母亲说村子里一共有四个老太太,一个比一个厉害,对待媳妇儿一个比一个凶,媳妇在家大气都不敢喘。她们整天坐在一起,嘀咕着看怎样给媳妇施家法。

那个年代每家每户可能都有这种现象吧。

外婆家的日子过的能好一些。舅舅三天两头的帮衬着母亲。舅舅那一年也是得了一场重病,突然就离世了。

一个是外婆的离世,可是舅舅的离世对母亲的创伤是最大的。

她最亲最爱的两个人离他而去了,并且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母亲就积郁成疾。

我小时候弟弟比我小五岁,暑假母亲病重,我就带着弟弟,在外婆家待上一段时间,在姨家待上一段时间,母亲那会儿病重,已经自顾不暇了,更没有精力照顾我们姊妹两个。

母亲一躺就是半年。我带着弟弟在外流浪,像个没妈的孩子。舅舅,姨对我们还算好。在外面漂泊了几十天之后,快开学了,我又带着弟弟回家了,一回家母亲看见我们两个小脸庞,抱起来就哭。

那会儿小理解不了母亲当时的心情。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完全理解了母子连心。母亲在她没有能力的情况下把孩子放出去。她也不忍心,但是没有办法,孩子待在家里没有人管。

让自己的亲人照顾着也很放心。母亲说有一次他病重的当时就昏倒了,邻家的嬷嬷一把抓住母亲的头发一把抓起来,把母亲脸朝上,一手抓住头发用拇指很劲儿的掐人中,过了好久,母亲才慢慢苏醒过来。

贫血严重导致的脑部暂时缺氧。那次把父亲母亲都也吓坏了,随后别人介绍了一名老中医,他前前后后询问了母亲的病情,给母亲把的脉。

硬是用中药把母亲的病给调理好了,母亲说她一个一两个月内天天喝中药,最后或许是重要的原因,母亲身体渐渐好了。身体也慢慢发福了,可能是有些药里边有激素的缘故吧。

母亲是一个苦命的人。但是她现在很乐观,我认为是苦中作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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