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倾华两手插兜，跟着那个群名叫“我路过”的人绕过了许多粉丝，最后跟不少人挤在一个犄角旮旯里。
对面有一扇不起眼的门。
这家伙要骗的人还真不少，大多还都是女孩子。
卓倾华跟着来时，有几个上次去过红毯走秀的粉丝认出了他。
女孩子们挪到他旁边，声音带着几分同情：“男菩萨，你也没抽到见面会的入场资格啊？”
卓倾华点头。
“他能带我们进去？”
其中一个女孩回道：“说是能带我们在会场后面看一眼，停留时间不能过长。”
卓倾华不解：“这种程度的话，那也没必要进去吧？”
“听说路路会在见面会正式开始前彩排，要是能看上一眼，远远地拍个合照也不错啊！”
卓倾华：“……”
说她们不满足吧，她们只是想远远地看偶像一眼；说满足吧，她们还想通过不正当手段混进会场里。
卓倾华正要提醒她们当心骗局，就听见那个男人在前面喊道：“各位跟我来，动作轻点，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大约十来个粉丝立刻噤声，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身后进了那扇门。
这个男人大概是对这里和会场的位置很熟悉，走的都是偏门偏路，七拐八拐的把所有人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卓倾华想，幸好他只是贪图钱财，而不是想要拐走这些女孩子们。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共享位置上已经多了小唐的头像，且在缓慢的移动中。
最后一道门打开，男人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夹缝的走廊空间。
这儿守着一个会场的工作人员。
从面相上看就是个刻薄贪财的人，正抽着烟呢，见到胖男人领着一群粉丝过来，眼里就跟见着了钱似的绽放出精光。
“干什么呢？这儿不能进去，里面是明星举办见面会的地方，你们回去吧。”
卓倾华终于知道这个叫“我路过”的男人为什么敢干这一行了。
今天就算是不给钱，原路返回的话，他们也有可能在那些七拐八拐的走廊和房间里迷路。
领他们来的灰帽子男人嘿嘿一笑，说道：“宇哥，这些都是路大明星的粉丝，您通融通融，就放他们进去呗！都是老实孩子，看一眼就走了。”
戴了工作牌的男人倒是答应的很痛快。
“行啊。”
粉丝们面上一喜，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这人又故作为难地说道：“可守着这门儿是我的工作，我要是放你们进去了，里面的人怪我、那我就甭想吃这碗饭了。”
有个胆子大的女孩子看起来挺会做人，她转过头跟身后的其他粉丝说：“我看，要不然咱们每人出点钱，就当买门票了。”
其他人犹豫不决，但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好像再退缩的话也不合适。
有人动摇，就有人质疑。
卓倾华抱着手臂问道：“那你是想要多少钱？”
他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些人的小手脚做得太明显了。
那个大胆的女孩子还没听出卓倾华的言下之意，她转而看向了那个叫宇哥的男人，犹豫着缓缓开口：“要不……一人五百？”
“五百？这可不够我冒险的。每人起码得五千吧！万一我被开除了，谁替我交五险一金啊？”
“五千？！你怎么不去抢呢！”立刻有人抗议。
宇哥也不慌不忙地吸了口烟，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女孩有钱得很。你们是去见明星，当这是游览景点呢？”
是啊，圈内高价几倍买黄牛票的大有人在。
他们这些人不是买不起，主要是买不到见面会资格。
卓倾华无语。
这时，隔着一扇门听到了彩排骤然放起的音乐声，像是击垮了粉丝们最后犹豫的防线。
只见率先开口提出给五百的女孩子咬咬牙，一副痛心的样子：“五千就五千！反正，来都来了！”
卓倾华见识了这句“来都来了”的魔力——
粉丝一瞬变成了韭菜，个个都长得油亮旺盛，拿出手机等着被对方收割。
卓倾华暗叹一声，抬手压住了前面女孩刚点开扫码的手机。
对方看他一眼，问：“男菩萨，怎么啦？”
像是为了顾及卓倾华的面子，她还把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不是没钱？我可以先借你。”
“……”
这韭菜，好肥啊！
卓倾华开口道：“他们联合起来骗你们。”
“什么？”前面几个人纷纷转头。
他指了指那个带头扫码佯作痛心的女孩，跟所有人说：“她是找来的托，为了引你们入骗局。”
“可是……”
这种情况很常见啊，反正他们也只是想进去。
那个男人察觉不对，过来劈头盖脸地就对卓倾华一顿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想进去就滚，别在这里影响别人！”
卓倾华两手插兜，淡定跟他对线：“你这么做本来就是违规的，现在还想骗他们的钱，我有说错吗？那个女孩不就是你找来的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先扫码付钱的女孩身上。
“她的钱会被退回来，你们其他人可没有这种待遇，得想清楚了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宇哥见生意不成，也翻了脸。“这点钱都不愿意为偶像花，你怎么好意思当路辰钧的粉丝？还是个男的，我看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专门混进女生里头想泡女孩子吧？”
挑起争端，让他孤立无援，这样就没人信他的话了。
宇哥算盘打得很精。
但没想到在前面的女粉们古怪地瞥他一眼，“一毛不拔？你说谁？我们男菩萨吗？”
“我今天还all in了菩萨哥的新应援周边，有新做的小手账呢！这可不便宜！”
“我信菩萨哥的！你敲诈就敲诈，找什么托啊？真恶心！”
“过分了嗷！我拿你当同担，你拿我当傻比？”
卓倾华：“……”
怎么莫名其妙就多了个菩萨哥的称呼？
那个之前混进佛系小群的男人脸上终于露出恶相，直接奔着卓倾华过来，一把手抓住了他的领子。
“你捣什么乱！赶紧给我g……”
滚字刚发音，就被卓倾华借势一个背摔丢到了身后。
他人刚爬起来，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宇哥身后的门传来。
小唐领着几个会场的安保人员过来，指着俩黄牛骗子说：“就是他们！搞违规的地下交易！”
安保没有抓人，虽然客气但语气很严厉地说道：“跟我们见一下主管吧。”
卓倾华问地上的那个：“他呢？需要上交给国家吗？”
所有人：“……”
小唐嘴角抽搐：“那应该叫扭送派出所。”
这种人渣也不需要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