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乞丐刚准备拿过去，林月又收走。
小乞丐眼中凶光一闪而过，盯着林月。
林月背朝着他，没看见。只道，“我去舀点水，你把手洗一洗。”
小乞丐眼中的凶光没了，取而代之是一点点呆愣。
这灶台中间还有个小锅，是专门用两边灶台的余温烧水的。林月用水瓢舀了些热水，又加了点凉水，连忙出来。
“来，手伸出来”，林月靠近小乞丐，缓缓倒水。
小乞丐眼中的呆滞更甚，怎么...怎么是热水。县里的柴火比村镇贵一倍，柴火值钱。很多人家烧饭都是用一根火柴慢慢烧。
大部分人喝水都直接喝井中的凉水。哪会有人关注冬天让小乞丐用凉水洗手冷不冷。
“翻过来，再搓搓手背。”
小乞丐连忙照做。
待洗干净后，林月将饭递给他，“吃吧。”
小乞丐拿起勺子，呼噜噜往嘴中塞。味觉的感受后一步到，好好吃！
“诶，蛋要剥壳”，林月刚提示，就见小乞丐直接将鸡蛋塞到嘴中，咔嚓咔嚓，连蛋壳都给嚼了。
林月扶额，见小乞丐三下五除二吃完，才问道，“你是本地的？”
小乞丐点头。
“那你知道哪里的人会爱吃且有钱买得起酱料吗？”
“东街的玉一巷，那里都是有钱人”，小乞丐道，“他们倒的泔水是全县最好的，里面经常有白米饭。”
林月倒是听说过。县令就住那条巷子。可，“玉一巷非富即贵，家里都有奴婢，可能会有固定采买地方，未必会买我这里。”
小乞丐撇撇眉，思索道，“那东街的二道巷和六礼巷，那里住的是掌柜的，捕快，镖师等人，有些钱，可以去。还有西街的宁洛巷和蜻蜓巷，那里住着铺子里的伙计和书生等人，也不错。”
“没想到你还懂得挺多的吗？”林月本想着小乞丐到处乞讨，可能对石台县很了解，所以才问问。
没想到还真给她一个惊喜。不但告诉她去哪条街，且连哪条街里住什么人，也知道。
“那当然！我天天到处跑，下次有什么就问我！只要给我一碗饭就行！”
林月笑眯眯应了，待收回碟子洗了后，才上了店铺的板子。
但她没睡，而是把鸡蛋捞起，敲碎，再放在卤水中煮，这样会更入味。而且有蛋壳，不容易变质。
再放一根柴火续火。
另一边，小乞丐也从墙角起身，找另一块地方熬过去。毕竟他晦气，而他不想把晦气带到这家店。
第二日，林月早早起来，将猪蹄切块，焯水后，放到卤水中炖煮。她往灶台中里面多放了几根柴火，待烧的通红时，再拿出来。
这时已经变成了炭火，放入昨日买的炉子中。
她下完板子后，再把炉子放到门口，上面用小锅炖煮着鸡蛋。
卤汁煮的微微发泡，鸡蛋壳已经变成褐色。热气一股股往外飘着。因林月处于两条街的交汇处，味道传播得更是快。
林月写上‘鸡蛋，两文一个！’的木板放在炉子旁边。而她挖起一个卤蛋，剥开后，吹了下热气，咬下一口。
蛋白q弹且咸香，而里面的蛋黄也微微泛着褐色。林月又让蛋黄沾了些碗中的汤汁，好吃！
“快快快！你昨日的赋背了吗？好香啊！哪里来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
“是这家卤鸡蛋。”
“好大一颗鸡蛋啊，只要两文。给我来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我来三个！”
“靠，你这么能吃。我来两个。”
片刻后，原本涌着往书院的人，脚步都转向林月的摊位，涌在一起，手中甩着铜钱，嗷嗷待哺。
林月顿时有种喂小猪的使命感。“给你！给你！”像是以前玩的早餐店游戏，虽然早点单一，但人更多啊。
辨别谁早谁晚来、听要求、收钱、油纸包蛋、递蛋，林月越发熟练。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一波学生应付过去。又见来了一批干苦力的，“这鸡蛋有其他鸡蛋两个大了吧，看着还挺实惠的。”
“今天又得扛沙包，我得吃个鸡蛋开开荤。”
“我也来一个吧。”
林月见他们现在还穿着单衣，是体力劳动者。
她突然想起‘好味道’的店，当时老板娘不就说这些体力劳动者需要重油重盐的酱料配饭，所以买了不少嘛。
林月笑道，“等等！”
“咋了？难不成要涨价？”
“三文我就吃不起了。”
“不是不是”，林月笑着，小跑着从里面拿出昨日开封的鸡油豆豉，“这是我家之后要卖的酱料，想给各位尝尝。”
林月在每个油纸里挖了一小勺酱料。
“大妹子，谢谢了！”
能白得酱料，大家都开心。
“等等，我咋瞅着这酱料眼熟？”李聪凑近咬了一口，“没错！这就是那个中华酱料！”
“对”，林月笑道，“大哥认识啊，我家卖的就是中华酱料。”
听到这，李聪突然瞪着眼睛，“难不成你是做酱料的？”
林月点点头。
“好啊，终于找到你了！退钱！”
李聪虎视眈眈地瞪着林月，连手中的鸡蛋都顾不上，就想拽林月的领口，“你家以次充好！先用好吃的酱料骗我们，等我和兄弟们介绍，让他们买。结果越来越差！越来越难吃！一罐九文钱，结果你拿垃圾骗我们！退钱！”
“原来就是你啊，亏聪哥好心推荐。结果难吃死了！俺们的钱可不是好骗的，日你妈！退钱！”
“退钱！退钱！”
七八个劳工围在店门口，齐刷刷喊退钱。这动静可不小，惊动旁边来来往往的人。连有些店家都出门，看戏！
“嚯，这家做啥的？怎么还没开业就有人要退钱啊？”
“我看是卖吃的，不会有人吃坏肚子了吧？”
“啊？有人吃他家吃的上吐下泻？结果还不退钱？”
“什么？这家店吃死人了？”
短短时间内，传的越来越离谱。
“干什么！干什么！”黄线拉了拉衣服领子，打了个哈欠。他刚从被窝起来，还没醒，就来巡街。本来以为没事，随便晃一圈就能回去。
结果。
“干嘛呢！一大清早就围在这？！”
“有人吃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