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雄扫了眼面前的枪口,讥笑:“那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简博辉摆手:“都忘记简家的规矩了,把枪放下,一家人应该心平气和讲话才对。”
简晨轩等人看向简泽和简屿白
简泽两人得到父亲的眼神,收起枪支
待气氛稍微缓和一些时,
简博辉看向四周:“都已经在这里坐半天,你父亲也不知道出来见见我这个当弟弟的。”
简雄:“我爸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了,二叔要是有事,不如改天再说,”
简博辉抬眼看向他,耷拉的眼皮正好遮盖住眼底的精光
“行,既然他身体不好,那我改天再来。”
见他起身要走,简雄拧眉,简泽和简屿白疑惑对视,不知分家到底在搞什么。
却在这时,
手机响起,在空间中异常清晰
简泽盯着穆千羽的电话,心脏莫名一紧,手指竟不受控制抖了抖。
“哥?”简屿白见他盯着手机出神,喊了声
简泽看他一眼,稳了稳呼吸,缓慢放到耳边接听,
下一秒,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钻入耳朵
简泽大脑直接宕机,整个人没了反应。
“阿泽?怎么了?”简雄下意识起身
简博辉等人也停在原地,看过来,
简泽眼睛充红,张了张嘴:“他们......出事了。”
话音还没落,简屿白就急忙跑了出去,简雄稳住身体,连忙和简泽跟上。
望着三人的背影,简博辉眼底闪了闪
“爷爷,看来他们已经成功了。”
简晨轩的话把他从情绪中拉回,简博辉收敛起眼底的感情,最后只剩下一片平静。
车子急速行驶在路上
手机中总是响起已关机的提示音,简屿白挂断戚七的电话,眼睛急得猩红。
他手不稳的一抖,车身剧烈晃动,又惊险稳住,最后加速一闪而过,快得几乎看不到影子。
简屿白在赛车场上都没开这么快过
“刹!”
车子猛地停下,还没停稳男人就跑了下来。
消防员早已过来把火灭掉了,周围静地异常,只有简母和穆千羽跪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哭地上气不接下气。
简屿白的心瞬间跌入了更深的谷底,双腿软了软,死死盯着那具尸体,不敢上前。
杨七七拍了拍女儿
戚七无光的眼神轻晃,缓缓看过去,犹豫着上前。
简屿白的视线跟着移动,在看到女人眼底的自责时,心脏猛地一疼
他张了张嘴:“...我爷爷呢?”
“对不起,”
戚七眼中自责和泪水交织着滑落
简屿白深深看了会儿她,视线下移落在她正在滴血的手上,却又收回,木讷地走向尸体。
他迟钝的伸手,又在半空顿住,
那块白布终于被掀开,
尸体已经烧焦,身上的枪口却依稀可见,简屿白的目光又往下移动,却在看到尸体少了一截的小指时,压制住的情绪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疯狂涌出。
简老爷子左手的小指从生下来就比正常人短上一些,除了简屿白他们,没人注意到过。
简屿白肩膀哭到抽搐,又看向那个熟悉的扳指
那是他小时候上手工课给老人用木头雕刻的,很丑,却被老人戴到了现在。
别人都以为这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其实不是,就是学校发的普通木头,简老爷子却一点儿不嫌弃,逢人就会炫耀。
“爸!”
后面过来的简雄看到这一幕,身形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大喊。
一时间凄惨的哭声交织在半空中
——
阴沉的天空似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客厅内,灵堂肃穆
那个时常背着家人偷偷啃鸡腿儿,爱和孙子斗嘴的老人,此时却安静地躺在棺材里,整个人被白布所遮盖,没了往日的生气。
慕容阳带众人齐站在棺材前向老人鞠躬
邱胜和邵年还是不相信,那位慈祥的老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两人看向跪在棺材旁的简泽和简屿白,眼睛酸了酸。
五分钟后
分家终于过来
简博辉红着眼睛,带人上前鞠了三躬,又擦了擦眼睛。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过一夜人就没了?”
简屿白和简泽没看分家那群假意惺惺的人,被孝服所遮掩的手却是猛地握紧,青筋暴露。
慕容阳冷声:“泊松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都给我去查,看看是谁敢对简家的掌权人动手。”命令完,他深深扫了眼分家人
简博辉没反应,依旧一脸沉痛,简海他们对简老爷子没什么感情,表现地平静也正常。
这时,简廷扫一眼棺材里的尸体
“大伯已经去了,那这偌大的简家也不能一日无主吧。”
在灵堂上说这些,简廷是真没再把简屿白他们放在眼里,
简子骞都拧眉扫一眼他的背影
疯子
简雄猛地起身,拽住他的领口,狠声道:“简廷!你给我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简廷:“大伯去世我也深表痛心,不过我这也是为整个简家着想,这件事早晚都要解决。”
简屿白眼睛猩红,狠狠握着拳头忍了忍
“砰!”
枪声突然在灵堂上响起
在场人下意识循声望去,简廷看着胳膊上被子弹划破的伤口,面色阴沉
简泽举枪对着他,眼中冷的渗人
“滚出本家!”
简老爷子虽已不在,但位置还没转让,简泽依旧是简家嫡长子,在这种场合上,简廷没话反驳,冷哼一声带着陈珂母女离开。
简海和简晨轩事不关己站在一旁,面对这一幕只是讥讽摇头。
人群中,戚七从两人身上收回视线,眼底深意轻闪。
“应该已经结束了,我带你去包扎一下,”杨七七低声一句
戚七的手是去车上救简老爷子时被碎玻璃划到的,手背上满是伤,密密麻麻地,只不过,从回来后就一直在忙老人的葬礼,伤口就这么晾到了现在。
她最后看一眼简屿白,低头跟着杨七七离开
戚七没让去医院,只是找佣人要了点处理伤口的药水,
母女俩在台阶上坐下。
杨七七抬起她的手,血已经凝固,挺严重,杨七七拧眉刚要去替她清理,脚步声从面前传来。
两人抬头,看到跟过来的男人时愣了愣
“阿姨,我来吧,”简屿白声音嘶哑
杨七七看一眼女儿,没说什么,点头离开
两人一时无言
简屿白坐下,用镊子夹起棉花倒了些酒精,开始替女人清理伤口周围,全程一句话没和她说。
刺激的酒精渗入伤口中,戚七拧眉,手轻颤了下,简屿白停住动作,弯腰,轻轻替她吹了吹。
戚七的眼睛一热,自责顷刻间再次涌上心头,她抽回自己的手
“别管我了,对不起....我没保护好简爷爷,”
简屿白拿着镊子的手停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重新握住她的手。
“跟你没关系,”
戚七看着他:“为什么不生我的气?”
简屿白没有回答,小心翼翼替她处理伤口,待双手都处理好被纱布裹上后。
男人突然道:“你们离开的路线是故意透露出去的吧。”
戚七手上一顿,简屿白感觉到了。
他扯了扯唇:“阿姨说...离开前那条路她带人仔细观察了很久,中途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让爷爷他们离开也是我爸临时起意决定,短时间内分家肯定查不出来,除非是我爷爷自己透露出去的。”
简屿白红着眼看向她:“七,你也知道.......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