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显的杀意，看得人不由觉得心惊，可姜岐山只是愣了片刻，便轻笑了一声，像是完全没有被她吓到。
他悠哉悠哉地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控制器，在除真眼前扬了扬。
“想杀我？小心我跟他同归于尽。”
他没有明说，但除真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林归曷脖子上那个自爆装置的控制器。
她狠狠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微微让开了一点。
看着那些人将林归曷带走，除真咬牙想要追出去，变异种立刻挡在了门前。
倒是姜岐山转过头看向这边，“没事，让她跟过来吧，反正她也不敢逃。”
她可是自愿进来的，只要自己握住了林归曷的命，不怕她做什么。
变异种松开了手，除真立刻跟了上去，将押着林归曷的变异种挤开，主动搀扶住了林归曷。
姜岐山也没有拦着，一直到了实验室。
林归曷被带到了做实验的小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床，设备倒是齐全，三面都是墙，只有一面是钢化玻璃窗户。
除真被挡在了钢化玻璃窗户外面，不允许进去。
姜岐山穿戴整齐，缓步走进了房间里，一边扫了除真一眼，眼中的嘲讽那样的明显。
除真已经想不到那些了，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如何救下林归曷。
最后一场实验注射的药剂是第一次的数十倍，虽然前几次为了让他能够接受，剂量都在逐步增加，但当药剂注射进体内的瞬间，林归曷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
脖颈上青筋暴起，眼睛睁大，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么痛苦。
除真紧张地将手贴在了钢化玻璃上，看着林归曷痛苦呻吟，眉头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房间里，林归曷躺在床上，因为疼痛，身体忍不住抽搐，突然，他猛然间张嘴，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
刺目的红色让大大刺激了除真，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用力地拍打着钢化玻璃，想要立刻冲到他的身边。
她的力气很大，那能够抵抗子弹大炮的玻璃竟然真的被她打出了一条裂缝。
眼看着她就要将玻璃给撞碎了，姜岐山却没有这个余力去管她，反倒是林归曷微微转过头看向除真的方向。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艰难地张了张嘴。
除真看懂了，他在让她停下。
她拼命拍打着钢化玻璃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虽然有些不甘，却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她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依旧紧紧攥拳，眼睛死死盯着林归曷。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的身体产生了变化，一会儿变成了新人类，一会儿又恢复成兔子的形态。
可这一切，都没有人注意到，就连除真都没有在乎自己身体的变化，只顾着去看愈加虚弱的林归曷。
林归曷原本还在看着除真，可身体实在是太疼了，他感觉有无数的小人隐藏在自己的四肢百骸，时不时用针狠狠扎一下。
在林归曷的脑袋上，有两个圆圆的电极片，上面分别延伸出两根电线连接在一台仪器，上面正显示他此刻全部的身体数据。
眼看着随着药剂的注射，林归曷体内的数据呈现了剧烈的浮动，姜岐山的眼睛越来越亮。
只要得到了准确的数据，他就能研究出最新的病毒，到时候他就能称霸整个世界，所有人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只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开心。
他眼睁睁看着林归曷越来越痛苦，看着他口吐鲜血，看着仪器上的数据上下波动，看着数据越来越高，几乎快要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又猛然间下降。
半个小时过去了，数据还是没有稳定下来。
每当他以为这些数据要稳定下来的时候，这些数据就突然波动一下，将他的身体数据又一次搅乱了。
姜岐山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向林归曷，他此刻已经无比虚弱了，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无论是变成新人类还是变异种。
这不对劲，这不合理。
他终于急了，“不，停下，快停下！”
他伸手想要去阻止实验的进行，林归曷率先一把扯下了自己脑袋上的圆形电极片。
仪器发出“嘀嘀”两声，彻底黑屏了。
“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说！”姜岐山一把拽住了床上林归曷的领子。
他不相信是自己的实验失败了，肯定是林归曷动了什么手脚。
他不信邪地想要再次给林归曷注射病毒，除真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破了钢化玻璃，快步俩到了林归曷的身边。
一把拽住了姜岐山的手腕，手上用力，姜岐山就被甩到了一边的仪器上。
仪器瞬间被砸成了破烂，姜岐山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磨损，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出错，不可能……”
除真没继续理会他，小心地将林归曷从床上扶了起来。
林归曷的脚刚沾地，便双腿一软，差点儿倒在地上，幸好被除真牢牢扶着。
“小心。”
林归曷轻轻摆了摆手，但也只是挥了挥手腕罢了，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姜岐山。
“忘记告诉你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这个世界的所有物质都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就算我死了，对这个世界而言也只不过是消失了一串代码罢了。”
姜岐山猛然间抬头，或许是他已经完全疯魔了，对于林归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种设定竟然没有丝毫怀疑就接受了。
他指着林归曷，“好啊，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没用，所以你才故意选择用自己来交换她的？”
林归曷不置可否，这更加刺激了姜岐山。
只见他双目赤红，像是地狱走出来的恶鬼，看着林归曷的眼神像是要吞吃了他。
除真警惕地盯着姜岐山的一举一动，却看姜岐山忽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以为他会想要杀了林归曷，她时刻防备着他将自爆装置的控制器拿出来，却没想到他的目标竟然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