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星看向星图投影上的九峰标记。
“第九峰。”他说，“那座无名的中央之峰。它汇聚八峰气息，却又超然其上。我的开天印记与它共鸣最强，它很可能对应‘至高统御’或者‘万道归一’之路。这条路最难，但也最契合我的道。”
“我们呢？”女娲问。
“分兵。”殷星起身，走到星图前，“女娲，你去‘造化之源’峰。你的造化之道与那座峰契合，若能登上峰顶，获得造化本源认可，对整个洪荒都有大益。”
“老子，你去‘本源统御’峰。你的太极图与秩序之道，与那座峰气息相近。”
“通天，你去‘力之极尽’峰。你的剑道追求极致的攻伐之力，那里适合你。”
“平心，你去‘生死轮回’峰。那是你的道场。”
他顿了顿，看向其他人。
“帝江，你带部分祖巫与精锐，分别探查其余几座山峰，尽可能获取山脚资源，收集情报。不要强行攀登，以保全自身为主。”
“我们的目标，不是让每个人都登顶，而是让每个人都在最适合自己的路上，获得最大提升。最终，所有收获，都将汇聚到中央之峰，助我登顶。”
命令下达，无人异议。
就在洪荒众人准备分头行动时，帝俊留在旗舰上的监测法阵，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星图投影上，代表“混沌归墟”峰山脚的位置，亮起了一个金色的光点，光点旁边标注着三个小字：
鸿蒙泉眼。
几乎同时，另一个方向，一片暗红色的光点正在急速靠近泉眼位置——那是终末帝国的舰队，他们也被泉眼散发的本源波动吸引过来了。
“泉眼争夺战，开始了。”殷星眼中紫金光芒一闪，“通天，老子，女娲，随我来。平心，你带其余人按计划行动。”
“那座泉眼，必须拿下。”
混沌归墟峰山脚，一片灰雾弥漫的洼地中，一汪直径不过三丈的泉眼正在汩汩涌动。泉眼中流淌出的不是水，而是凝如实质的乳白色光液。光液散发出纯净到极致的鸿蒙本源气息，仅仅是呼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的雾气，就让人感到道基在欢鸣，法力在纯化。
终末帝国的三艘侦察舰率先抵达。
舰体降落，舱门打开，十二名身披黑甲的终末使徒冲出，直奔泉眼。为首的使徒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的结晶，结晶表面布满孔洞，那是专门用来抽取、储存本源能量的“终末汲能器”。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泉眼的瞬间，四道剑光从天而降。
诛仙、戮仙、陷仙、绝仙。
四剑分立泉眼四方，剑光交织成一座囚笼，将泉眼护在其中。剑光触及那枚黑色结晶，结晶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裂痕。
“退！”使徒首领暴喝。
但已经晚了。
通天身影出现在泉眼正上方，单手向下一按。
“诛仙剑狱。”
四剑剑光大盛，杀戮剑气如风暴般席卷，将十二名使徒全部笼罩。剑气切割黑甲，撕裂血肉，湮灭灵魂。三息之后，剑光收敛，地上只留下十二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和那枚碎裂的黑色结晶。
通天落地，手掌一招，泉眼中飞起一团拳头大小的乳白光液，悬浮在他掌心。光液入手温润，内部有无数细密的法则符文流转。
“好东西。”通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但下一秒，他猛地抬头。
灰雾深处，一艘庞大的黑色旗舰撕开雾气，缓缓驶出。舰首，终末督军那张覆盖着骨甲的脸，正冷冷地看向他，看向他手中的光液。
“放下。”督军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
通天握紧光液，诛仙四剑飞回身边。
“你试试。”
督军不再废话，一步踏出旗舰，手中那柄世界脊椎长矛再次凝聚。这一次，长矛表面流淌的终末气息更加浓郁，矛尖那点暗红光芒中，甚至浮现出一座座世界在哀嚎中崩塌的缩影。
“终末之矛·万界葬送！”
长矛掷出。
这一击的威力，比在永眠回廊时强了至少三成。秘境的环境，似乎让督军的终末法则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补全”。
通天瞳孔收缩，四剑合一，准备硬接。
就在这时，一道黑白交织的太极图虚影，突然出现在长矛前方。
图卷旋转，阴阳鱼眼一吸一吐。
长矛刺入太极图，如同陷入泥潭，速度骤降。矛尖的暗红光芒被阴阳二气层层剥离、转化，从毁灭性的终末能量，被硬生生磨成了无害的普通道韵。
老子从灰雾中走出，手中拂尘轻摆。
“此地，禁止葬送。”
督军眼中凶光暴涨，他身后旗舰所有炮口亮起，数十道湮灭光束同时轰向老子和通天。
女娲的身影在泉眼另一侧浮现。
她双手张开，造化清气如瀑布般涌出，清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青色罗网。罗网张开，将所有湮灭光束兜住，网线收缩，竟将那些光束硬生生“捏”成了一团团混乱的能量球，然后随手抛向远处，炸开一团团烟花。
督军脸色终于变了。
他意识到，在这座秘境中，洪荒这些圣人的实力，似乎也得到了某种加持。尤其是那个能强行定义法则的老者，和那个能造化万物的女子，他们的能力在秘境本源的呼应下，变得比外界更加难缠。
而更让他心悸的是，灰雾深处，一道玄袍身影，正缓缓走来。
殷星每一步踏出，脚下灰雾便自动向两侧分开，仿佛在迎接君王。他走到泉眼旁，看了一眼那汪乳白光液，然后抬头看向督军。
“这口泉，我要了。”
督军握紧长矛，骨甲下的肌肉绷紧。他想战，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开战，胜算不足三成。泉眼虽然珍贵，但比起后续的登山证道，还不值得拼上一切。
他死死盯了殷星三息，然后缓缓后退，退回旗舰。
“走。”
旗舰调转方向，消失在灰雾中。
殷星没有追击。他走到泉眼旁，蹲下身，将手掌探入光液。
光液顺着手臂蔓延，渗入皮肤，融入血脉，洗涤着每一寸道基。他能感觉到，之前因强行召唤旗舰、引爆星斗而损伤的本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加凝练。
“将泉水收取七成，留下三成维持泉眼循环。”殷星起身吩咐，“此泉可洗练道基，纯化法则，对所有伤员都有大用。女娲，你负责分配。”
“是。”女娲点头。
殷星则转身，看向那座笼罩在灰雾中的“混沌归墟”峰。
在他的感知中，那条连接此峰的“他我”因果线，此刻正在微微颤动。山峰深处，那个走上了混沌之道的“他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当他站在这座峰脚下时，体内那数十条“他我”因果线，竟然开始缓缓地向中央那条连接“第九峰”的主线靠拢、缠绕。
秘境规则中的“九道归一”，似乎不仅仅是指最终阶段。
而是从攀登之初，就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