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过来!”
金琰将小银唤了出来。小银应声化作一对墨绿色的藤蔓翅膀,稳稳落在她背后。金琰抬手轻扶翅膀边缘,示意方向,前方那片黑黢黢的变异森林。“往那儿飞,看看情况。”
李和正正挥着冰刃劈砍扑来的丧尸,余光瞥见金琰的动作,一时没明白她的打算,只想着先把眼前这波守住。等金琰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他立刻凝神,调动体内异能将周身的冰霜铠甲又加厚了几分,寒气顺着铠甲纹路漫开,连脚下的地面都结了层薄冰。他转头喊上身边几个还能动的异能者,继续加入战团。
金琰飞进变异森林时,林子里静得反常,连风声都弱了些。她刚落地就提高了声音:“谁放那群丧尸进来的?再不管管,我可真要烧了你们这片林子!”
话音落了半天,没见有“人”回应。但金琰眼尖,注意到周围的树枝在轻轻抖动,不是风吹的,是树身自己在颤。她勾了勾嘴角:“怕我?行,那你们跟我走一趟。帮我清了那些丧尸,我就不找你们麻烦。”
这话像根无形的线,地上的变异树开始动了。一棵接一棵,粗重的根须从土里抽离,带起细碎的泥块,树干摩 擦着地面发出闷响,整片林子像被唤醒的巨兽,缓缓朝金琰的方向聚拢。金琰抬手示意方向:“跟上,去第二基地。”
此时的第二基地外,异能者和丧尸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李和正抹了把脸上的血沫,正想喘口气,就听见有人惊呼:“天上!那是什么?”
众人下意识抬头。只见一片浓绿的影子正从森林方向移来,最前头是个少女,背后展开的墨绿藤蔓翅膀在日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
她左手握着双生弓,箭尖斜指地面,右手指引着身后的树林,一步步靠近基地。那景象太少见,活人驾着会移动的树林走来,饶是见惯了变异生物的异能者,也有不少人愣住了。
李和正的反应快些。他对金琰的性子熟,知道她做事总有道理,当下没纠结这画面怪不怪,只扬声喊:“都回神!变异树来帮忙了,赶紧打!”
这一嗓子把众人的魂儿拉了回来。他们重新握紧武器,冰刃、火球、风刃次第亮起,和丧尸潮撞出更密的声响。金琰带着变异树很快到了基地大门。这里的丧尸比城里更多,黑压压挤在门廊下,腐臭味混着嘶吼直往人鼻子里钻。
变异树们接到指令,枝桠上的藤蔓齐刷刷探出去,像灵活的蛇,缠住往前冲的丧尸。有的藤蔓直接绕颈,有的缠四肢,把丧尸提溜起来挂在树干上,越挂越多,大门前的丧尸堆成了“人串”。
曹心心死前给丧尸下了死命令:必须冲破第二基地,只要里面还有活人,就不能退。所以先前冲进基地的那批被清理后,外面的丧尸反而更疯了。它们不再躲闪,像被抽走了恐惧,红着眼往基地里撞,哪怕被藤蔓缠住也不挣 ,只一个劲往前顶。
变异树们见状,分出的藤蔓越来越多,连小银也从金琰翅膀上跃下,化作几道细藤加入捕捉。有了这些帮手,异能者的压力轻了不少。
原本被丧尸逼得节节后退的防线,渐渐稳住了脚跟,开始一点点往门外推。丧尸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地上躺着的、挂在树上的,渐渐堆成小山。
但这股顺利没持续太久。战斗拖了近一小时,不少异能者的额头已沁出冷汗,手臂发沉,他们的异能快耗尽了。
先是几个主攻的火系异能者踉跄着跪倒,接着是控风的、凝冰的,一个个脱力昏过去。防线上的缺口再次出现,剩下的异能者不得不背靠背缩成一团,勉强架住最后几波丧尸的冲击。
李和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冰冷的铠甲上。他慌忙扭头望向金琰,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急意:“金琰,异能都用光了!”
话音刚落,两道黑影猛地从侧面扑来,是高阶丧尸,动作比普通丧尸快得多,利爪直奔他的面门。李和正想也没想,抬手凝出一根冰枪,用力掷向丧尸。可冰枪刚碰到丧尸的身体就“咔嚓”一声碎了,显然他此刻的异能已弱到无法维持冰枪的形态。
两只丧尸没了阻碍,手臂伸展得更长,指甲泛着青灰的光,继续朝他抓来。李和正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却抵上了身后的断壁,退无可退。
“嗖!”
一道破空声擦着他耳边掠过。他抬眼望去,只见一支箭羽精准地贯穿了两只丧尸的胸口,将它们串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们向后飞出数米,“砰”地砸在一截残墙上,没了动静。
是金琰。她不知何时已落在他身侧,背后的藤蔓翅膀收拢在身侧,右手仍握着双生弓,箭头还冒着淡淡的白气。不等李和正道谢,她转身面向满目疮痍的战场,深吸一口气,对着地面狠狠砸下一拳。
“生长疗愈!”
她的拳头落下之处,泥土微微翻涌,紧接着,一抹嫩绿从裂缝中钻了出来。那绿意像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先是零星的草芽,接着是成片的草丛,细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拔高,茎秆变得坚韧,根系深深扎进焦黑的土地里。不过片刻,原本堆满丧尸残骸、散落着异能者武器的战场,竟被一层厚实的绿毯覆盖了。
“这是什么?”有异能者撑着地面坐起,盯着脚边疯长的草,满脸困惑,“能挡住丧尸吗?”
他的问题还没说完,身旁另一个异能者突然低呼出声:“我的异能……好像在恢复!”他试探着抬手,一缕微弱的火苗竟真的在掌心亮起,虽然微弱,却比刚才完全枯竭的状态好了太多。
“我也是!”有人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原本因异能耗尽而僵硬的关节,此刻竟松快了些,“刚才连动一动手指都费劲,现在能感觉到力量在回来。”
“这是大范围的治愈异能?”有人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金琰身上,“是ta?好厉害……”
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发现了草丛的作用。他们试着调动体内残存的异能,惊喜地发现原本干涸的能量池正缓缓充盈。
原本瘫坐在地、连说话都没力气的众人,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有人撑着草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人握紧武器,活动了下手腕,他们又能战斗了。
“还能打!”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紧接着,欢呼声此起彼伏。原本零散的防线重新聚拢,异能者们互相搀扶着站到前线,冰刃、火球、风刃再次亮起,配合着仍在生长的草丛,将残余的丧尸逼向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