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化作黑烟消散后，那只猫就缩在墙角，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张怡，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张怡缓步走过去，笑眯眯地抽出匕首，刀身映出猫脸的慌张，她故意晃了晃刀刃。
“我打不过你老大，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打得过你？”
“我也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黑猫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奶气的控诉，爪子扒着地面往后缩。
“他欺负你，你拿我撒气算什么本事？还有天理吗？王法呢？！”
它委屈得不行，跟着他出来干嘛，现在还得挨人类的迁怒。
“你欺负这村子里的人时，怎么不跟他们讲天理王法？”
张怡俯身，两根手指精准拎住黑猫的后脖领，让它四爪悬空乱蹬。
“山神的祭品，不是你默许的？”
“我没有！是他们自己要送的！”黑猫急得喵喵叫，爪子在空中乱挥。
想到这些两脚兽都是莫名其妙的存在，猫猫叹气。
“算了你杀了我吧。”反正它的人生是一片黑暗。
王也凑过来，指尖凝起一缕道家清气，轻轻扫过黑猫周身。
清气触碰到黑猫的瞬间，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猫身上的因果线乱得像团打结的线，黑气裹着微弱的金光，诡异又矛盾。
“它身上有诡异的邪气，却也有功德，”
王也有些诧异，“我还是第一次见诡异与功德并存的精怪。”
张怡拎着黑猫晃了晃，看着它炸毛的模样，忽然叹了口气。
“又一个被人坑惨的倒霉蛋。”
她看向满脸疑惑的王也，解释道。
“有些精怪灵智未开时，会因为一点异常被人奉为神明。
普通人总喜欢用同伴当祭品，索取财富、健康。
精怪要是不收，就会被认为不灵验，甚至被毁掉修行之地。
要是收了，就会沾染上祭品的怨气，灵气变得斑驳。”
王也瞬间明白了，看向黑猫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可不是嘛！”黑猫委屈得快哭了，爪子耷拉下来。
“我修炼了五百年才开灵智，好不容易能吸收天地灵气修炼。
之前村里来厉鬼，还是我给解决的，结果他们转头就给我摆了个童男童女的祭品！
我气得把祭品掀了，他们还说我发怒了，要再找更贵重的祭品安抚我！
你们这些凡人是真的莫名其妙！早知道就不惦记那点功德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清楚？”王也不解，既然能说话，总能解释明白的。
“精怪说话哪那么容易！”黑猫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们修炼到能开口，得熬过雷劫，还得避开天道的窥探。
我也是最近才能开口的，现在你也看见了我那一身因果线吧，没救了。”
黑猫瘫在地上，四爪朝天，原本油亮的毛发都失去了光泽。
它望着祠堂的房梁，声音空洞得像漏风的筛子。
“花了快一万年修出的灵力，全被这些凡人的祭品搅得斑驳，最后还被那家伙当工具用……”
它翻了个身，爪子捂住脸。
“最可笑的是，我杀了那些恶心的人类，居然还得了点功德。
这破世界，毁灭吧！”
它的修炼之路没有希望了。
王也看着这只生无可恋的黑猫，转头看向张怡，眼神里满是不忍。
张怡还没开口，就见沈知遥领着无邪等人从外面进来，显然是把黑猫的话听了个全。
无邪挠着头，一脸茫然地指着黑猫。
“不是，以前的精怪都这么好忽悠吗？”
“比起人类的勾心斗角，精怪确实好打交道多了。”
张颜秋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嗤笑一声，目光扫过黑猫。
“它们灵智开得慢，比较傻好忽悠，哪像人类，收了好处还能反咬一口。”
这也是他刚才没直接下死手的原因，比起那些算计精怪的凡人，这只猫倒是无辜得很。
张怡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黑猫的背，动作难得温柔。
“话本里总写妖鬼诱惑凡人堕入深渊，可我们张家见过的，更多是懵懂的妖被人骗得尸骨无存。”
她想起一桩旧事，一只狐妖，被村民骗去内丹，最后曝尸荒野。
“它们像张白纸，你画善就是善，画恶就是恶。”
张颜秋没反驳，只是忽然看向无邪，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说起来，无邪你这张脸，去骗只精怪跟着你混，日子肯定好过很多。”
省得总在小官面前晃悠，总让他帮忙收拾烂摊子。
无邪立刻回敬一个无害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可没那闲心。再说，我已经骗到一个厉害的了，家里还有一堆麒麟亲戚，犯不着打精怪的主意。”
一个不知道能力的精怪，哪有张家好用！
毕竟他这气运，在张家这边才能活的更长久。
沈知遥没理会两人的暗流涌动，举着手里那只铜罐走到黑猫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悲伤。
“那这些女鬼是什么情况？罐子里的封印是颜秋哥加固的。
但她们的怨气比普通厉鬼重多了，不像是这村子里的人。”
黑猫瞥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尾巴甩得啪嗒响。
它凭什么告诉这人？它打不过那个女人才开口的，这家伙算哪根葱？
在它看来，人类都是一路货色。
要么骗它，要么逼它，现在还想拿它当十万个为什么。
它看起来像好欺负的猫猫吗？
下一秒，一道寒光架在了它的脖颈上。
无邪单手拎着大白狗腿，他脸上依旧挂着无害的笑容，语气却带着威胁。
“我这人好奇心有点重，要是没听见满意的答案，手一抖……”
黑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那金光的气息它太熟悉了，刚才这人用过！
它转头看向靠在门框上的张颜秋，就是这个人类的能力！
可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明显是表示他站无邪这边的。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黑猫怂得飞快，爪子按住刀身往旁边推。
~
黑猫：你们这些人类真虚伪，一言不合就威胁猫
无邪：一次安全，还是次次安全我还是懂的
张颜秋：看着这些外族人真碍眼！
王也：？
张怡：求评论求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