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按在大轮回印上的手掌,看似枯瘦无力,实则蕴含着某种“万法归虚”的道境。林辰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神通中那丝刚刚萌芽的轮回道韵,在被老者接触的瞬间,竟有种要被“化解”成原始混沌气的趋势。
不是硬碰硬的对抗,而是更高层面的道则消融。
林辰心念一动,主动散去了大轮回印。
三头混沌古兽死里逃生,瘫倒在遗骸上喘息,看向林辰的眼神充满恐惧,再也不敢放肆。
“多谢道友留情。”灰袍老者收回手掌,笑眯眯道,“老朽‘归墟老人’,在此骸骨中沉眠了七个混沌纪元,今日被道友的神通波动惊醒。”
七个混沌纪元!
林辰心中凛然。一个混沌纪元通常指一方宇宙从诞生到毁灭的全过程,至少百亿年。七个纪元……这老怪物活了至少七百亿年!难怪实力深不可测。
“晚辈林辰,误入此地,惊扰前辈清修,还请见谅。”林辰拱手,礼节周全。面对这种老怪物,该有的姿态必须有。
“无妨无妨。”归墟老人摆摆手,目光在林辰身上打量,“道友身上……有起源的气息,还有虚寂那疯子的标记。有趣,真是有趣。”
他一眼就看穿了林辰最大的两个秘密!
林辰表面不动声色,体内却已暗暗提聚全部力量,随时准备拼命或遁走。
“别紧张。”归墟老人似乎看穿他的想法,“老朽若想对你不利,刚才就不是接你神通,而是直接抹去你的存在了。”
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绝对的实力自信。
“前辈有何指教?”林辰直接问道。
“指教谈不上,做个交易如何?”归墟老人指向脚下的巨大遗骸,“你可知这是何物?”
“混沌古兽遗骸?”
“是,也不是。”归墟老人抚摸着暗金色的骨骼,“这是‘混沌圣麒麟’的遗骨。生前是混沌海三千神魔中排名前百的存在,巅峰时期曾与道祖交手而不死。可惜,在第六混沌纪元的‘万道之争’中,被三位道祖围攻,最终陨落在此。”
林辰倒吸一口凉气。能与道祖交手?那是何等层次!
“我要和你做的交易,与此骸骨有关。”归墟老人继续道,“老朽在此守了七个纪元,不是为了这遗骨本身,而是为了遗骨深处镇压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一道‘先天鸿蒙紫气’。”归墟老人眼中闪过精光,“混沌圣麒麟陨落前,将一道完整的鸿蒙紫气封印在自己道骨最深处。此物,是成就道祖的关键之一。”
鸿蒙紫气!传说中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造化之气,万道之母,任何后天道则得其一丝便可发生质变。完整的鸿蒙紫气……足以让仙帝巅峰存在,增加三成晋升道祖的把握!
“前辈为何不自己取?”林辰问出关键。
“取不了。”归墟老人摇头,“混沌圣麒麟死前设下禁制,唯有同时满足三个条件者,才能进入遗骨核心:第一,修为不得高于仙王境;第二,需拥有‘起源’或‘轮回’相关道则;第三,必须不是混沌海原生神魔。”
他苦笑:“老朽活了太久,早已是仙帝巅峰,第一个条件就不符合。至于第二、三个条件……我虽非混沌海原生神魔,但也不具备起源或轮回道则。所以,七个纪元来,我只能守在此处,等待有缘人。”
林辰心中飞快盘算:“前辈的意思是,让我进去取出鸿蒙紫气?”
“正是。”归墟老人点头,“作为报酬,遗骨本身你可以取走三成——足够你炼制数件后天至宝,甚至有机会炼出先天灵宝雏形。鸿蒙紫气归我,但我可以给你三缕‘混沌圣麟血’,此血可淬炼肉身,让你在仙王境就拥有堪比仙帝的体魄。”
条件很丰厚。
但林辰没有立刻答应:“前辈如何保证,我取出鸿蒙紫气后,你能信守承诺?”
归墟老人笑了:“你可以不信。但老朽若真想强抢,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很直白,很残酷,但可能是事实。
林辰沉吟片刻:“我需要知道,遗骨核心有什么危险。”
“危险自然有。”归墟老人正色道,“混沌圣麒麟虽死,但残存的意志仍在守护紫气。你会遭遇它生前战斗场景的幻境考验,若道心不坚,会被永远困在其中。此外,遗骨深处有混沌圣火,可焚灭帝级以下一切存在。最后……紫气本身有灵,会反抗收取者。”
“当然,以你刚才展现的实力和道则特殊性,成功概率至少有五成。”归墟老人补充。
五成……生死各半。
林辰看向那巍峨如山脉的遗骸,又感受着识海中起源石碑碎片的温热,心中有了决断。
富贵险中求。而且,他也确实需要快速提升实力——虚寂道主的威胁,如芒在背。
“我答应。”林辰道,“但我要先取三成遗骨作为定金。”
“可以。”归墟老人很爽快,枯手一挥,遗骸边缘三处不起眼的骨骼自动脱落,飞到林辰面前。每块骨骼都有千丈大小,上面天然道纹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混沌威压。
林辰也不客气,直接收入体内世界,用起源石碑碎片暂时镇压。
“那么,请吧。”归墟老人让开道路,指向遗骸头颅位置的一个黑洞入口,“入口只能维持三日。三日后你若不出来,要么已经陨落,要么被困在幻境中,老朽会封闭入口,再等下一个有缘人。”
林辰点头,最后看了归墟老人一眼,转身化作流光,投入黑洞之中。
目送林辰消失,归墟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起源的气息……还有那个疯子的标记……这小家伙,到底是应劫之人,还是新的变数?”他喃喃自语。
这时,那头龙形古兽挣扎着爬过来,低吼询问:“主人……为何……不直接搜魂夺宝?”
归墟老人瞥了它一眼:“你懂什么。鸿蒙紫气有灵,若感应到强取豪夺,宁可自毁也不会屈服。而且……这小家伙身上因果太重,强行干预,会惹来大麻烦。”
他望向混沌海深处,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虚寂那疯子已经够麻烦了,可不能再惊动其他几个老家伙。这盘棋……得慢慢下。”
遗骸黑洞内,林辰刚踏入,就感受到一股浩瀚如天的意志威压!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战场上,前方,一头身长亿万里、浑身燃烧七彩圣焰的麒麟,正与三道模糊身影激战!
每一击,都让混沌海沸腾,万道哀鸣!
混沌圣麒麟生前的战斗记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