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哨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林木枝叶被急速掠过的哗啦声,混杂成一片紧迫的交响。林天缘五人如同惊弓之鸟,在皇陵东区复杂的林木和建筑残基间穿梭,不顾一切地向着那座此刻灰绿雾气稍散、却更显危机四伏的中心山包冲刺。
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且不止一股。除了原本可能驻守在山包附近的守卫,还有从其他方向闻讯赶来的巡逻队,甚至隐约能听到甲胄碰撞的沉重声响——那是驻守皇陵外围的禁军正在向核心区域调动!
前方,山包越来越清晰。那株千年柏庞大的树冠如同墨绿色的苍穹,覆盖了小半个山头。树下,一座高达三丈、通体青黑色、雕刻着盘龙云纹与古老星图的石碑巍然矗立,正是“青龙碑”。石碑基座四周,散落着一些残破的祭器石台,地面刻画着早已模糊的祭祀符文。此刻,淡薄的灰绿雾气正从石碑底部和周围土壤中丝丝缕缕地渗出,虽然稀薄了许多,却依旧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寒与僵滞感。
缠绕千年柏主干与根系的灰黑色能量锁链,在刚才林天缘的意念冲击下,虽然并未断裂,但光芒明显黯淡,且如同受伤的蛇般微微扭动,似乎失去了部分“灵性”控制,更多是在依靠邪阵本身的残余力量维持。巨柏本身,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响中仿佛带着一丝痛苦的呻吟与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渴望**——对林天缘身上纯净水灵之力的渴望!
“快!到碑下!”林天缘强忍着灵识受创的眩晕和身体的疲惫,指向青龙碑。他能感觉到,那里是地气节点,也是木行镇物“青龙木符”最可能被封印埋藏之处,更是完成“水生木”仪式、尝试沟通乃至取出木符的关键地点。
五人刚冲上山包,还没来得及靠近青龙碑十丈范围,异变再起!
地面剧烈震动!不是追兵造成的,而是源自地下!只见以青龙碑为中心,方圆三十丈的地面,**陡然亮起一个巨大的、由暗绿色光线构成的复杂阵图**!阵图纹路扭曲诡异,如同无数根须与锁链交织,散发出比之前浓郁十倍的灰绿病气和木行煞气!与此同时,周围那些原本只是被淡淡病气侵染的柏树、松树,此刻树干上竟**睁开了一只只由树皮纹路构成的、毫无生气的灰绿色“眼睛”**,齐齐“望”向闯入者,树枝疯狂舞动,如同无数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从四面八方抽打、缠绕而来!
这才是守护(或者说囚禁)千年柏与青龙木符的**核心邪阵——“万木缚灵煞阵”**!之前的雾气与锁链,只是其外显部分!林天缘之前的意念冲击,虽然短暂激活了千年柏灵性,却也彻底惊醒了这座沉睡的恶阵!
“小心树木!”石破天怒吼,巨斧抡圆,将数条抽打而来的粗大树枝斩断。被斩断的树枝断面流出暗绿色的、散发腥臭的粘稠汁液,落在地上,竟“滋滋”腐蚀着泥土。
杨文渊铁尺如风,护住苏雨晴和虚弱的司辰,将靠近的枝桠尽数格挡、击碎。但树枝实在太多,且悍不畏死,从各个角度袭来,令他们寸步难行。
林天缘目光死死盯着阵图中心的青龙碑。他看到,在那暗绿色阵图光芒的映照下,青龙碑底部,土壤正**诡异地隆起、翻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那不是木符,而是……**守阵的邪物**!
“不能被困在这里!必须破阵眼!”林天缘咬牙,对司辰喊道,“司辰姑娘,能否感应到木符确切位置和阵法薄弱点?”
司辰脸色苍白如纸,方才维持遮掩秘法消耗过大,此刻又受邪阵木煞之气冲击,地官血脉中传来阵阵刺痛。但她强打精神,双手按在地面,努力感应:“木符……在碑下正东三尺,深约九尺……但被层层邪阵锁链和阴秽地气包裹……阵法……阵眼不止一处!青龙碑是主眼,但还有八个副眼,分布在周围八株最古老的柏树下,与主眼气脉相连……”
八个副眼!这意味着他们几乎被包围在阵中!
“必须先破坏副眼,削弱主眼力量!”杨文渊喝道,同时挥尺击退又一波树枝攻击,“林公子,你能否尝试以水灵之力,暂时‘浇灭’或‘安抚’一两个副眼?石兄,我们掩护,逐一清除!”
话音未落,青龙碑下隆起的土堆猛地炸开!三道身影**破土而出**!
这并非活人,而是三具**浑身覆盖着暗绿色苔藓与扭曲根须、眼窝中跳动着幽绿鬼火的“木傀”**!它们身形高大,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双臂如同老树的虬枝,指尖尖锐如木刺,散发着浓烈的木行煞气与尸气!正是以葬于此地的尸骸为基,混合木煞邪气炼制的守阵傀儡!
三具木傀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分别扑向林天缘、杨文渊和石破天!
几乎同时,山包下方,追兵也已赶到!当先的是十余名身着深灰色劲装、气息阴冷、手持奇门兵刃的武者,看装束不似普通守卫,更似某些权贵圈养的私兵或死士。他们身后,则是数十名皇陵禁军,刀枪出鞘,杀气腾腾。而在这些追兵后方,一个身着玄色古朴长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在一个小太监的搀扶下,正缓缓走来,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直接落在了青龙碑和林天缘等人身上。
“擅闯皇陵,惊扰先灵,破坏镇陵风水……罪不可赦!”灰衣死士头目厉声喝道,“格杀勿论!”
前有苏醒的邪阵与木傀,后有精锐追兵,五人瞬间陷入绝境!
“石兄,挡住木傀和追兵!杨先生,护住司辰姑娘和苏姑娘,尝试攻击最近的一个副眼柏树!”林天缘在电光石火间做出决断,同时,他深吸一口气,不再保留,将体内刚刚稳固下来的“土-金-水”三行之力,催动到极致!
他不再尝试大面积沟通净化,而是将目标锁定为**最近的一处副眼——左前方一株树干格外粗壮、树皮“眼睛”最为狰狞的古老柏树**!
厚土之力下沉,稳固自身,沟通脚下大地,对抗阵法的拉扯与束缚。
白金星芒流转,凝聚于指尖,化作一点极致的锋锐与“变革”真意。
玄冥水灵奔涌,配合水灵佩,化作最为精纯、清凉、充满生机的“滋养”之力。
三色光芒在他手中交织、缠绕,最终化作一道**浑浊却又层次分明、带着奇异韵律的螺旋气劲**!
“水生木,当以清泉润枯根!金克木,亦可斩邪扶正本!厚土载,乃为万物生发基!”林天缘低喝一声,将那螺旋气劲,对准那株副眼柏树的根部,猛地隔空打出!
这一击,并非纯粹的能量冲击,更蕴含着他对“水生木”法则的领悟,以及以金行锐气斩断邪力连接、以厚土之力稳固净化效果的复合意图!
螺旋气劲无声无息地没入柏树根部的地面。
刹那间!
那株副眼柏树剧烈颤抖起来!树干上那只灰绿色的“眼睛”猛然睁大到极限,流露出惊恐与痛苦的神色!缠绕其根系的暗绿色阵图纹路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从它身上延伸出的、连接主阵和其他副眼的能量脉络,**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般**,剧烈抽搐、收缩!
有效!这融合了三行之力、针对性极强的攻击,成功干扰甚至**暂时切断**了这个副眼与主阵的部分联系!
几乎在同一时刻,石破天怒吼连连,与一具木傀战在一起。那木傀力大无穷,木臂坚硬如铁,且身上苔藓根须含有剧毒尸气。石破天巨斧势大力沉,将其一条手臂劈得木屑纷飞,但自身也被震得气血翻腾,且需时刻提防毒气。杨文渊则护着司辰和苏雨晴,与另一具木傀和数名灰衣死士周旋,铁尺翻飞,险象环生。更多的追兵正在围拢上来。
“就是现在!司辰姑娘,指路!去下一个副眼!”林天缘一击得手,顾不上喘息,立刻喊道。
司辰强忍不适,指向右前方另一株气息诡异的古柏:“那里!”
林天缘如法炮制,再次凝聚三行螺旋气劲,轰向第二个副眼!
轰!
第二株副眼柏树也剧烈摇晃,阵图光芒再黯一分!整个“万木缚灵煞阵”的运转,明显出现了**滞涩和混乱**!围攻他们的那些疯狂树枝,动作开始变得迟缓、不协调。三具木傀的攻势也随之一缓,眼中的幽绿鬼火闪烁不定。
“拦住他们!他们在破坏圣阵!”灰衣死士头目又惊又怒,带人猛攻,试图突破石破天和杨文渊的防线。
但林天缘五人已经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在破坏两个副眼后,阵法的压制力大减,他们移动速度加快,顶着稀疏了许多的树枝攻击和反应变慢的木傀,向着第三个副眼冲去!
“大胆狂徒!安敢在皇陵圣地撒野!”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怒喝,如同惊雷般炸响!是那位玄袍枯槁的老者!他终于走到了近前,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通体乌黑、顶端镶嵌着一颗浑浊黄玉的龙头拐杖**!他举起拐杖,对着地面重重一顿!
“咚!”
一声闷响,仿佛敲在了大地的鼓点上。一股**沉凝、厚重、带着皇权威严与陵寝阴煞混合的奇异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地面那些暗绿色的阵图纹路,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竟然**稳定了一丝**,光芒不再继续黯淡!
“是守陵人首领!他精通皇陵风水阵法,能调动部分陵寝地气!”司辰急道。
守陵人首领的出现,让局势再次变得复杂。他显然不属于深渊信徒一方(否则不会只是稳定阵法,而是直接配合攻击),但也绝不允许外人破坏皇陵“安宁”。
“前辈!我等并非破坏皇陵,而是为清除侵蚀龙脉、污染陵寝风水的邪阵而来!此阵名为‘万木缚灵煞阵’,以邪法抽取千年柏生机,侵蚀木行镇物,祸及整个皇陵地气与东方龙脉!请前辈明察!”林天缘一边冲向第三个副眼,一边运气高喊,试图解释。
守陵人首领目光扫过黯淡了些许的邪阵,又看了看那三具散发尸气的木傀和灰衣死士,眉头紧皱,似乎也在判断。他驻守皇陵数十年,岂会不知近年来地气异常?只是职责所在,且牵扯太大,不敢妄动。此刻见林天缘等人手段奇特(竟能撼动他都不完全了解的邪阵),且目标直指阵眼,心中惊疑不定。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异变再起!
青龙碑下,土壤再次剧烈翻动!这一次,不再是木傀,而是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暗青色光柱**,混合着破碎的灰黑锁链碎片,猛地从碑下冲天而起!
光柱之中,隐约可见一枚**巴掌大小、形似盘龙独角、通体青碧如玉、此刻却布满灰色裂痕的木符**虚影,一闪而逝!
是“青龙木符”!在林天缘连续破坏两个副眼、邪阵力量削弱、守陵人首领力量介入导致阵法产生微妙冲突的瞬间,这件被镇压的木行镇物,其本体虚影竟然**自主显化**了一瞬!
这一显化,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
整个皇陵东区的地气,猛地**沸腾**了!无数草木疯狂摇曳,发出海啸般的哗啦声!大地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仿佛有巨龙在痛苦翻滚!天空之上,原本晴朗的午后,竟迅速聚集起**暗青色的云气**,云中隐隐有电光闪烁,雷声闷响!
“龙脉余气暴动!木行镇物异变!天呐……他们说的……难道是真的?!”守陵人首领脸色大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眼前的天象地变,绝非寻常,更非眼前这几个年轻人能伪造!
而灰衣死士和那三具木傀,在木符虚影显化的瞬间,如同受到了某种刺激,攻势陡然变得更加疯狂、悍不畏死!显然,他们背后的主子,绝不允许木符出现任何意外!
混乱,达到了顶点!
林天缘却在这一片混乱中,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丝气机——在木符虚影显化又消失的瞬间,他通过水灵佩和自身的水行之力,清晰感应到了木符**确切的位置与状态**:深埋碑下,被九道核心邪链与浓郁阴秽地气包裹,灵性将散未散,如同风中之烛。但此刻,因为外部邪阵被削弱和内部木符本能的挣扎,那九道核心邪链,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松动**!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完成“水生木”,沟通并尝试获取木符的机会!
“司辰姑娘!为我护法!我要直接沟通木符!”林天缘对司辰喊道,同时盘膝坐下,双手按在青龙碑前的土地上,闭上了眼睛。他不再理会外界的厮杀与混乱,将全部心神,连同体内所有能动用的厚土、庚金、玄冥三行之力,尽数灌注于掌心,透过大地,向着碑下那枚濒临崩溃的青龙木符,发出了最为诚挚、也最为强烈的呼唤与净化之意!
厚土为基,承载木之生发!
庚金为锋,斩断邪之枷锁!
玄冥为引,滋润木之灵性!
三行之力,在此刻,前所未有地**和谐共鸣**,共同模拟、催动着“水生木”这一天地至理!
一股温润、清凉、带着勃勃生机的**淡蓝色光晕**,以林天缘为中心扩散开来,渗入地下,无视那依旧存在的邪阵阻隔,精准地涌向青龙木符!
木符似乎感应到了这源自正统五行相生法则的力量,以及其中蕴含的守护与净化意志。它那布满裂痕的表面,**极其微弱地亮起了一丝青碧色的光华**!
缠绕它的九道核心邪链,发出了刺耳的、仿佛要断裂般的**绷紧声**!
“阻止他!他在唤醒镇物!”灰衣死士头目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向林天缘。石破天怒吼拦截,却被两具木傀和数名死士死死缠住,杨文渊和苏雨晴也陷入苦战,司辰更是强弩之末,只能勉强维持一点地官屏障。
守陵人首领则死死盯着林天缘身上散发出的奇异三色光晕和地下传来的、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木行复苏波动,眼神剧烈闪烁,手中龙头拐杖举起又放下,显然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与挣扎。
就在灰衣死士头目的刀锋即将触及林天缘后心的瞬间——
“吟——!!!”
一声清越、古老、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的**龙吟**,自青龙碑下,自那枚青碧木符之中,猛然响起!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威严与生机!
紧接着,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碧色光华**,冲破土壤与邪链的封锁,自碑下激射而出,并非攻击任何人,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一个盘旋,径直没入了林天缘的眉心!
林天缘浑身剧震,一股庞大、精纯、浩瀚无匹的**青木生机之力**,如同春天的原野在他体内轰然炸开!这股力量与他体内的厚土、庚金、玄冥三力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交融、滋养、壮大!
土得木而固,金得木而韧,水得木而畅!
而他新得的木行之力,更是在这三力的滋养与承载下,迅速稳固、生根、发芽!
四行!虽然火行尚缺,但土、金、水、木四行之力,在青龙木符那一点最本源的木行真意引导下,竟然在林天缘体内,初步构成了一个**更大、更稳固、生生不息的循环雏形**!
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原本虚弱不稳的根基被彻底夯实,甚至犹有过之!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与灵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青龙碑周围的邪阵,在木符本源力量被引动的刹那,发出了最后的哀鸣,暗绿色阵图光芒彻底熄灭!那三具木傀眼中的鬼火瞬间消散,化作真正的枯木朽骸,散落在地。周围那些疯狂攻击的树木,也如同被抽走了力量,枝叶垂落,恢复了平静,只是病气未消,显得萎靡。
灰衣死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变和木傀崩溃惊呆了,攻势为之一滞。
林天缘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四季流转,有大地厚重,有金石锋锐,有水波荡漾,更有草木欣荣。他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点青碧色的灵光若隐若现,散发着精纯的木行生机。
他看向那呆立当场的守陵人首领,又看了看惊疑不定的灰衣死士和远处越来越多的禁军,知道危机并未解除。青龙木符的本源真意虽已入体,但其本体(那枚布满裂痕的木符)依旧被邪链和阴秽地气困在碑下,需要取出并净化。而他们,还身处重围。
“前辈,”林天缘对守陵人首领朗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心神宁静的韵律,“木行镇物‘青龙木符’本源已明,邪阵暂破。然木符本体仍受污秽,皇陵地气未清。请前辈暂缓刀兵,容我等取出木符,净化此地,以安先灵,以固龙脉!否则,邪气反噬,龙脉动荡,皇陵倾颓,就在眼前!”
守陵人首领看着眼前气质大变的年轻人,感受着对方身上那圆融而生机勃勃的四行气息,又看了看彻底失效的邪阵和萎靡的草木,最终,长叹一声,手中龙头拐杖重重一顿:“所有禁军,退后百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上前!” 他终究是选择相信了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或者说,选择了皇陵与龙脉的安危。
灰衣死士头目脸色铁青,还想说什么,但守陵人首领冰冷的目光扫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至于你们……擅动皇陵风水,炼制邪物,惊扰先灵……待此事了结,老夫自会向陛下禀明,查个水落石出!”
死士头目知道事不可为,恨恨地瞪了林天缘一眼,打了个手势,带着残余手下,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在林木之中。
场中,暂时只剩下林天缘五人,以及神色复杂的守陵人首领和他身边的几个老迈随从。
“小友……请吧。”守陵人首领让开道路,指向青龙碑,“老夫也想看看,这困扰皇陵多年的‘病灶’,究竟是何模样。”
林天缘点点头,走到青龙碑前。司辰、杨文渊等人护卫在侧。
他伸出双手,再次按在碑前的土地上。这一次,体内四行之力流转,尤其是新得的青木生机,与地下那枚木符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起!”林天缘低喝一声,四行之力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深入地底,轻柔而坚定地握住那枚被污秽缠绕的青碧木符,同时,以金行锐气切割残留邪链,以水行之力冲刷阴秽,以土行之力稳固周遭地气,以木行生机呼唤木符归位!
泥土翻涌,一道青碧色光华破土而出,缓缓上升,最终落在林天缘掌心。
那是一枚触手温润、形如龙角、通体青碧如玉的木符,只是此刻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灰色裂痕,灵光黯淡,但在林天缘掌心四行之力的温养下,那些裂痕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渗出丝丝灰黑色的秽气,木符本身的青碧光泽,则在一点点恢复。
“青龙木符……”守陵人首领看着这枚传说中的镇物,老眼之中,感慨万千。
“水生木,已成。”林天缘握紧木符,感受着体内更加圆融强大的四行循环,望向南方——那是皇城南宫,朱雀位,火行所在的方向。
五行之路,已过半程。但接下来的“木生火”,必将引来敌人最疯狂的反扑。而南宫,是太子的居所,也是风暴最剧烈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