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西区码头，晨雾还未散尽，搬运工们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加文用力扛起一袋谷物，汗珠从额头滴落。十四岁的他个头不高，但手臂上已经有了结实的肌肉。在这个年代，像他这样的码头工人每天要干十几个小时，赚到的钱却只够一家人勉强糊口。
加文！快点！马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马丁是加文的头目，也是他表哥三舅妈的儿子。要不是有这点亲戚关系，加文根本进不了血鹰兄弟会当外围成员。在王都这种地方，没有组织庇护，随时都可能被其他黑帮或恶霸欺负致死。
有血鹰兄弟会罩着，别的黑帮都不敢招惹。
加文加快脚步，将货物搬到指定位置。活虽然累，钱虽然少，但加文觉得挺有面子——他好歹也是血鹰兄弟会的人，他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恶魔杀手凯撒大人！
休息间隙，工友们聊起天来。
听说上个月凯撒大人又杀了一个恶魔？
何止一个，我听说是三个！那可是能把人一口吞掉的怪物！
凯撒大人有两米高，肩膀两米宽，一刀就能把恶魔劈成两半！
加文听得入迷。那些跟凯撒大人干过活的外围成员，回来后个个都夸凯撒大人厉害。最让加文羡慕的是，凯撒大人从不克扣手下的钱，总是说到做到，当场发放。
这在王都的黑帮里简直闻所未闻。
加文的人生目标很简单：成为血鹰兄弟会的正式成员，有朝一日能见到凯撒大人一面。
黄昏时分，加文正准备收工回家，马丁突然找到他。
加文，你运气来了。马丁压低声音，神情兴奋。
什么意思？
凯撒大人在整个血鹰兄弟会招募十四岁以下的成员，参加一场考试。通过的话，直接成为正式会员，还能加入肃清司！
加文愣住了。肃清司？那是王国最有权势的机构之一！
每个头目都有一个推荐名额，马丁拍拍加文的肩膀，我手下符合年龄的就三四个人，你跟我有亲戚关系，这个机会给你了。
加文的心跳得飞快：考...考试内容是什么？
不知道，估计是打架吧。反正不可能让你们做题考试。马丁摇头，明天下午到总部的大会议室报到，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加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中，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和弟弟妹妹。一家人围坐在破旧的木桌旁，每个人眼中都闪着希望的光芒。
儿子，这是天大的好事！父亲握着加文的手，一定要听话，要忠诚，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母亲咬了咬牙，从柜子里取出几枚铜币：我明天去买几个鸡蛋给你补补身体。虽然不知道考试内容，但身体强壮总是对的。
那几枚铜币是全家一周的伙食费，但母亲毫不犹豫。
加文眼眶发热，用力点头。
第二天下午，加文来到血鹰兄弟会总部的大会议室。
偌大的房间里聚集了两百多个孩子，年龄都在十四岁以下。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紧张和期待，窃窃私语声不断。
房门开启，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得体的衣服，气质儒雅，但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我叫雷蒙德，年轻男子环视全场，凯撒副会长手下的管事，同时也是肃清司的高级专员。今天负责这次招募考核。
孩子们屏住呼吸。
通过考核的人将成为血鹰兄弟会正式成员，同时担任肃清司低级专员，月薪一个银币。
孩子们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银币一个月！这在贫民区简直是天文数字！普通码头工人一个月也就三四百铜币，就连码头管事也不过七八百铜币。
加文激动得脸都红了。一个银币，足够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雷蒙德示意安静，会议室立刻鸦雀无声。没人敢失去这个机会。
考试内容很简单，雷蒙德淡淡说道，修炼斗气。凡是能练出气感的，都可以加入。时间不限。
修炼斗气？
加文心中疑惑。他听说过斗气，那是贵族和武士才能修炼的东西，普通人怎么可能学会？
雷蒙德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现在我念一遍《斗气修炼精要·斗士篇》的内容，你们要仔细记住。我会念三遍，然后你们开始背诵。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雷蒙德一字一句地念着修炼要诀。那些复杂的经脉走向、呼吸方法、意念控制，听得加文头昏脑涨。
一万多字的内容，他只记住了一半。
雷蒙德念完三遍后离开了，几个血鹰兄弟会的正式成员留下来帮助孩子们记忆。
加文壮着胆子走向其中一人：大哥，第三段的经脉走向我没记清楚...
那人随口答了一句。
还有第七段的呼吸节拍...
第十二段的意念控制方法...
大哥，那个丹田聚气的部分...
行了行了，别烦我！那人不耐烦地挥手走开。
加文又找了另一个人，同样反复询问着记不清的地方。对方开始还算耐心，但问到第五个问题时也开始不耐烦了。
加文咬了咬牙，又找了第三个人。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一定要把功法记牢！
就这样反复询问了六七个人后，加文终于确信自己完全记住了全部内容。
这时已经有几个聪明的孩子当场练出了斗气，被正式成员带走加入血鹰兄弟会。加文羡慕得眼睛发红。
时间一点点过去，会议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有些孩子觉得斗气太难，已经放弃离开了。
下午五点，一个满脸横肉的成员站到前面：好了，今天到这里。没练出斗气的都可以回家了。
孩子们面面相觑，有人问道：那我们还有机会吗？
当然有。那成员点点头，只要你们什么时候练出了斗气，随时可以来总部加入。时间不限。
听到这话，不少孩子松了口气。
但是！那成员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寒，功法绝对不许传给任何外人！不管是你们的父母兄弟，还是街坊邻居，一个字都不能说！一旦发现，杀无赦！
那凶恶的表情和语气让在场的孩子们瑟瑟发抖。大家都明白，这不是开玩笑。
加文和其他孩子一起离开总部，心情忐忑地回到家中。
考试内容是什么？父亲急切地问道。
修炼斗气。
全家人面面相觑。斗气？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没关系，儿子，母亲鼓励道，你一定可以的。
从那天起，加文开始了废寝忘食的修炼。
他按照功法要求，每天清晨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开始练习呼吸法，感受体内是否有特殊的力量流动。白天在码头搬货的时候，他也在心中默默回忆着经脉走向，尝试引导那股看不见摸不着的。
一周过去了，加文没有任何进展。
家人们开始担心起来，连马丁都不再询问他的进度。
算了吧，加文，马丁有一天拍拍他的肩膀，斗气不是普通人能练的。你安心当码头工人吧，至少有口饭吃。
但加文没有放弃。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他每天凌晨三点起床修炼，六点去码头干活，晚上六点干完活回家后继续练到深夜。
饿了就喝口水，困了就咬咬舌头强撑着。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想想那一个银币的月薪，想想全家人期待的眼神。
两周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感觉。
三周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家人们彻底失望了，弟弟妹妹也不再问他修炼的事情。
一个月后的一个平凡夜晚，加文照例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屋外传来夜虫的鸣叫声，破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还醒着。
他按照功法要求，调整呼吸，意念沿着经脉缓缓游走...
突然，加文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是一种温热的、流动的、充满力量的感觉！它从丹田涌出，沿着经脉游走，最后聚集在他的双手之中！
加文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小心翼翼地驱动这股力量，让它流向右手，然后握住床边那根破旧的木头凳子。
咔嚓！
木架子在他手中碎成了粉末！
加文看着手中的木屑碎片，眼泪夺眶而出。
他终于练成了！
加文捂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流。他可以成为凯撒大人的小弟了，可以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了！
一个月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加文生怕惊醒家人，无声地哭着，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把他淹没。
从明天起，他就不再是那个只能搬货的穷小子了。他是血鹰兄弟会的正式成员，肃清司的低级专员，一个有斗气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