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医闹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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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郎，你……你一个男人家家的，怎的这样？你爹我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就这样落泪了？哪里像顶天立地，以后要支撑门户的男子汉？”李福狗头回见一个男人会在自己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流泪，他心想，靠，这也是没谁了！
“我只要她平安！”李大郎是个耿直的，他朝着李福狗吼了一声，说道。{}{}{}{}
“是是是，大郎媳妇会平安的！”李福狗心想自己还是别说了，大郎这孩子死心眼。
“大郎他爹，快别劈柴了，这会儿你肯定也饿了，快点吃晌午饭吧！”马老娘催促道。
“劈好这些就来。”李福狗瞅了马老娘一眼，立即回答道。
“大郎，二郎先吃晌午饭，等吃好了，大郎媳妇差不多也生好了。”马老娘又催促两个儿子了。
“娘，我瞧着大哥又不好代替大嫂生娃的，他在这儿真是干着急！”李二郎说道。
“等你娶了媳妇，到你媳妇儿生娃的时候，特么看你急不急？”李大郎闻言，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好吧，你一人院子里等吧，我和爹都饿了！爹，咱们吃晌午饭去！”李二郎听了也不生气，知道他这时候心急大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便说道。
“嗯。”李大郎瞅了他一眼之后，又将他的视线定格在产房的方向了。
丁清荷和朱二娘也没好意思自己去锅里盛饭，还是马老娘自己过来主动给她们盛的饭，都是满满的一碗白米饭。
“怎么盛这么多？”丁清荷认为吃饭应该吃八分饱，吃的太撑，自己肚子会难受的。
“你们二位一会儿还要回去医馆，这一路上走很多路呢，吃吃饱。”马老娘言语朴素，主动为丁清荷和朱二娘夹菜。
丁清荷听了笑了，说道：“那也不能吃太多的，总之吃多了会不舒服。”
马老娘忙拿了一个空碗过来，让丁清荷把她碗里的饭舀出来一些放在空碗里。
朱二娘也学着丁清荷的样子往那碗里撇掉了一些，是的，她现在跟着丁清荷，也吃的不多。
按照丁清荷的说法，女孩子不能吃的太胖。
“你这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咋也吃那么一点儿？”马老娘在看了朱二娘的举动后，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
“我习惯了。”朱二娘不想多讲，拿起筷子去夹菜了，这都过了晌午饭时间了，搁饿了的人身上，都想狼吞虎咽的。
“朱姑娘，你吃这个，我娘炒的猪肝炒大蒜最是好吃了！”李二郎给朱二娘用木质长调羹给朱二娘舀了一些猪肝。
朱二娘闻言，再看了下马老娘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暗叫不好了，李二郎这样子对自己，他家长辈不晓得会怎么想呢？
连丁清荷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了。
丁清荷睃了一眼朱二娘，再睃了一眼李二郎，不看不觉得，看了之后觉得这二人倒是蛮配的。
她能想到的问题，马老娘肯定也能想到的。
只是朱二娘现在和朱家已经断绝了关系，这李家可会赞成李二郎娶朱二娘？
她觉得李家肯定不会答应的，毕竟没什么嫁妆啊！
罢了，二娘年岁还小，也不急考虑亲事的。
所以，这个想法也就一瞬间的事儿，一会儿就没影了。
马老娘住的这个桃仁村和杏花村离的也不远，对于朱二娘和朱家断亲的事儿，她也有所耳闻。
刚才她也听说了朱二娘喊丁清荷为舅母，再仔细一问，知晓这个朱二娘正是传闻里敢于和自己嫡亲父母断亲的那个姑娘。
虽然她很同情朱二娘的遭遇，但是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朱二娘当自己的二郎媳妇。
呸呸呸，这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是看见自己二郎好客而已，对啊，自己二郎不就给对方朱姑娘夹菜吗？这还是头一回见面呢，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
但是二郎的年岁也不小了，是该说门亲事了，还是等大郎媳妇把孩子生下来，半了孩子的满月酒，再去找媒婆为二郎说一门好亲事吧。
李二郎压根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夹菜的举动在别人眼中已经升华成了爱慕了。
朱二娘则低头，稍稍俏脸上有那么一点灼烫的感觉，是的，在朱二娘的眼中，李二郎长相还可以了。
只是她也清楚自己现在没有娘家，应该算是配不上李家了。
且看李家的伙食吧，这都吃上白米饭了，而且烧的菜也是两荤四素一汤，比之朱家的伙食不知道好多少了。
李二郎是个单纯的少年，这会儿他只是知道朱二娘这个小姑娘长的好看，说话声音又好听的，看着觉得她乖巧伶俐的，他呢对她的印象不错的。
“丁郎中，寒舍简陋，没什么菜，你担待点，凑合吃吃吧。”李福狗笑着对丁清荷说道。
丁清荷笑着颔首，接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还在院子里踱步的李大郎，她不由得失笑，这人是标准的准爸爸心态吗？
“啊……啊……啊……李大郎……都怪你……疼……”李大郎的妻子聂氏在产房里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竟然还骂起了李大郎。
李二郎听了大嫂聂氏这会儿了还在骂自己大哥，不由得咧嘴笑了。
“笑什么笑？好好吃你的饭！”马老娘催促道。“要知道，咱女人生孩子，那可是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啊！”
“哦哦，我不笑了，我吃，我吃饭！娘，你别生气！”李二郎忙说道。
朱二娘见了，心里暗暗好笑，顿时觉得这家人相处还算和睦吧，至少比朱家人在一起有那么点温馨的家的感觉吧。
等这顿晌午饭吃完，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终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了，是的，终于生了。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产婆笑着对李大郎说道。
李大郎高兴的跳了起来。
“我娘子想吃啥？我去弄。”他跑去问丁清荷。
“清淡一些的，再炖一些容易下奶水的汤！”丁清荷回答道。
李大郎不放心，又催促丁清荷去屋子里给他娘子聂氏把脉，直到丁清荷把过脉了，说产妇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好好坐月子调养就可以了，这下，李大郎终于放心了。
丁清荷看着被马老娘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的孩子，笑了。
“是个男孩。真好！”马老娘喋喋不休的讲这话。
丁清荷笑着颔首，打算告辞了。
“丁郎中，这诊金你说。”马老娘爽快道。
“十八钱。”丁清荷意思一下说了个数字。
“不对啊，上回崔久郎的媳妇难产，那个吴郎中不是收了五十钱吗？怎么你——你要的这么少？”马老娘狐疑道。
“我们这都在你家吃了晌午饭了，我怎么好意思多要，十八钱就讨个吉利吧，嘿嘿！”丁清荷笑着说道。“你若是还不好意思，就把晌午你弄的酸黄瓜送我些，我家有人爱吃。”
“成，大郎他爹，你去给丁郎中弄一小坛子酸黄瓜！”马老娘笑着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立马答应了。
丁清荷也不和她客气了，让朱二娘接过那一小坛子酸黄瓜就一起回去医馆，而且李二郎还送了半段路程呢。
“二娘，你说这李二郎的人品咋样？”丁清荷笑着和朱二娘说道。
“他？人品还好吧。”朱二娘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她道。
“是啊，人品是还不错。”丁清荷闻言若有所思。
等回到了吉祥医馆，丁清荷让朱二娘把那一小坛子酸黄瓜拿去给钱郎中，她说钱郎中的老妻张氏喜欢吃酸黄瓜的。
丁清荷才歇下来一会，被石木槿说服的陈满仓独自来吉祥医馆应聘来了。
丁清荷是有见过陈满仓的，所以一点也不意外他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石木槿，她认为他都会来吉祥医馆做工的。
“四嫂。”陈满仓因为已经和石木槿定了亲了，这会儿他管丁清荷喊四嫂也不算错。
丁清荷笑着嗯了一声，然后问他：“吉祥医馆每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也就意味着在我们这里做工的人非常的忙碌，辛苦，你可是真的想好了，要在咱吉祥医馆的大食堂里当个伙计？”
“我……我想好了，只是不知道四嫂给我一月多少月钱？”陈满仓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丁清荷问道。
“先试用期吧，一个月一千钱！”因为是未来的妹夫，丁清荷也不好把工钱定的太高或者太低，所以折中弄了个整数。
“一千？多谢四嫂。”陈满仓还以为顶多四五百一个月呢，他没有想到一个月的试用期可以拿一千钱，他突然对自己在吉祥医馆当伙计有了那么点盼头。
“你先别谢我，你只要在咱吉祥医馆好好干，别做背叛咱吉祥医馆的事儿，工钱会涨的！而且每个月还会发一点小奖励。”丁清荷笑着说道。
“我不会做小人做的事情的！还有，就算没有小奖励，我也会好好干的！四嫂！你放心吧！”陈满仓抱拳说道。
“那行。”丁清荷莞尔一笑道。
“这是我娘做糖渍金桔，四嫂你尝尝。咱家没啥好东西，还望四嫂别嫌弃，嘿嘿……”陈满仓对丁清荷说道。
丁清荷笑着收下了用桑皮纸包着的一小包糖渍金桔。
丁清荷打开先品尝了一枚，觉得味道还不错。
“你娘原来还会这个手艺啊？味儿不错呢！”丁清荷很满意。
“四嫂若喜欢吃，我还叫娘去弄给你吃。只是我娘是药罐子，她弄起来比较慢。”陈满仓对丁清荷说道。
“这糖渍金桔可以用来过那些苦药汤，满仓啊，你娘真不容易。”丁清荷不由得感叹道。
此刻，丁清荷很想帮陈满仓一把。
“这样吧，你明儿再多带一些糖渍金桔来咱们医馆，我先说好，不是拿来给我吃的，我觉得这么好吃的吃食，你可以八钱一罐卖给那些来抓药的大户人家的丫鬟或者婆子的，她们喜欢这些零嘴的。”丁清荷笑着给他出主意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给医馆带来不好的影响？”陈满仓有点担心。
“不会的，你先拿一些过来试着卖卖，如果可行，就叫你娘多做些糖渍金桔。”丁清荷又笑道。
“行，四嫂，你真是好人！”陈满仓高兴极了。
接着，丁清荷让陈满仓跟着另外几个从第二药膳铺出来的几个伙计一起认个脸熟，再叫蔡婆子给陈满仓讲规矩。
蔡婆子之前可能是在大户人家做工的，所以讲的都是一套大户人家的奴仆做法。
丁清荷可不管这些，她只要底下人勤劳干活，听话，不闹事就好。
等到十二月，香云和彩云两人的疫病都已经医治好了。不遮面纱的两个丫头，容貌瞧着还是很秀丽的。
丁清荷又让香云和彩云去随着蔡婆子学规矩。
香云和彩云除了日常伺候丁清荷两口子的饮食起居外，还要学一些如何处理医馆里的突发事，其实她们俩也挺忙的。
时间过的很快，等医馆的急诊堂开设出来，又再招聘了五个郎中，也算缓解了整个吉祥医馆的看诊压力，丁清荷倒是空了下来，一下从郎中一跃成为了管理者，反正在丁清荷看来，用人不疑，用人不疑就好。
又到了冬天了，蔬菜越发显得珍贵了。
在这里，夏收麦子，秋收水稻、玉米、大豆、花生和红薯等等。
一到冬天，很多人家都是去山里挖野菜的。
丁清荷不是之前买了田地的吗？
除了在地里种植药材，也在药材的缝隙里撒了一些菜籽儿，比如青菜，白菜那种好养活的菜种。
吉祥医馆的生意一直不错，只是快要过年了，有些郎中家里也有事的，会提前和丁清荷说好假期，一下有三个郎中要休息，丁清荷不得不自己顶上。
冬至的前三日，婆婆杨氏亲自来吉祥医馆，来和丁清荷说，让她和石柱庚一起回石家老宅谈点事情。
丁清荷都一直在忙，只敷衍了几声，真到了冬至前一日竟然给忘记了。
等到了冬至日，杨氏气冲冲的寻上门来了。
“我知道你们两口子忙，忙的不得了，但是孩子的事情，是不是该考虑要了。你二嫂都怀上了，你的肚子咋还没有动静？”杨氏看丁清荷终于搭理自己了，就开始指责她了。
“婆婆！孩子的事儿，我和相公都不急，总会有的！”丁清荷闻言，耐心解释道。
“你别糊弄我，你不会是不能生吧？”杨氏一边说一边瞄了一眼丁清荷的屁股，她忍不住刻薄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生？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婆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丁清荷闻言冒火了，反驳道。
“你看你，都进门那么长时间了，你二嫂都已经怀上了，你咋还没有怀上？”杨氏是真的着急啊，和她一样大岁数的妇人，都做奶奶辈的人了，哪里像她那么苦逼啊，明明是有孙子的，偏偏孙子姓张，偶尔回来石家老宅，和她也越发的不亲昵了，她这心里多难受啊。
好不容易听说石柱宝的媳妇宁氏怀孕了，她很开心，但是一想到比宁氏先进门的丁清荷到现在，肚子里还没有啥动静，那日她来和丁清荷说了，让她冬至去石家老宅，她帮她去白云寺求了一张符，让她戴在身上助孕的，偏偏她当耳边风，无视了，这样一来，杨氏可不觉得丁清荷没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中吗？
“我说了不急，怀孕的事情，你就不能让我和相公自己做主吗？”丁清荷心道老虔婆管闲事管的太多了，一个字烦。
“那符很管用的，回头你和柱庚房事的时候可以……”杨氏也不管丁清荷反对，反正她一个劲的讲下去了。
这婆婆怎么还管儿子儿媳的房中事？
丁清荷瞬间对杨氏起了反感。
“你不好意思弄的话，我去找柱庚说。”杨氏见丁清荷摇摇头，还坚决说不需要这种助孕符，她气的不得了。但是她想辱骂丁清荷的时候，她发现丁清荷早已不在了，显然，丁清荷肯定是趁着她发呆的时候走掉的。
“嗯呢，我现在病患多着呢，就不招呼婆婆了，你去那边找柱庚吧。你们好得是亲母子，话肯定多的。也好说的通，香云，快，快把老夫人带去老爷那边。”丁清荷说道。
香云听到了丁清荷的命令，就笑着上前去搀扶杨氏，杨氏虽然听说自家柱庚两口子在巢城里混的好了，有漂亮的大房子住，还有丫鬟婆子伺候，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回，她终于相信了。
柱庚两口子这么有钱，她是不是应该弄点再走呢？
石柱庚见杨氏前来，又看香云皱眉头，就心知肯定是自己娘子被自己娘杨氏惹的不高兴了，才让香云带人来他这边。
杨氏看石柱庚呆的书房很是宽敞明亮，还在长案上擦了一瓶腊梅，远远瞧着好像是在大户人家的感觉。
“娘，你咋来医馆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石柱庚作为儿子，关心的问道。
“老爷，奴婢告退。”香云知道这母子俩的话儿，她自己听不得，所以她识趣的告退了。
“还不是你那好媳妇儿，她——她的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你说我能不急吗？你二嫂晚进门的都怀上了，更别提你三嫂了，她已经怀第二胎了，可是，你看你娘子，到现在还没有怀上，我能不急吗？我那日来了，有和她讲助孕符的事儿。但是她当时答应了，今日又不肯听劝了，这助孕符务必让她晚上贴在她……”杨氏没好气的说道，她语气之中有指责石柱庚两口子的意思，但是石柱庚总是她生的，她把不孕的错全算在丁清荷的身上了。
“什么？助孕符？就这玩意儿？你真信我媳妇就往屁股上贴这玩意儿，她就真能怀孕？”石柱庚闻言对此嗤之以鼻。
“是真的，好几个妇人都这样怀上孩子的，她就不意贴，这样吧，你今晚上好好哄哄她，若是她不答应，你连续几个晚上别碰她！”杨氏可能是被丁清荷的怠慢气着了，竟然干预到小两口的房事上去了。
“什么？”什么叫让他连续几个晚上别碰她？
他老娘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她的手伸的那么长，竟然胡乱管到他和他媳妇的房事上来。
怨不得自己媳妇不意接待她，而是叫香云把她给带到他的书房这来处理。
“什么什么啊？她若是不意给你生娃，你可得好好想想，抓紧了钱袋子，那什么，男人只有有了钱财，不愁娶不到女人的！柱庚啊，你可不能再傻了！”杨氏实在担心丁清荷不能生育，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了，她那肚子呢总归有消息了吧，可是吧，她到现在，那小腹还是很平坦的，所以杨氏着急啊。
“娘，你想多了，娘子不是那样的人！”石柱庚闻言很生气。
他觉得自己娘真是越发的让人无语了。
“她愿意给我生娃的，只是现在医馆里要管的事儿太多了，再说了，晚两年就晚两年要吧！娘，你不是有孙子抱了吗？二嫂，三嫂都怀上了，大姐有了小郎，马上木槿妹妹也要出嫁了，你应该忙的不得了，若是这个时候我媳妇也怀上了，那以后生了孩子，最忙的还不是你老吗？娘，你说我讲的对不对？”石柱庚心想自己老娘真是想抱孙子想魔障了。
“你讲的对，对，对！可是，你的岁数大上去了啊，和你同龄的帽郎，羔子他们可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你——你看看你，你还是和成亲前一样，这孩子啊是顶顶重要的，你今晚就要想法子让你媳妇把这助孕符给贴上！”杨氏觉得自己没错，哪个当长辈的不希望小辈快点儿怀孕啊？
再说了，这助孕符也不是那么好请的，她也花了不少银钱的，可不能浪费了。
“娘，你和我爹也可以用用的，说不准啊，明年啊我就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石柱庚看杨氏急红了眼，忍不住想缓解一下气氛，他就打趣道。
“你别瞎说，我和你爹多大岁数的人了，我若是怀孕了，还不要被那些村里的三八婆们唾沫星子给喷死！”杨氏气的摇摇头。
“娘，你啊消消气，我和娘子的身子肯定都没有问题的，要生孩子吗，也不难的，你也别急！”石柱庚耐心的劝说道。
“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啊？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呢！”杨氏气死了，她都说的口干舌燥了，他这会儿还在维护丁清荷。
“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人来闹事儿了！夫人她让你快快去前面瞧瞧去！”只听见彩云奔跑着跑了进来，发髻上多出来的两条小辫儿甩啊甩的。
见彩云脚步凌乱，石柱庚很是担心。
“闹事？怎么闹事了？”石柱庚闻言眼睛睁的大大的，可能是不敢置信吧，他记得自己之前有和县衙那边的捕快打好招呼的，也就是说按照丁清荷的吩咐，他有去打点过的呀。
“我也讲不清楚，老爷你快去前头瞧瞧吧！”彩云这是真的着急了，催促道。
“喂，你这丫头，没看见我啊？”杨氏见彩云喊石柱庚老爷，却看见自己也不吱声，她顿时觉得有落差，还觉得这个丫头看不起自己。
“这？”彩云求助的看向石柱庚，因为刚才彩云是在吉祥医馆大食堂那边，并不清楚杨氏是石柱庚的老娘，所以她才这了半响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趾高气扬的老太太。
“彩云，她是我娘。”石柱庚简单的对彩云说道。
“老夫人，您安好。”彩云敷衍的给杨氏说道。
说完这句，也不去看杨氏的表情，她就催促着石柱庚快去前面看看去。
丁清荷看着眼前的一拨闹事的，心道，现代特么有医闹，原来古代也是有医闹的。
“哼！”不过是伺候人的丫头！跩什么跩！
石柱庚瞅了一眼杨氏，自然不会错过杨氏眼底的不屑之色。
“娘，前面大门口可能会乱，你一会儿从偏门出去吧。”石柱庚好心提醒道。
“哦，我从正门进来的，你让我咋从偏门出去，你这是啥意思？你看不起你娘我穷啊？”本来杨氏心里就存着气呢，这会儿听到石柱庚这样说，她更是误解了。
“这？这话，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没有看不起娘的意思！娘，你如果先不走，就在这儿坐着等我，我去前头处理一下事情，一会儿再来陪你！彩云，你给我娘去端一碟蝴蝶酥和一壶玫瑰花茶过来，前面那边我自会去看的！”石柱庚吩咐彩云道。
彩云说着是，就转身利索的迈着莲步走出了书房，显然是去帮杨氏端来蝴蝶酥和玫瑰花茶了。
石柱庚见杨氏的那张老脸拉的长长的，晓得她还在生气，便不再迟疑了，毕竟前面医馆的事儿比较重要。
于是等石柱庚到的时候，他看见了丁清荷正在和那几个医闹对质。
“什么名医云集！我呸！你这医馆用的全是庸医！瞧瞧我家娘子不过是来这里吃了一副药，这就和死的没两样了，连话都不会讲了！你们是不是在药材里放了哑巴药啊？”对方一个身材彪悍，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站在了丁清荷的面前，凶巴巴的指责吉祥医馆徒有虚名。
“你别瞎说！咱这吉祥医馆可是正规经营，就是县令大老爷生病了，还往咱们医馆里来抓药呢！”一直大嗓门的金花就朝着对方大声吼道。
“哼，你是妇人，我不与你计较！你们这当家的，男人呢？就没有？全靠女人撑门面吗？”那汉子气愤道。
“这不是贾大杠子吗？怎么来这儿吵了？”很多病患是有认识这汉子的，因为这汉子去过很多医馆闹事，怕事的医馆掌柜的都会给钱让他走人。
丁清荷看这人说的一套一套的，又低头看了看那担架上抬着的妇人，见那妇人脸色是白，不过，倒像是涂抹了很多粉的，毕竟古代也有化妆术的呀。
“娘子，出啥事情了？”石柱庚很快挤到了丁清荷的身边，伸手一下就握着了丁清荷的小手，柔软的包裹在一起，他的眼神里是一闪而过的忧色，但是在看到贾大杠子这人后，脸色瞬间阴沉。
这贾大杠子本名叫贾钱宝，偏偏是个泼皮无赖！什么事儿都愿意干，去县衙班房几进几出了。
直到一年前娶了个媳妇方才安生了些，只是还是会经常闹商铺老板，若不给钱，就设法胡搅蛮缠的去破坏商铺的生意，商铺老板怕事儿的就给钱送瘟神，有靠山的商铺，贾钱宝也不敢带人去闹，譬如县太爷的小舅子家开的粮油铺子，他就不敢去闹腾。
“娘子，他就是个泼皮无赖，咱们可要小心！”石柱庚提醒丁清荷道。
丁清荷嗯了一声答应了，只是心里更担心这么一来，倒是耽误别的病患求诊的时间了。
看来这事儿必须速战速决才好。
“你就是吉祥医馆当家的？”贾大杠子怒气冲冲的质问石柱庚。
“对，我就是吉祥医馆当家的，你是？你是哪位？”石柱庚问道，这其实也是石柱庚头一回和贾大杠子正面对上，之前，石柱庚也只是听说而已。
“我是贾大杠子！我娘子现在这样了，你们医馆当负责到底吧？想要我们走，给钱！”贾大杠子蔑视了瞅了一眼石柱庚，他认为石柱庚什么都听媳妇的，就是没本事儿，在他眼中，石柱庚和靠女人养没有什么两样吧，是个白斩鸡！
“对，给钱，这帮庸医开的药是不对的，害的我们嫂子这会儿都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讲了，真是可怜！什么吉祥医馆！根本就是害人医馆！大家说，要不要把这害人医馆给拆了呀！”有跟着贾大杠子一起来的汉子，凶巴巴的起哄道。
“对，拆了这害人的吉祥医馆！”
“对……拆！”
这些闹事者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丁清荷见了唇角猛抽，她倒是没有想到这般乌合之众也能这么整齐划一的喊口令，显然是有组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