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刷视频的燕宁闻言抬头，惊讶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没关系。再说你不管她们，难道让曲安柔再回到会所上班吗？她怎么养得活孩子呢？”
宁牧尘没回头，看着走廊上挂着的一家三口的一张卡通图片。
q版的一家人，很可爱，很温馨。
“我可以给曲安柔找个老公，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份高薪的工作，她可以养活孩子的。”
燕宁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但是她是个柔弱的女人，就像这次幼儿园的事情，她不是也处理不了，只能来找你吗？”
宁牧尘：“……”
他关上了房门，静默地站在走廊上。
房间里没有冷气，走廊上有。
那股冷气，一直吹到了他的心里，冷飕飕的。
来到婴儿房，宁牧尘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和自己长得相似的孩子。
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珠。
他轻声地哄着，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走动。
原本哭啼的孩子再次陷入了沉睡。
宁牧尘没有把孩子放到床上，他把脸贴了上去，声音很轻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你妈妈好像不要我了。”
……
时隔一个月。
叶南月再次遇到了程千聿。
在医院。
在她产检完了之后。
叶南月拿着报告，正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打电话，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程千聿。
程千聿也看到了她，惊讶的同时，视线下移，看到了她手上的产检报告。
多情的眼眸，眯了起来。
他快步走了过来，叶南月也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在这儿？”程千聿说。
“你怎么在这儿？”叶南月说。
两人都愣了一秒。
“我来产检。”
“我来探病。”
程千聿说完，视线不由地落在了她的报告上，又上移到她已经有点儿弧度的小腹，“几个月呢？”
“四个月！”说完，叶南月一笑，“之前没告诉你，是没想好要不要留！”
其实她不用说的，可是程千聿之前向她求过婚的。
程千聿神情错愕了两秒，就恢复正常。
他还是那副妗贵公子的模样，情绪浅浅的，神色淡淡的，态度疏离的。
好像周身隔着一层无形的墙，把周围的人，都割开了。
只有在面对叶南月的时候，他表情才有了变化，眼神也有了情绪。
他好像是一个有了感情的人。
程千聿喉结滚动一下，“我去探病，等我出来，我们聊聊。”
他停顿一下，“如果你不忙的话。”
“……好。”叶南月看了一眼手机，答应了。
等程千聿快步离开之后，叶南月才拨通了时闻野的手机。
时闻野语气很急，“我马上就到了。”
叶南月淡淡的说，“你不用着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我现在过去。”
“我和程千聿约好了，他会送我回去的。”
疾步行走的时闻野，脚步猛然间停住了。
捏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程千聿？你找他陪你去产检！”
嗓音发紧。
“不是，偶然间在医院碰到的。”
对面陷入了沉默，叶南月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她准备挂断电话。
时闻野沉声开口，“你们在哪儿见面，我在外面等你。”
“你……”
“今天会已经开完了，我没事儿了。”
抱着一叠文件跟在后面的秘书，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他现在要是过去，时董会不会撕了他？
时闻野开车到了地址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人。
不止他在看。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
俊男美女，天生的发光体。
他靠在车窗边，看着那间咖啡厅的两个人。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叶南月偶尔低头笑一笑。
隔得这么远，时闻野也觉得她笑得应该很开心，最起码比面对他的时候，要笑得开心。
她有很久很久，没有对他这么笑过了。
咖啡厅内。
“是因为这个孩子吗？你才不答应的？”程千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出来。
叶南月喝了一口牛奶，“如果我说是，你心里会好过一点儿吗？”
程千聿立刻说，“我不在乎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会把这个孩子，当做是我的孩子一样。”
叶南月摇头，“千聿，不行。”
“为什么？”
“程千聿，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在七年前，就已经不可能了。”
七年前，她在决定嫁给时闻知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了。
听到七年这个数字，程千聿神情变了变。
一抹痛苦从眼中闪过。
“如果七年前，我回来了。我们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局？”
叶南月想了想。
七年前，程千聿的at公司在业内有点儿名声了。
如果程千聿回来，她……
她会答应的。
她点头，“我会。”
程千聿脸上的苦涩懊悔加深。
不过叶南月又说，“但是我和读初中的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就算我们结婚，未必能够幸福，也未必会一直走下去。”
“你也说了未必，那就是有五成的机会我们会幸福，会走完这一辈子。”
说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抬起头，“时闻野对你好吗？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吗？”
“他对我很好。和他在一起……”叶南月本来想说很幸福，来打消程千聿的念头。
可是对面的程千聿表情真诚地在等她的回答。
就像读初中的时候，他们共同得出一个奥数题的答案，他来问她，是不是对的。
很紧张，很认真，很忐忑。
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却还是希望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他相信她说的答案。
叶南月眨了一下眼睛，笑了出来，“如果不幸福，我怎么会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呢？”
程千聿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说假话。
盯着看了半天，他收回视线，周身的那股紧迫逼人的气势瞬间消散，又是个清冷的程董了。
两人聊回到工作上。
“盛叶之前网络被攻击，已经解决了？”
“嗯。”
程千聿修长的手指，在杯沿上滑动，“是swy解决的吗？”
叶南月看着程千聿眼底的淡青色，突然问道：“你公司也遭到了黑客攻击吗？”
程千聿沉吟半晌，点头，“是。连着七个项目的资料被泄露了。”
叶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