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找他的麻烦了，现在离开了小世界，反倒不好在动手了。
“是方白羽，但又不一定是方白羽！”
北堂离歌眯着眼睛喃喃自语，此时的他一席月白长衫，格格不入的站在和古代难民差不多众人身旁，异常扎眼。
要知道，在不死魔物的围攻下哪怕号称可以媲美地境的陆凯都只能说是侥幸存活，唯独他北堂公子完好无损。
别说受伤，就连衣服也一尘不染，似乎所有的魔物都齐齐无视了他一般。
刚离开小世界的那会儿，大难不死的考生们纷纷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许多人体力和精神力严重透支，刚一脱离危险就直接晕了过去。
只有北堂离歌，那幅淡定的样子，似乎就算不被小世界驱逐也有信心自保。
这样的表现，怎能不让周围人心生忌惮。
但龙傲天不管那么多，他对北堂离歌刚才的话很在意，直接问他是什么意思。
北堂离歌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反问龙傲天：
“你说我什么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身体肯定是方白羽的身体没错，但灵魂呢？
这可是圣境，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再怎么借助外力也不应该强大到这种地步，不说身体会不会崩溃，凡人的灵魂如何承载法则的伟大。
最合理的推测就是此时大发神威的方白羽已经不再是他们认识的方白羽了，至于真正的方白羽究竟怎么样了，和现在的方白羽又是什么关系，那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
龙傲天面色微沉，他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多多少少都是有传承的，对后面几个境界的了解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方白羽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很难不让人有其他联想。
过去，全宇宙越级挑战的最高记录是天境巅峰匹敌圣者，完成这一壮举者被尊称为人族至尊。
结果这个记录现在被方白羽硬生生的拔高了一大截，变成了黄境硬撼圣者，就很离谱。
下一步是不是凡人也能支拨几下了？
在这样下去，干脆也别划分什么境界了，反正不过跨多少级都有人能越级挑战。
也难怪他们有所怀疑。
有不少聪明人从二人的表情中揣摩出了什么，不由得思索今后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方白羽，或者说，该如何抱上这条金大腿。
天空中，方白羽和两名圣者越打越远越打越高，很快就飞到了不知道哪片区域上空的平流层。
情况有些奇怪，如果说方白羽是担心波及到其他考生导致自己的任务失败，那这两人又为什么这么配合呢？
不但丝毫没有用那些人威胁他的意思，甚至方白羽隐隐有种感觉，这两个圣者似乎抱着和他相同的想法。
同样不希望北玄城被这场战斗所波及。
这很不对劲，北玄城已经是一座死城，教会的人根本没有和人族正面交锋的实力，不可能抢下这块地盘长期统治，他们为什么要保护北玄城呢？
方白羽分出几分心神，一心三用回忆起之前圣者视角下北玄城的景象。
那完全就是一座枯寂的死城，连亡者的灵魂都已经被笼罩城市的血色天幕吸收殆尽。
城内城外遍布着诡异的血色纹路，这些铭文组成庞大的阵势，整座北玄城都被笼罩在阵法之下。
那应该是教会专属的血祭大阵没错，那么问题来了，暂且不去考虑这座阵法是怎么布下的，就说眼下的主阵者又会是谁呢？
高中时候学的阵法基础理论上说绝大多数的献祭型阵法都是主阵者收取最大收益，之前方白羽以为两名圣者就是主阵者，但现在两人离去这么久，阵法依然能维持运转，显然是有其他人在主持。
按说现在血祭已经结束，对方继续维持阵法的意义又在哪呢？
还是说......
方白羽心头一跳，对了，是因为血祭还没有结束，这场献祭的反馈足以造就出第三尊甚至更多的圣者。
这个发现让方白羽心中大急，以一敌二尚且有些勉强，要是在来一个，他跑都不一定能跑得了。
力量带来的膨胀感迅速消退，为今之计还是带着考生们跑路比较靠谱。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先摆脱这俩人的纠缠。
方白羽收敛心神，集中精力应对起眼前的敌人。
一开始交手的时候，两名圣者刚刚突破修为不稳，方白羽更是借助系统临时提升，三人其实谁都不能完全发挥出圣者级别的伟力。
可打到现在，差不多也该熟悉了，换句话说，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在一次交手时，方白羽的眉心绽放出璀璨的圣光，圣光中蕴含着无比强大的精神蛊惑，正在他面前的鲜血圣者精神一颤，不可自抑的生出一股臣服，皈依之感。
趁此机会，方白羽伸手一指，一点圣光的出现让周围的空间阵阵扭曲，方圆千里内的温度疯狂攀升，可以想象这光芒本身又该是何等炙热。
然而，就在方白羽即将得手的那一刻，鲜血圣者的身旁升起一股终结，永寂的意境，虚空扭曲再次将圣光吞没，随即两者抵消堙灭。
黑暗圣者，真是麻烦！
交手了这么久，方白羽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法则。
鲜血圣者之前在帝境时领悟的应该是滴血重生方面的玄奥，现在升华成法则，重生的意境无限放大，已经可以算作低级的不死之身。
方方面面都不突出，但保命能力极强，很难杀死。
如果是单打独斗，那他最多算是个能无限恢复的人肉沙袋，方白羽想怎么虐就怎么虐。
问题是一旁的黑暗圣者非常棘手，他领悟的用法或许是黑暗法则中最强的分支，感觉像是宇宙尽头万物归墟的绝对终点，用科学的话说就是熵增减到尽头的热寂或冷寂。
无论什么样的攻击在这种法则下都会被消磨殆尽，就算是属性相克的圣光法则最多也就是相互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