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酒厂？听说过。”
曹利轻轻点头，旁边的陈学曾再怎么傻也看出了饭桌上的关系，安静的也不说话，就像是曹利的跟班。
“咱京城里，是不是通州酒厂的酒最畅销？我们可是它的下属酒厂，只要你能把我们酒厂的酒买回去，保你能完成任务。”
蒙主任笑着说道，他盯着曹利杯里的酒，发现曹利居然还没有喝，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曹利，你把这杯酒喝了，接下去我们才能谈事。”
“行。”
曹利也不废话，头一仰就把杯中酒饮尽，在得到酒量技能后，他根本毫无感觉，没有丝毫醉意。
“再喝，再喝！”
许大茂兴奋地起哄，曹利也不啰嗦，直接又喝了两杯下肚。
“好，很好，那我也就快人快语了，如果你要在我们这里采买，那你采买指标价必须提高一些，没问题吧？”
蒙主任笑呵呵地说道，他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报价单递给曹利。
曹利接过来后扫了一眼，装着什么都不懂地开口说道：
“这不对啊，采买价格一般比零售价格要低得多，如果高于零售价，我们买回去不是还要亏本？”
“曹利老弟，对你来说价格高低有什么关系？那是供销社的钱，又不是你自己的，你把指标价调高一些，我们三七分成。”
蒙主任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跟很多采买员都是这么干的。
他们之所以来这个饭局，别以为真是给许大茂面子，
他们也想多一条销路。
“曹利，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就算价格贵点，可你能直接完成任务，过年奖金到手了，你还在想什么？要不是看咱俩在同一个院子，我说什么都不可能给这机会你。”
许大茂也在边上催促，等曹利真去鼎盛酒厂采买，他就直接打电话举报曹利。
这曹利居然敢当面抢他许大茂的女人，不把曹利整死，他许大茂誓不为人。
“我还是想一想，我分三成出去，感觉太多了。”
曹利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好像真的在动摇。
“你想什么？七成是我们的，你最多只有三成，这三成你还得看我们的脸色，还得跟许大茂分，知道么？！”
态度一直很不友好的车间张主任说道，
他跟蒙主任一个负责扮演红脸，一个负责扮演白脸，拿捏那种刚出社会的小年轻是妥妥的。
“你应该也知道，现在采买酒水难度有多大，我们肯卖给你，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蒙主任脸上露出笑容，他又拿过了桌上的酒，对着曹利继续说道：
“你也喝了这瓶酒，味道确实不错吧？是通州酒厂的货。”
“再让我想想吧。”
曹利摇摇头，还是没有松口答应。
“曹利，你还不答应？最多我让出我那份给你，这是你的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
许大茂着急了，他以为曹利一定会接受的。
没想到曹利居然那么难缠。
“多分一份，那顶多也就是三成而已，还是太少。”
曹利装出微醺的模样，掰着手指计算道，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曹利并不是什么为供销社着想，纯属就是觉得分得少。
“曹利，我对你太失望了！”
娄晓娥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她原本以为是正经采买，没想到里面还有回扣和灰色业务。
她还想着曹利能抵挡诱惑，没想到曹利根本挡不住诱惑，直接就答应下来。
现在还像个无赖一样跟人家争论回扣多少。
“晓娥，我早就跟你说过，曹利就是个小混混，烂泥扶不上墙，他也根本不是第一小学的学生，他骗你的！”
许大茂立即趁热打铁地追击。
但曹利也根本不理，他看着报价单再看看桌上的酒瓶，他总觉得会有更大的问题。
“看价技能发动！”
曹利在秦家村的签到中获得了“看价”技能，能看破商品底价。
蒙主任他们鼎盛酒厂的“小通州”底价居然是3毛钱，可他居然要自己以两块三的价格采买回去。
这就离谱。
曹利知道白酒从酿造到成品，底价不可能那么低，
那说明这酒掺了水，就是用来糊弄人的。
“蒙主任，你们这酒应该不是通州酒厂原厂的。”
曹利刚说完这句话，那蒙主任立马就急眼了，当即也是一口将杯中酒喝尽，然后说道：
“行，那我就让通州酒厂的领导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酒！”
蒙主任说着走向了其他桌，没多久还真让他带回一名同样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回来，他趾高气昂地跟曹利解释道：
“曹利，这就是通州酒厂的仓库何六主任，你敢说酒不真？你亲自问问他！”
“哎，这酒肯定是好酒，只是……”
何六主任刚坐下来，突然看到了曹利身边的年轻人，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紧接着他从困惑到惊恐。
这他么是通州酒厂的总经理陈学曾啊！
“曹利，我告诉你，何主任的话绝对权威，何主任你说，我们这些酒有没有问题。”
扮演红脸的张主任大声说道。
那何六脸色十分尴尬，他看了一眼陈学曾，结果看到陈学曾抬抬眼皮，轻轻摇摇头，让他不要点破。
“这个酒，这酒嘛……味道各有各的见解，没必要追求一致。”
何六打着哈哈，试图掩盖尴尬。
“哎，何主任，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之前怎么说有关系吗？我们每个人自己心里都有一杆秤，对吧，总经理？”
何六满脸笑容地对着陈学曾说道。
这一声“总经理”直接让整个饭局里的人酒醒大半，特别是蒙主任和张主任，他们回过神来之后，浑身发抖地看着陈学曾。
通州酒厂的总经理，那让他们滚蛋不是轻轻松松？
而且还无处求情，鼎盛公司的厂长听到他们私底下吃回扣，恨不得把这两人远远踢开。
“什么总经理？这小子是总经理？”
许大茂喝了好几杯酒，晕乎乎的才反应过来。
陈学曾可是曹利带来的，全程表现得就像是曹利的小弟。
通州酒厂的总经理居然是曹利跟班，许大茂大脑短路了，他根本想象不出现在曹利是个什么地位。
“老何，我当总经理的时候可看不到这种好戏，原来我们下属酒厂，是这样威逼利诱采购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