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郑国之乱（上一章和上上一章顺序反了）
“七穆……计君，你所图甚大，我实在……不敢跟你坐在一起了。”邓析说道。
计然微微一笑：“邓君，这不像是那个敢当面职责子产大夫的你啊！”
“我职责子产大夫，一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加害于我，二来，我也是为了郑国。所以我自当直言。”
计然摇了摇头：“我认为光是这样，郑国是没有未来的。”
“计君，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邓析的脸拉了下来。
计然道：“邓君，你认为现在郑国应当推行你的竹刑吗？”
“当然！我的竹刑才是最适合如今的郑国的！毕竟越来越多的人拥有自己的私田，如果再不将私田彻底保护，这些人恐怕会和那些大贵族形成对立。”
“可是你的竹刑能够推广吗？你觉得驷颛会让你如愿吗？”
“这……”
邓析知道，自己的竹刑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竹刑提出的关于改革的内容，比子产的更为彻底，自然也更容易得罪那些大贵族。
为了推广自己的竹刑，邓析先是开设讲坛，为普通的平民讲解法律，让他们用法律的武器来对抗贵族。
“我们辛伯说了，好的国家，应该是所有人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郑国有子产大夫、邓析大夫编纂法律，本来可以走向这一步，可惜面对七穆，你们的理想只能化为泡影。”计然道。
“法律面漆那，人人平等？”邓析琢磨着这句话。
计然点了点头：“辛伯说，如果光靠给普通国人讲法，他们很难学的进去。要想让人尊重法律，只有通过法律解决问题，有了具体的例子，大家自然而然就会学习法律了!”
“哦？那你们辛国是怎么做的呢？”邓析问到。
计然道：“辛君设置了一个名为‘讼师’的职业，专门帮着别人打官司。”
“讼师？打官司？”
“是啊！大部分国人，不懂法律。他们怎么是饱读诗书的贵族的对手？所以应该有专门的讼师，帮着百姓打官司。只要赢了几场官司，国人们就明白法律的重要性了!郑国的贵族要是想用含含糊糊的‘礼法’来欺负国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原来如此，老夫愿意当郑国的第一个讼师！”邓析道。
推广法律，是他一生的追求。
“邓君，这样一来，您就愈发会得罪七穆了。”计然提醒道。
“你说得对，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的竹刑真正的敌人是谁了。”邓析道：“要想达到子产大夫理想中的社会，必须直面七穆。”
“七穆代表的，是大奴隶主的利益。他们将人口牢牢地束缚在自己的土地上，无限制地剥削奴隶，靠着血脉掌控权力，压制小族。这种做法在如今已经行不通了！”计然说的慷慨激昂：“越来越多的国人拥有了自己的私田，他们需要有人保护自己的财产，更需要有人帮他们种地！其实大族之中的小族也是一样，您的法律，一定会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的！”
“你说得对，并非是驷颛、罕达误国，而是七穆存在的本身，已经成为郑国发展的阻碍了！”邓析说道。
于是，春秋时代第一个律师就这样诞生了。
邓析开始帮着普通人进行“诉讼”，帮助他们利用法律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样一来，他得罪了很多的贵族，但是却帮助了很多普通的国人。
在邓析的带动之下，郑国其实已经悄悄掀起了一股风潮。
那就是普通国人和贵族，可以打官司的风潮。
这股风潮很块地席卷了郑国，甚至郑国之外的卫国和宋国。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
在计然的“点拨”之下，邓析用自己的竹刑，开始了和七穆之间的对抗。
他要在郑国掀起一股自下而上的“变法”，要让郑国的这些大奴隶主，要么被新兴的地主和商人阶层替代，要么就主动接受新的法制，释放奴隶，保护私产，化身为新的大地主阶层。
……
从邓析家中出来之后，计然又见了一个人。
驷氏家族的驷丝。
也就是那个说服了驷颛、驷弘，破坏了灭许计划之人。
驷丝和计然的会面极为隐秘。
计然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见到驷丝之后，也是极为数落。
“驷颛那边，我已经说通了。”驷丝直接说道：“驷弘很好鼓动，本以为驷颛会难一点，谁知道当我告诉他，许国的土地，接近游氏的土地之后，驷颛的态度就变了。”
“果然如此，驷颛虽然是执政大夫，可是也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啊，绝对不能让游氏发展起来。”
“看着吧，等到游速回来，郑国将会大乱。游氏和驷氏、罕氏一定会爆发冲突。”驷丝说道。
“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哼，当年他们欺负我弱小，不让我继承家主之位。我等了快六十年，终于等到了机会。驷氏的家主，他们驷颛一脉，已经当了太久了！”
这个被剥夺了家主之位的弃子，在这一刻终于将自己心中的仇恨激发了出来。
这一切，当然都是计然的安排。
七穆之间，时而合作，时而争斗，和六卿一样。
只要稍加挑拨，就不会同心协力。
驷颛不是子产，罕达也不是罕虎。
郑国有七穆这么七个大贵族在，势必会走上六卿的道路。
辛莫不需要一个七穆团结的郑国在辛国的身边。
让七穆内乱，让郑国的新兴的地主阶级和传统的旧奴隶主贵族相互争斗，才是最符合辛国利益的。
“计君，七穆内斗，你说郑伯……”驷丝问到。
计然说道：“我想看到七穆内斗最为开心的，就是郑伯了吧。”
驷丝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啊……斗吧，斗吧，斗的越厉害越好啊……”
……
当郑国七穆开始争斗之后，再也没有人想着许国的事情了。
辛莫则在辛国安心准备，攻打许国的事情。
不久之后，辛国一鼓作气拿下了许国，这件事甚至在郑国都没引起什么注意。
因为郑国的游氏和国氏，正联合起来对抗驷氏和罕氏的打压。
邓析也成为了郑国新兴地主阶级的代言人。
不少贵族想从这些地主身上占便宜，都被邓析利用公开的法律击败了。
郑国的国人越来越喜欢自己种地，奴隶们也都蠢蠢欲动，希望可以给地主种地，而不是给贵族们服务。
虽然郑国的商业越来越繁荣，但是以七穆为代表的旧贵族，头却越来越疼了。
昨天发的两章顺序反了，这一章是接着237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