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魔鬼，又不是那些该死的恶魔。”
西门城外，两名魔鬼藏在山丘的后方，远远的看着那座城池，其中一名骨鬼用深渊语低声说道：“和人类签订契约，收割他们的灵魂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和这些红袍法师跑这么远，帮着他们杀戮和破坏，完全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啊。”
另一名魔鬼显然阶级要更高一些，是一头角魔，他只是瞥了骨魔一眼，道：“这是上头的决定。”
“而且，谁告诉你我们要杀戮和破坏了？”
“不是吗？”骨魔指了指西门城：“大批的小魔鬼都已经派遣过去了，我简直已经听到了那些人类的惨叫.可惜了那些灵魂。”
“做做样子而已。”角魔不屑的笑了笑：“如果真要对那些人类下手的话，怎么可能只是派遣那些小魔鬼？我们两个早就已经在西门城之内了。”
“啊？”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不要问。”角魔的声线压低了一些：“你只需要知道，我们这一次，不会进入西门城。”
“啊？”骨魔没反应过来：“那我们和那些红袍法师签订的契约可是写明了帮助他们谋划一块地盘的。”
“并没有注明一定是这里，不是吗？”角魔拍了拍骨魔的肩膀：“伱这业务能力不过关啊，做魔鬼像你这么实诚的，还想往上爬？”
骨魔顿时有些尴尬：“我以为还没有到收割这些红袍法师的时候.这个位面还大有可为，也许还需要这些红袍法师的力量呢。”
“别闹了。”角魔摇了摇头：“塞尔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我只能告诉你，这一次，我们参与的是一个大计划，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计划！”
角魔这么说着，语气开始激动了起来：“虽然我并不知道全貌，但是，这绝对是仅有的快速晋升的机会！”
“具体的不能告诉你，这里面水很深，你这个等阶还把握不住。”
骨魔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所以，我们到底在这里等什么？”
“等一个人类。”角魔神秘兮兮的说道。
“一个人类？”
“等你看到他你就知道了。”角魔只是说道：“到时候，你只需要装作害怕的样子，等待我的指示之后，掉头就跑。”
“装作害怕的样子？”骨魔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为什么要这样？身为魔鬼，害怕一个人类？”
“上头的命令。”角魔担心骨魔做不好，提点了一句：“那个人类是特殊的，某种程度上，和我们是一伙的。”
“他和某一个魔鬼签订了契约？”骨魔恍然。
角魔指了指上面：“相信我，他的契约等级比你想象中更高。”
“总之，所有来到西门城的魔鬼，只需要全力配合他就是了。”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传来，两名魔鬼顿时精神一振。
“最后的总攻开始了！”
只见密密麻麻的塞尔骑士结成战阵，朝着西门城前的平原集结，无数的魔鬼盘旋在战阵的上方，让天际都染上了一层昏暗的红色，而战阵的后方，数百名红袍法师拉成横排，身上已经开始散发着魔法的光芒。
西门城之外，却只有寥寥数百人，这已经是西门城能够凑出来的所有牧师和圣骑士了，其中还有一些并没有逃跑，打算和这座城市共存亡的冒险者。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
所有人都知道，西门城的倾覆就在这一刻了。
“我感觉只需要一个照面，我们就可以把这座人类城市给推平。”骨魔嘟囔了一声。
“所以，我们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角魔飞身而起：“走吧，去看着那些红袍法师，至少在那个人类出现之前，绝对不能让他们出击。”
看着对面那铺天盖地的战争，整个西门城都笼罩在绝望的氛围之中。
挡不住，当然挡不住。
这是每一个人的共识。
西门城的城墙不能带给大家任何的安全感，虽然这里的城墙还算是高大，但是，它的作用基本只是用来挡住那些普通的怪物入侵或者实力一般的士兵，而对面，哪怕是那些塞尔骑士，而都拥有着徒手攀爬上城墙的能力。
更不用说那些红袍法师，以及那些天生就能够飞翔的魔鬼。
但是，挡不住又能够怎么办呢？
该跑的人早就已经跑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跑不掉或者不想跑的人。
比如说神殿的圣武士肯定是不能跑的，在面对恶魔即将入侵人类城市，自己却背身逃跑的话，也就意味着违背了自己的信条，对于圣武士来说，正义是需要誓死扞卫的。
他们唯一能做的，只不过是为这座城市，或者这个世界，挥洒最后的热血而已。
“提尔在上。”一名圣武士摩挲着圣徽：“今日就是我们回归神国之时。”
旁边的牧师甩动着手中的连枷，道：“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哪怕让这些魔鬼占据了西门城，很快，正义将卷土重来，将这些邪恶的家伙赶回他们的炼狱。”
“卷土重来.”圣武士叹了一口气：“到那时，西门城中，又还剩下多少人呢？”
“生灵涂炭，遍地尸体。”他面露悲戚：“一想到这种场面，我恨不得.可是以我们的力量，却实在无能为力。”
牧师看了看对面的战阵，道：“除非发生奇迹，不然”
“不用期待奇迹。”圣武士道：“唯死而已，多杀一头魔鬼，城内的人们，以及这一片区域的人，可能的危险就少一分。”
“奇迹.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牧师顿了顿：“这几天，我听到了一些消息。”
“城内，特别是平民区那边，有一些传闻.他们说，那位预言中的英雄，出现了。”
圣武士皱了皱眉头：“预言？作为提尔的信徒，我并未听到任何相关的神谕，无论是所谓的灭世预言，还是救世预言，虽然传得沸沸扬扬，但如果这些预言是真的，女神怎么可能不给我们启示？”
“我认为，所谓的预言，只不过是那些魔鬼为了占领这个世界，而耍的计谋而已。”
“这种事情说不准的。”牧师有些犹豫：“女神.你知道，无冬城那边的形势更加的重要。”
“总之，假设预言是真的，而那些传闻也是真的，那位英雄真的出现在了西门城，也许西门城还有救。”
圣武士面色冷硬，只是说道：“与其期待这些，不如多想想如何杀敌吧。”
“他们已经来了！”
前头部队已经开始逼近了西门城，但并不是塞尔骑士，而是铺天盖地的亡灵。
这是塞尔红袍法师的惯用手段，亡灵这种东西取之不尽，虽然大多数都并不强大，但却是非常好的炮灰，红袍法师们很喜欢先用亡灵消耗敌人的体力。
“提尔在上！”圣武士高举起双手巨剑，一个跳跃，直接跃进了亡灵群之中，手中的巨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不需要挥舞，这纯净的圣光就将周围的亡灵全部净化。
牧师也举起了自己的圣徽，又从施法材料袋之中摸出了一小撮硫磺，伴随着神术的光芒，一支圣火立柱从天堂带着呼啸降临在亡灵生物最密集的地方，圣火和光耀将范围之内的所有亡灵生物全部化为灰烬。
这些亡灵确实很弱，哪怕是成年人也足以应付，但是数量太多了，第一波的攻击，只不过是消灭了不到十分之一，最终两方还是不得不近身肉搏。
一声兽吼，一名德鲁伊冒险者的身体猛地涨大，化为一头巨熊，朝着亡灵们碾了过去，所到之处，骨头架子乱飞。
远处的红袍法师们自然不会坐视西门城的人把亡灵生物全部清空，纷纷开始摸向自己的施法材料包，但是这时，却有命令传来——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
那我们来西门城是干嘛的？能在这些人对付亡灵生物的时候轻松解决掉他们，又何必到时候让塞尔骑士们与他们短兵交戈，消耗塞尔的有生力量呢？
但是红袍法师森严的制度注定他们得不到这个答案，他们也不会知道，首席红袍法师的旁边，站着的，是一名深渊炼魔。
传奇级别的深渊炼魔。
“阿尔奇维尔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首席红袍法师的面色有些不悦：“我们已经签订过契约——”
“人类，契约只包括帮助你们夺取一块领地。”深渊炼魔打断了他：“具体怎么做，由我来决定。”
“可是，眼前的城市唾手可得！”首席红袍法师低吼道：“我甚至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也不需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就这么点人，我自己就可以直接横扫过去！”
“而你，却一直阻拦我，不准我出手也就算了，甚至不准我的下属出手！”
“不要质疑我，人类。”深渊炼魔俯视着红袍法师：“如果不是因为公爵决定和塞尔合作，像你这种卑微的存在，连站在我旁边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确实是实话，对于一头传奇级别的深渊炼魔来说，首席红袍法师的实力实在有些孱弱，虽然大家都是传奇级别，但是传奇亦有差距。
“你——”首席红袍法师那枯槁的皮肤皱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至少，阿尔奇维尔将军，我有权知道原因.你们这些魔鬼，总不可能是因为怜悯这些人类吧？”
“不，你没有。”深渊炼魔丝毫不给面色的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在这座城池里面，有一个人类——”
“我们惹不起。”
“惹不起？”首席红袍法师猛地一惊：“什么意思？”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词汇居然从一头传奇阶级的深渊炼魔的口中说出，要知道，这种等级的魔鬼，已经站在了九层炼狱金字塔的上层，哪怕在整个多元宇宙，都不算是小人物。
更何况，是在费伦这种普通传奇就名扬天下的地方，而对方，竟然只是一个人类。
在首席红袍法师的印象之中，他在费伦忌惮的人类也寥寥不多，其中最忌惮的可能是魔法女神的选民伊尔明斯特.但是，哪怕是号称费伦最强施法者的伊尔明斯特，深渊炼魔也不需要那么忌惮吧？对方的身后，可是站着魔鬼公爵。
“字面意思。”深渊炼魔道：“总之，如果那名人类在西门城之中，魔鬼是不会出手的而塞尔.”
他语气之中蕴含警告：“最好也老实一些。”
“差不多到了该登场的时候了。”
唐森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下方的战场。
西门城参与的战斗力确实勇武，那些亡灵生物虽然数量极多，但是除了消化他们的体力和施法位之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麻烦，此时已经快要被清理殆尽。
而塞尔骑士们，也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开始第一轮，也是最后一轮冲锋。
毫无疑问，哪怕没有红袍法师们的参与，西门城的也不住如此数量庞大且精锐的敌人。
唐森望向旁边的亚瑟。
对方的站姿颇为僵硬，显然对这种仰头挺胸的体态十分不习惯，甚至有些瑟瑟发抖——他实在对下方的战场那些杀戮极为恐惧。
如果不是脸上那张黄金面具的话，恐怕他的怯懦会暴露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而这个人，在唐森的计划中，将会在接下来的舞台中，成为整个西门城的英雄，甚至以西门城为起点，开始辐射整个巨龙海岸乃至于整个费伦。
这是唐森和魔鬼合作所表演的一出戏。
当亚瑟出现的时候，魔鬼望风而逃，塞尔不攻自溃，再配合上对方的皮囊以及那个预言，才能够给人最深刻的震撼，将亚瑟的形象深深的印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当然，这家伙肯定是不能说话，也不能交战的，不过这都是小问题，唐森可以代替他说话，也可以代替他战斗，反正，不会有任何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对于其他人来说，自己就宛若亚瑟的看不见的分身一般。
至于亚瑟本身，只需要站着当靶子就行了——以神器的能力，哪怕是传奇法师的攻击，也伤不到亚瑟分毫，反而更加助长了“英雄”的风采。
“亚瑟，记住我和你说的。”
唐森道：“我要你做的很简单，不要开口，不要乱动，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演砸了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是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亚瑟怯懦的回答。
“那就准备——”唐森话语还没有说完，突然，半空之中，浮现出了一个庞大的传送门。
他顿时停住了动作。
所有的计划都可能会有意外.而现在，意外发生了。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传送门的出现，毕竟，这场面实在太大了，这根本就不像是魔法所塑造的场面，更像是神迹。
而且，恐怕不是正义神只的神迹。
毕竟，那道门上面铭刻着扭曲而让人不适的铭文，而最上方，有一个黑色光芒为背景的，无下颚的骷髅头。
“暗日！”
提尔的圣武士握紧了手中的巨剑：“是欺诈之神希瑞克的徽记！这邪神的爪牙怎么会来到这里？”
“总之不会是为了什么好事！”牧师也面色阴沉。
正义之神提尔的信徒对希瑞克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位混乱邪恶的神只在多元宇宙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
唐森也注意到了那个徽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欺诈之神希瑞克？”
“看来，我在费伦的动作，终于引起了这位占据了大半欺诈神职的邪神的注意了吗？”
他对于这种事情并不算意外，但是，希瑞克的动作比自己想象之中快。
计划才刚刚开始，对方就已经打算介入了吗？
“只能说不愧是欺诈之神，确实比较敏锐。”
唐森的思绪飞快的转动：“对方的目的毫无疑问是冲着欺诈神职来的，也就是说，冲着我的计划来的。”
“祂不希望看到我继续通过欺诈神职汲取神性。”
“我之前和希瑞克没有任何的交集，对方应该并不知道我具体的身份，现在我穿着‘新衣’，祂也找不到我的本体，所以，想要阻止我的话，肯定会从我的计划，也就是那些预言下手。”
唐森并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看不出预言的本质是为了欺诈凡人，更不会小看那位神只，觉得对方的神只这么巧合的降临在这里，和自己无关。
“所以，祂会想办法，削弱乃至于摧毁凡人们对于灭世预言的信任。”
唐森试图站在希瑞克的角度思考对方会做出的行为。
“这很合理，也是最基础的行动。”
“预言的进度现在才进行到第一步，也就是所谓的魔鬼肆掠这一点已经发生了，哪怕是希瑞克，也做不到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想办法降低魔鬼们所造成的影响。”
唐森心中一动：“这家伙打算驱逐魔鬼吗？”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一位混乱邪恶的神只，怎么可能帮助凡人驱逐魔鬼，但是在唐森的推测之中，这个可能性更大。
当然也有其他可能的方案，但是，对方的传送门直接在这里，在西门城即将沦陷的时候打开，绝对不是巧合，毕竟，消灭西门城对希瑞克没有好处，拯救西门城对希瑞克更没有好处——祂的名声太差了，哪怕拯救，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感激。
祂也不需要感激，祂只需要恐惧。
“有意思。”虽然不能够完全的确定，但是唐森已经来不及再多做思考了，计划之中的变故，本身就不会留给谋划者太多的反应时间。
唐森注意到，那扇传送门之中，已经走出了几个身影。
那都是希瑞克的神使。
作为神使，自然是拥有神力的，而神力也就意味着，哪怕寥寥几人，也绝不是首席红袍法师和深渊炼魔能够反抗的。
这几名神使，能够轻易的将塞尔来势汹汹的入侵碾碎。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唐森无形的身影飞快的朝着塞尔的军阵而去，“欺诈本质的对决，考验的可从来都不是谁的神力更加强大。”
“这里就是费伦？”
为首的希瑞克神使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一切：“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位面，果然像至高暗日所说的一样，炼狱的魔鬼已经在这里肆掠了。”
“这座城市，应该就是我们要拯谋划的城市了吧？”
神使实在没有办法说出拯救这样的词语，别开玩笑了，拯救对于希瑞克的信徒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贬义词。
“没错。”身后的一名神使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恶魔驱逐掉，并且告诉那些凡人，那个所谓的灭世预言根本就是谎言。”
“不需要和那些凡人交流。”主神使摇了摇头：“预言的本质，是因为那些凡人对于死亡的恐惧，那名小偷利用了这一点，使这些凡人相信所谓的末日会来临。”
“我们驱散了费伦的魔鬼，凡人自然就没有了恐惧了.和他们交流，难道你还打算获得他们的感谢吗？”
这是个很好的玩笑，所有的神使都笑了起来。
“最强的好像只是一头深渊炼魔而已，直接杀了？”一名神使问道。
“赶回炼狱就行。”主神使摇了摇头：“我们和魔鬼还有合作的机会，这些九层炼狱的家伙有利用价值，没必要搞得太僵。”
如果说多元宇宙还有什么种族能够成为希瑞克的助力的话，魔鬼绝对在榜首，毕竟，这些家伙并不介意希瑞克曾经的所作所为，只在乎交易。
主神使望向塞尔和魔鬼的军阵，正要说话，突然，他发现那头深渊炼魔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身上前，与几名神使遥遥相对。
然后，极其恭谨的行了一个礼。
众神使：“？？？？？”
什么时候魔鬼这么有礼貌了？
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深渊炼魔已经开口：“伟大的暗日使者，是否是前来传达至高暗日的神谕的？”
他的声音极其宏大，传遍了整片战场乃至于整个西门城用的是通用语。
“神谕？”基于深渊炼魔对于希瑞克的称呼，以及对方语气之中无可挑剔的尊重，主使者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带来了至高暗日的神谕。”
“魔鬼应该离开这里，不再骚扰这些凡人。”
他比较客气的使用了“离开”，而不是“驱逐”。
深渊炼魔露出为难的神色：“伟大的暗日使者，我们绝对无条件的服从至高暗日的神谕，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更大了：“这和我之前得到的神谕冲突了。”
“我们来到费伦，占领塞尔，制造恐慌.不就是至高暗日的神谕吗？”
众神使：“啊？”
下方的所有人：“恩？”
“等等！”主神使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至高暗日的神谕？怎么可能？”
“我一直都侍奉在至高暗日的身旁，他从来没有——”
他还没有说完，深渊炼魔已经打断了他，说道：“我明白了。”
“伟大的暗日使者，既然是新的神谕，那么我们当然服从。”
他朝着下方命令：“所有的魔鬼，撤离这里！”
魔鬼们动作迅捷，一拥而散。
红袍法师们面面相觑。
一名红袍法师小声的说道：“原来.这些魔鬼是受希瑞克的指示吗？我就说，仅仅只是九层炼狱的话，应该没有胆子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入主物质位面。”
“果然是有强大神力的神只在后面撑腰。”
“谎言与欺诈之神希瑞克吗？”一名巫妖意味深长：“我曾经经历过那场希瑞克掀起的混乱，看来，这位邪神又开始有些不安分了，祂指示魔鬼想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仅仅是侵略这么简单。”
“等等.那个预言！”
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都齐齐闭上了嘴。
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没有人胆敢把这个猜测说出来。
而主神使，也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该死！”他双眼猛地瞪大：“我们好像.被嫁祸了？”
“按照那头魔鬼的说法，谁会不联想到，那个所谓的灭世预言是希瑞克大人的谋划？”
“等等，让我捋一捋。”身后的一名神使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对于至高暗日来说，鼓动魔鬼，散播谣言，摧毁位面，是很正常，而且很乐意的事情吧？”
“也对.如此一来，那家伙前期所做的一切，不就为至高暗日做嫁衣了？”另一名神使顿时笑了起来：“而且，所谓的灭世预言的真实性也就不攻自破了。”
谁都知道，如果是希瑞克主导的话，那么预言绝对是阴谋。
“笑个屁！”主神使暴跳如雷：“你们根本就不懂！”
“现在，预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预言本来只是欺诈的手段，是为了让那些凡人们相信.而如果那些凡人们都认为，是至高暗日大人为了谋划些什么而散播的预言，那么——”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凡人们会认为，预言不再是预言，而是至高暗日大人的计划！毫无疑问，至高暗日大人做得到预言中所说的一切！”
“他们会更加深信不疑！”
所有的神使都愣住了。
“那个.该死的小偷！”
主神使咬牙切齿：
“这是又一层欺诈.而且将至高暗日的名讳也纳入了他的欺诈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