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三声，没有人接。
顾衍耐着性子，直到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难道苏音病重到无力接电话？那此刻且不是很危险？
顾氏集团的设计师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也是要负责的，更何况那可是苏家来的人，要是再出什么事，那顾家和苏家这个仇，算是正式结上了。
如此想着，顾衍再一次拨电话过去。
刚打出去，顾衍就听到那熟悉而又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很好，还有力气关机。看来不是病得很重，只是不想和自己说话而已。
很符合她苏音的作风。
顾衍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随手扔在书桌上。
他是疯了，才会想着担心她的安危。
担心？
不，他并没有担心谁，他只是公事公办罢了。
顾衍坐在真皮办公椅上，眸中神色变幻，并不想承认刚才内心那一丝可笑的担忧。
*
另一边，苏音和林佳佳窝在床上，正在盘薛家的账。
见苏音直接关机，林佳佳不由得咂舌：“这么狠心？不接电话也就罢了，直接关机？”
“大半夜地跟人聊工作，不回信息居然还直接打电话，好歹也是堂堂董事长，做事怎么跟周扒皮一样？”苏音冷笑一声，“再说了，生产队的驴还要休息呢。”
“说是说聊工作，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趁机和你调情？”林佳佳摇了摇头，“我瞧着顾衍好像对你很有兴趣。”
“顾家的男人有毒，还是远离得好。”苏音揉了揉隐约有些药发痛的肚子，“查出什么端倪来没有？”
“汪觅云能把漏洞拱手给你？”林佳佳放下笔记本电脑，下床走到床头柜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她给的财务报表，必然是处理过的，她猜也猜到了你要财务报表干嘛，还能把薛家的犯罪证据丢你手里？”
苏音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林佳佳道：“你去帮我把放在茶几上那叠色卡拿过来。”
“啧！”林佳佳恨恨地说道，“你说我怎么就没个痛经的毛病呢？每个月都被你这么当丫鬟使唤，想要使唤回来都找不到机会。”
“想过大小姐的瘾啊？好好拍戏，争取下部剧也演个公主。”苏音白了眼林佳佳。
林佳佳一边去客厅的茶几上拿色卡，一边说道：“说道演公主，我突然想起来，圆圆昨天跟我吐槽，说薛芷欣在隔壁组，演戏的时候把那个演丫鬟的小姑娘脸都掌掴红了，美名曰看上去比较真实。”
“这很符合薛芷欣的性格，就算恶事做尽，她依旧是最无辜的小白莲。”苏音冷笑一声。
林佳佳拿起色卡，折回房间：“那是因为她靠着薛家和顾家，没人敢说她罢了。人在高处，做什么都有人帮遮掩，被欺负的也不敢吱声或者求告无门，可一旦从云端跌落，是个人都会来踩上一脚，更何况以前的仇家。”
苏音接过林佳佳递过来的色卡，一边翻着色卡一边道：“嗯，我等着看她树倒猢狲散，一朝大厦倾。”
一边说着，一边翻出一张色卡递给林佳佳，说道：“这是程楠的布料门店，我当时让你好好查查，你说没查出端倪，和薛家也都是正常往来，我觉得我们漏掉了一些细节，你再好好查查，把所有和这家门店有关的账目都拉出来，我们一条一条看，不信查不出端倪。”
林佳佳接过色卡，一脸嫌弃地对苏音道：“我上次就想跟你吐槽，这门店名字可真恶心，欣楠相依，看不出这程楠还是个舔狗。”
苏音眉一跳，她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了。程楠的门店，不止这一家！！！
依稀记得程楠当时带着那肖姑娘去摊位买东西吃，而摊位旁边门店的名字，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处，叫薛程世家。
还真是舔狗，恨不能说自己是薛程氏了，不得不说吃软饭的男人就是有一套，难怪薛芷欣就算有了顾征，还能被程楠吃得死死的。
这件事就是拿命在走钢丝，可她薛芷欣就是敢。
不是真爱是什么？
可怜的顾征，不过是人家的提款机罢了。
苏音翻看着色卡，终于找到薛程世家的色卡。她将色卡递给林佳佳：“这家也查一查。”
林佳佳接过色卡看了眼，啧啧了两声：“这薛芷欣可以的，敢背着顾征养小白脸。”
“顾征都敢明目张胆养网红了，还不准薛芷欣养个小白脸？”苏音冷笑道，她撑着下班想了想，对林佳佳道，“突然想看他们狗咬狗。”
“我看难。”林佳佳摇头，“这么跌份丢脸的事情，薛家不出手，顾家也会出手压的。”
林佳佳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在键盘上敲打着：“我把欣楠相依和薛程世家的账目都拉出来，咱们一笔一笔对。”
半个小时后，林佳佳打着哈欠道：“我感觉不用对了，薛家半年之内，在薛程世家进货一千万的布料，可是却没有任何薛家出货的账目。”
“这么大的漏洞，汪觅云为什么不删除了？是觉得我们查不到？”苏音有些疑惑，顿了顿，她突然就想明白了，“汪觅云故意露出破绽，挖了陷阱等我们跳呢。”
“那你是打算跳，还是不跳？”林佳佳对苏音挑眉。
“跳，为什么不跳？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一场。”苏音合上笔记本电脑，揉着有些发痛个的眉心，“好了，睡觉，我可是来着大姨妈的人，不能熬夜。”
“是，大小姐。不知道大小姐是打算直接睡呢？还是吃个红糖酒酿荷包蛋再睡？”林佳佳也合上电脑，揶揄地看着苏音。
苏音煞有其事地歪着头想了想，认真道：“我觉得吃个红糖酒酿荷包蛋会睡得更香，你觉得呢？”
林佳佳没好气地起身朝厨房走去：“我真是欠你的！”
翌日，顾靖泽坐在餐桌上心不在焉地吃着林佳佳做的爱心早餐，眼睛不停地朝苏音的房间瞟。
妈咪为什么不起来吃早餐？
“小柠檬，别看了，你妈咪昨天折腾得好晚才睡着，这会儿难得她睡得安稳，咱们不吵她，让她多睡会儿好不好？”林佳佳点了点顾靖泽的额头，“今天佳姨送你去幼儿园。”
“佳姨，妈咪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去医院？是因为……没得治了吗？”顾靖泽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妈咪不会是得了什么癌症晚期，命不久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