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懂。”包文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再去和其他同事商讨下明天的行动，您早点休息！”
苏堇一应下之后，包文这才拿着手机，又回到会议室，将才散会不久的团队成员们召了回来。
……
*
次日，N城中心医院。
早上八点，正是昨日定下的齐阿奶的手术时间。
手术室外的灯已经亮起，苏堇一在两名警察同志的陪伴下到来时，却只见齐斌和他的妻子守在门外，一脸焦急的模样。
“一一，你来了。这位是我老婆，吴娟。你们之前应该也见过一两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见苏堇一过来，齐斌连忙拉着身边的吴娟站起身来，有些局促地说道。
“齐叔，吴婶，早上好。”苏堇一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手术室外的灯上，“齐阿奶已经进去了么？”
“是的，进去的时候还昏迷着，也不知这手术……”吴娟欲言又止，没再往下说。
“别乱想了，咱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齐斌抿了抿唇，看向苏堇一身后的两名警察，紧张地搓了搓手，“齐月她，会想办法还钱的，这不，今天一大早就去她夫家筹款了。”
“齐叔，您误会了。月姨既然已经签了借款合同，那我自然也不会急着催款。”苏堇一顿了顿，“只是今日齐阿奶手术，月姨和珍姨都不过来看看么？”
“哦。”齐斌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替两个妹妹遮掩道，“齐，齐月说是去夫家筹款了，齐珍她那三年级的小儿子今天期末考试，家里也忙，走不开。没关系，我和你吴婶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只是还麻烦你又跑一趟了。”
儿子的期末考试，竟然比自己母亲的生命还要重要么？
而且，齐月，恐怕也不是去筹款了吧。
苏堇一敛了敛眸，看了眼依旧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内心有些酸楚。
齐阿奶做了一辈子的好人，没想到老年，却是如此光景。
“来陪陪她老人家。”苏堇一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她醒了，也好有机会说说话。”
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灯依旧没有熄灭。
苏堇一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沉浸在工作之中。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同时传入了她的耳膜。
“齐斌，怎么回事儿？要不是今日小安回来去看齐阿奶，我们还不知道她老人家入院手术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宋怀远和宋祁安一前一后地从走廊尽头跑来，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神情。
苏堇一这才想起，q大前两天放暑假了，宋祁安自然也是回了N城。
“宋校长，”齐斌立刻站起身来，“您和祁安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
“一一，你，你也在啊？怎么你来N城也不说一声？我们好请你去家里吃饭。”宋怀远毕竟年纪大了，跑这么一段路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朝齐斌摆了摆手，气喘吁吁地说道。
宋祁安则是站在一边，向苏堇一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宋叔叔，”苏堇一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来，礼貌性地解释道，“我也是许久没回N城了，才想着回来看看。这不，一回来就遇见齐阿奶做手术，还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是我的不对。”
“好了，好了，快别再说这些了。”宋怀远仍旧微微喘着气，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放低了声音，“齐阿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手术大概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齐斌把齐阿奶主治大夫的话，又大致跟宋怀远和宋祁安交代了一番，两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也坐在了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午餐时间。
苏堇一提前吩咐桃花源别墅的管家，送了七份餐食到医院来，倒是让齐斌夫妻俩很不好意思，直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在苏堇一和宋祁安两人的劝说之下，才好不容易地接过了那看起来就很高档的食盒。
“对了，一一，昨天跟你一起来的那小伙子呢？”众人正吃着饭，齐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他，有点儿别的事情，所以今天没有过来。”苏堇一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
十三点二十七分。
距离沈黎川昨日与包文警官约好的行动时间，已经只有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了。
不知他此刻，出发了么？
“沈哥，在N城出任务？”宋祁安察觉出不对，看了眼不远处的两名警察，压低声音问道。
沈黎川在N城是没有任何亲朋好友的，在宋祁安眼里，他既然陪苏堇一来了N城，自然是会寸步不离地跟着。
所以，他离开的唯一理由，就是N城有其他更重要的任务，需要沈黎川去解决。
“算不上。”苏堇一轻轻喝了口汤，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陈大川在里面，不知怎么和N城一个本地帮派玄武帮搭上了线，像是在谋划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沈黎川和N城警方一起去调查了。”
“玄武帮？”宋祁安皱了皱眉，“好像没听说过。”
“一座城市的阴暗面，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触到的。”苏堇一顿了顿，“像我们，身边几乎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自己也不出入这些地下场所，自然是想象不到。”
“也是。”宋祁安点了点头，“查得怎么样了？会有危险吗？”
“说不好。”苏堇一放下手中的碗筷，敛了敛眸，“希望他们平安归来。”
“一定会的。”宋祁安轻声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安慰性的笑容。
……
下午两点，苏堇一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小老虎玩偶，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大门上方的指示灯。
突然，“啪嗒”一声，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