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尸骸遍地，粘稠的血液在死尸身下缓缓流淌。
疯子坐在最高处的主位上，嘴里哼着悦耳的歌声，黑色长靴点在华丽整净的地板上，慢悠悠的打着拍子。
魔术师正在检查有没有装死躲过去的，他不管哪具尸体，只要见到了就往脖子上划一下，把脖子划得掉一半才满意。
角落处，少女少年们瑟瑟发抖的蜷缩着，他们的面前站着笑嘻嘻的小女孩，正歪头好奇的看着他们。
“哎呀，好可怜哦。”小萝莉涂着紫黑色口红的唇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可是仍然给人一种阴森的寒意。
“你们别怕，我是好人。”小萝莉指了指自己，煞有其事的说着。
如果不是见到这个小孩生生把那些贵族的心脏掏出来的一幕，少女们就信她的鬼话了。
“不信我哦？”小萝莉对她们笑了笑。
可怜的女孩子们立马恐惧的点头。
“信……我们信……”
魔术师往地上的几具尸体上补了几下，顺带回头看了一眼小萝莉:“奎拉公主殿下，请问你能回来和我一起做事吗？”
小萝莉回身对他行公主礼:“不可以，尊敬的魔术师大人，奎拉只想小小的偷一下懒。”
魔术师对她冷笑一声:“小破孩儿，到底来不来？”
小萝莉熊孩子附身，对他吐舌头:“略——不来！”
一柄银色薄刃飞了过来，伴随着疯子懒洋洋的哼声:“滚过去干活，偷懒的话……”
疯子轻笑一声，睁开猩红眼眸:“弄死你哦。”
小萝莉不敢惹他，知道这个狠家伙说杀那是一定会杀的，当即跑过去刷刷给地上的尸体补刀，恶狠狠的力道就跟捅疯子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轻微的抽泣声，肉体被捅穿的声音，都渐渐被外面纷乱的吵嚷声掩盖。
魔术师把玩着扑克牌，压了压礼帽，戏谑道:“帝国还挺迅速的，居然来了。”
外面的人应景的传来扬声器的呼喊。
“里面的人听着，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这里将会被夷为平地！”
小萝莉想了想，晃晃自己的小脚丫，笑着大声回应:“外面的人听着，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你们都会被做成剥皮娃娃！”
声音凝滞了一会儿，随后变得愠怒:“嚣张的通缉犯！”
小萝莉回应:“傻叉似的军方。”
金碧辉煌的大堂外，一片空地上，一行又一行的军人手持长枪，严阵以待地指向大门。
一个中年男人愤愤然地摔下扬声器:“里面的罪犯实在可恶！居然这么嚣张！”
身边的下属见他脸色难看，连忙道:“里面的人插翅难飞，大人别生气。”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骄傲地抬起肥硕的下巴。
堂内，疯子一双猩红眼眸流转，小小的黑色的瞳孔收缩着，不着痕迹地透视墙壁。把外面那些人收进眼底。
“一千五百二十二人。”他轻慢的开口。
小萝莉说:“有点多，能杀完吗？”
魔术师道:“一晚上大概可以。”
两人回头:“队长，你怎么想？”
疯子:“不怎么想。”
风衣男人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
三分钟后，外面的人继续响起威示的声音。
这一次没有小萝莉接话。
本以为是这群通缉犯怕了他们，中年男人大笑着嘲讽着这些人，结果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感到不对劲。
他抓起扬声器:“如果你们能出来，帝国会减轻你们的罪行，你们要知道得罪政府部门的后果……我数到三，如果再不出来，后果自负！”
“1——”
“2——”
门被一双纤细的手推开，经历过今晚变迁的少女们抱着自己的肩膀，面色苍白的一点点挪出来。
中年男人一愣:“他们人呢？”
不知道是谁回答:“他们走了。”
“……”
.
黑巷的一处偏僻民房内。
疯子趴在浴缸旁边昏昏欲睡，苍白修长的手和浴缸里的清水相碰，在无意识之间，手背处浮现几小块透明的鳞片。
透明鳞片逐渐向上攀爬，很快就覆盖住风衣之下，显现出鳞片原本的颜色，是浓郁的血色。
疯子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睛，把视线移到自己手背上的鳞片上，眼底闪过厌烦。
他不耐烦的去拽自己身上的鳞片，很快几块就被剥了下来，血淋淋的扔在地上，上面还有残留的肉组织。
身上的鳞片太多，拽也拽不完，疯子从浴缸旁边离开，坐在地上等，没多久那些鳞片就开始消退，只剩下一些被强行剥开的血坑残留在皮肤上，留下滴答的血液。
疯子站起身，冷淡的推门走了出去，压根没管身上的血迹，把客厅里的魔术师吓了一跳。
“我的队长，你身上这么浓郁的血腥味是什么意思？”他往疯子的手上看了两眼，皱起眉头，俊朗的脸上出现不赞同，“你自虐啊？”
魔术师指了指沙发:“坐下吧，我给你包扎。”
疯子也没反驳他什么，做在沙发上，看着魔术师拿出纱布和药粉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低头娴熟的给疯子缠绷带。
还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疯子瞥了两眼自己绷带那里的蝴蝶结两眼，居然还挺喜欢，有些喜爱的碰了碰蝴蝶结的大翅膀，还晃了晃手让它飞起来。
魔术师失笑:“我的队长大人，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没见过蝴蝶结吗？”
疯子修长苍白的手指抚过蝴蝶结，嗓音低沉优雅，散懒地说着:“没见过。”
没人给他扎蝴蝶结。
魔术师笑容微僵，莫名有点心疼了，感觉自家队长和小萝莉一样可怜巴巴的，没人疼，没人爱。
“嗯……这样啊。”魔术师在他手腕上扎了一个蝴蝶结，“那就再给你一个。”
手背上一个，手腕上一个，疯子现在有两个蝴蝶结了。
风衣男人没有平常肆意轻狂的模样，好奇看着手上两个蝴蝶结不动了，好半天之后才跟个熊孩子一样手贱地去戳戳，还想拽一下看看会怎么样。
魔术师无奈地制止了他:“队长，别乱碰，小心碰坏了。”
一听到会碰坏，疯子就不动了，怕自己没轻没重的会弄坏这个脆弱的东西。
一道女童音突然传来。
“我也想要。”
疯子和魔术师往沙发底下看去，只见到一个穿着睡裙，五官精致的小女孩抱膝蹲在沙发旁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疯子手上的蝴蝶结。
她说:“我也想要，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
魔术师脸色一变，对她怒道:“你不是答应我会乖乖睡觉的吗？怎么又偷跑出来了？！”
小萝莉被他训得不高兴地嘟嘟唇，眼睛还盯在疯子的手上。
“魔术师，你能不能也给我扎个这个？”
她举起细瘦的手臂，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被虐待过的旧伤痕:“绑在我的胳膊上。”
魔术师嘴上骂着她，手却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来，抱在怀里后也给这个小孩绑了个漂亮蝴蝶结。
小萝莉这时候才能看出些孩子的天真样儿，高兴地挥了挥手臂:“我也有了，真好看。”
疯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居然难得慷慨的说:“还要吗？”
小萝莉眼睛亮晶晶的:“要。”
疯子把自己的手递给了魔术师:“把我的给她一个。”
顿了顿，他强调:“只能一个。”
魔术师:“……”
两个幼稚鬼。
但是疯子这破性格难得体贴一下别人，魔术师也没说他可以现弄出来，选择尊重两人之间幼稚的小友爱，把蝴蝶结从疯子手上解下来，戴到小萝莉另一条胳膊上。
小萝莉摸了摸这些“艺术品”，觉得自己胳膊上丑陋的伤痕也没那么不顺眼了，居然觉得这些旧伤疤和蝴蝶结一映衬，自己胳膊都变得好看起来。
“我那杂种父皇要是知道有人给我系蝴蝶结，一定会气活过来。”小萝莉咯咯笑着，“他可能会嘴里不停骂着我畜生，杂种，小贱人，也不看看我是他女儿，骂我不就是骂他自己吗？大人怎么笨成那样。”
魔术师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大人确实很笨，蠢得跟猪一样。”
小萝莉说:“奎拉才不在乎，奎拉现在只在乎自己。”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我又忘了不能说自己的名字了，该扔掉奎拉了，我现在只是红名通缉犯。”
疯子淡淡道:“挺不错的，不是吗？”
小萝莉认同他的话:“当然。”
名字什么的，在成为通缉犯那时候就扔掉了，以前只是以前，现在只是现在。
魔术师把她放在地上:“快去睡觉，明天早上不要化那么难卸的妆，今天差点没累死我。”
小萝莉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开心道:“没品味的大人！”
居然意识不到烟熏妆的好看吗？
魔术师呵呵:“你有本事自己化妆啊，别遣使我，自己是美了，没见你可怜的队友快被你苛刻又挑剔的样子折磨疯了吗？”
小萝莉拖长了音:“讨厌——我还是小孩子啊，小孩子不会化妆的。”
魔术师面无表情:“吃饭的哪里来的脸挑剔做饭的？不会化妆就闭上嘴，小心我给你化成阿凡达。”
小萝莉脸色一变:“恶毒的大人！”
疯子托着下巴看他们对话，冷不丁问:“我能化吗？”
魔术师被他呛了一下:“不能！”
好不容易从美丽娘炮改装成逼王强者，魔术师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疯子和小萝莉一同抱怨:“嘁！你真没劲！”
魔术师咬牙:“都给我去睡觉！”
反了天了！
.
屏幕外。
系统没在系统空间待着，出来和高一鹤他们一起看直播，疯子看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的拉着商人去了客卧，秦空带着高一鹤会封印空间看直播去了，以免打扰到想休息的人。
001也只好回到主卧，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最后被轻微的动静彻底震惊醒。
这种声音带着痛，又不是那么难受。
001眨了眨眼，把目光门口，那是声音传出来的方向。
002怪物一样过于恐怖的五感注意到，这种奇怪的动静好像被刻意压制过，所以一般都不会听到。
系统沉默了会儿，还是从床上起身，小心套上鞋子走出门外。
声音似乎变得清晰，来源地在客房。
商人和疯子的房间。
001眼底闪过疑惑，他尝试走过去，结果发现门没锁，还留着一个小缝。
他从小缝看过去，里面的场景映入眼帘，瞬间瞳孔骤缩。
疯子正半坐在床上正对着他，他的嘴正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牢牢捂着，声音就是从手掌缝隙里传出来的。
他眼尾染着漂亮的红晕，昳丽精致的眉眼都是笑意和魅惑。
001看不完全，因为他只能隐约看到疯子的肩膀是赤着的，原本苍白的皮肤弥漫上红潮，让他病态的脸上都是糜烂的媚色，整个人艳熟到一碰就能戳破似的。
疯子好像是感受了他，媚眼如丝的把视线移了过来，见到门口是001，猩红漂亮的眼珠含上了愉悦的笑意。
他丝毫没有羞耻心，也不觉得被自己的孩子看到这种事有什么不对的，他的手掌死死揪着，另一只手抱着商人的脖子，大概是太大声扰民，所以被商人捂上了嘴。
001对这个人何其了解，就算他听不到疯子的声音，也能从他调侃戏谑的视线里知道疯子在说什么。
001，你要试试这种感觉吗？很舒服。
系统面色一白，随后是涨红，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慌不择路的往主卧跑。
疯子见他跑掉，似乎是笑了一下，正好这时候商人找到了一丝清明，松开了捂着疯子的手，温柔地擦去对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他磁性的嗓音带上了哑:“故意不锁门？”
疯子哼了一声，用红唇碰了碰他的薄唇，道:“谁让他不开窍……你不能骂我。”
商人低头吻住他的红唇，缠绵悱恻地和他亲吻。
他道:“不骂你，但是下次记得穿衣服。”
疯子摸了摸自己小腹，笑道:“穿衣服怎么方便？商人先生，我什么时候能给你生个漂亮宝宝？”
商人无奈地捏了一下他的腰:“别老是想这种事，宝宝真出来了，有你哭的时候。”
疯子这么黏人，怎么可能会允许有宝宝来打扰二人世界。
而且男人又生不出来，自己的小疯子可真可爱，就是脑子总是不太清醒。
疯子不乐意听这种话，他体内的塞壬血脉一直在渴望着兽欲和子嗣欲，对于生育疯子保持着莫名的期待。
后代的重要性对于海妖塞壬来说极其重要，那意味着传承，虽然疯子不在乎自己血脉的传承，但是基因还是影响了他。
毕竟伴侣是需要孩子的，不能生育的雄妖会被丢弃。
疯子尝试抬起身体，在商人耳边撒娇道:“我就想要嘛，你都不疼我了。”
商人知道他在求什么，和他碰了碰额头，道:“又撒娇。”
还能怎么办？只能亲亲小疯子，然后满足他的娇气。
主卧里，系统恨死自己过人的听力了。
这个动静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