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翊看了眼藻井底下悬挂的大钟，又看了眼下方底部的温泉池。
“这泥是底下温泉里的，还是外面带进来的？地下温泉里还能养出贝壳来么？”
地下河里有没有贝壳这种东西不好说，但温泉的话，这属实有点不太可能了吧。
“不好说。”无邪也不敢确定了，“感觉钟里面的封土是大乘教从外面带进来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排除就地取材的可能。”
地下河这种特殊的环境，生长出什么物种都不奇怪，何况是这种天然地泉。
周遭的物种都会依附环境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
黑瞎子看着噼里啪啦往下掉的土块，“佛教文化里讲究暮鼓晨钟的说法，讲的就是早上敲钟晚上击鼓来表示一天的开始跟结束，不过在具体的教义里好像晨钟暮鼓还有点别的指代。”
他停顿了一下，等大家把视线都移到他身上才慢悠悠的开口。
“具体指代的是什么我忘了，不过这钟是口梵钟，里面有东西。”
黑瞎子这句我忘了说的可谓是十分理直气壮，让人无力吐槽。
“诶！”胖子罕见的上了他摸金小王子的大号，“在风水里面，钟也有终止的意思，就是到头了，这里有钟是不是说明我们现在就在最后一层，这里就是涅盘寂静了？”
“胖子，你这话说的有点摸金小王子的味道了。”风翊夸赞。
这帮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梵钟在佛教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为什么里面放了东西，放的又是什么。
连金主都开始被动回忆自己那些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跟自己偶尔谈论的佛教教义并加以自己的推测。
生意人信佛的多，谢雨臣又身处四九城。
要知道四九城里最是盛产那些身处高门大户爱盘檀木佛珠气质清冷的京圈佛子了。
他有时候也免不得会投其所好给人送上几串名贵的手串以示友好，毕竟背靠九门，他手里的好货还是不少的。
甚至最为盛行的那段时间，谢雨臣都会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要不要也随大流拿一串装装样子。
佛教教义一窍不通的风翊默默退出聊天，跟俩哑巴站在了一块。
他只知道大悲咒，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还有出家人不打诳语。
然后就没了。
这些和尚常年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具体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知道。
连大悲咒，风翊还是只知道有这个名，内容是啥压根不了解，更别说那些正儿八经的经文了。
不同于无邪他们揪着藻井下的梵钟讨论的热火朝天，张启灵他俩打用黑金古刀切开土块后，眼神就没怎么往头顶上看过。
反倒是一直放在那座神像身上，风翊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
“这神像怎么了，有问题？高度不对？材质不对？位置不对？还是数量不对？”
数量不对是明摆着的事实，不过风翊还是把他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跟闷葫芦在一块就要勇于猜猜猜，别管对不对，得先把能想到的答案都说出来。
当然如果还是不对，那就是哑巴的不对了。
两个闷油瓶先是注视着神像沉吟不语，像是出神，又像是在思考风翊嘴里的答案是否扣题，随后才缓缓点头。
……什么意思？风翊心道。
他从那良久的停顿中感觉到一丝勉强。
“如果是神像有问题。”无邪这时候站起来抬胳膊想搭上风翊的肩头，“我有个新想法。”
“说呗。”风翊斜了下肩头，躲开了无邪的倚靠。
无邪不甚在意的走上前站在楼梯正对着神像的位置。
“建筑是会跟随建造者的风格改变的，也会反应出建造者的脾性，从这座塔的建筑风格来说，大乘教主持建造这个塔的人应该是个循规蹈矩的，不会随性而为。”
“意思就是说这大乘教主持建造祖塔的人是个强迫症呗？”胖子通俗易懂的总结。
“对，所以这最后一层应该也供奉着三座神像，但不是我们先前看到的那种供奉明显的神像。”无邪继续道。
“可能在当时大乘教信奉的神仙，除了这座神像跟上面的一样是传统意义上的神仙之外，剩下两座神像不是尸体，就是当时还存在的东西。”
“这钟里面的应该是一个，底下温泉池里的灵感大王是另一个。”无邪的神色严峻，“这个布置极有可能是为了守护下面底层更深的秘密。也就是我们要找到雷城。”
“这个简单！”胖子大手一挥，“咱们有一哥在，这底下的温泉池子就是炒锅，里面的东西那还不是想怎么翻腾就怎么翻腾嘛！”
胖子的话不假，但无邪还有别的考量，经过了“南瞎北哑死讯”的刺激，他想的更多，也更谨慎了。
“我们能看见底下满是浸了毒的童尸，可暗处还有个未知的灵感大王在，这塔只是其中一座，我们不如换个塔爬，看看别的塔布置是什么样的。”
在场有丰富倒斗经验的几人都知道，有这种防护措施在就说明现在的路线是完全没有错的。
这里就是能够通往雷城的路。
可无邪想换路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他不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反而想迂回寻求一个稳妥的方法。
风翊摸了摸鼻子没发表意见，他不是专业盗墓的，看不懂祖塔建筑者布置的隐意。
但听得出来现在静默的气氛，除了无邪没人希望换路。
费时间是一回事，走错路又是另一回事，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风翊本想告诉无邪没必要害怕未知的灵感大王，谁知道他抬眼就看见黑瞎子做贼一样闪身挪到了无邪身后。
心下疑惑顿生，等他看清这人的动作，瞳孔猛的一缩，“……不是，你？”
只见黑瞎子伸手极为迅速的捏到无邪的后颈，后者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寻找同意换塔的同盟，就脑袋一歪倒向了黑瞎子。
风翊眼皮跳了跳，虽说现在瞻前顾后的无邪是不够果断，但也不至于给人强制关机吧？
“他也没说不去雷城，不至于直接捏晕了吧？”
黑瞎子扶住昏倒的无邪，等谢雨臣接手扶稳才松开。
他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你不懂我的模样，“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啊！”
“梵钟也是佛教的一种法器，无邪前面的推测是对的，钟里面放的大概率就是包了层封土的什么粽子。”黑瞎子挽了挽袖口，“当然也可能别的跟大乘教有关的物种。”
“哑巴别挂机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还等着出去找无二白结尾款呢！”